第47章：血腥的畫麵千尋看著我的淚眼裡忽然有了笑意，哆嗦一下，道：“什，什麼事兒？”“我可以嘗試著喜歡千尋，那麼千尋……可不可以努力的，為了不讓素兒有心理壓力的，嘗試著不要再喜歡我了呢？”我小心翼翼的看著千尋，試探的說道。千尋無奈的笑了笑，道：“好，素兒說什麼，便是什麼。”我垂下眼眸，思索了一會接到：“千尋……我是說認真的，你這樣，我心裡壓力很大。”雖然我知道我隻想著自己不想想千尋有些自私，可我不想因為心裡壓力而喜歡上他，那麼那樣的愛不算愛，也不會長久的不是嗎？“好。”千尋認真的思量了許久，才答出這句話，他說出這句話時，我也鬆了口氣。我忽然在心裡下了個決定，等到把旗幟給了宋唐，等到宋唐的兵撤回了長安，我就給千尋物色一個女子，來一個選秀大賽。忽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吃飯時，又多用了許多。千尋見我這樣，自是樂的輕鬆，隨口說了一句，道：“最近素兒的胃口似乎不錯，比以前好了些。”我抬眸一笑，道：“那還是因為千尋家的廚子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千尋一笑，伸手將我嘴角的飯粒輕輕揩去，笑道：“怎的跟個孩子似的？”當下心中一動，眼睛酸脹的厲害，險些就哭了出來了。千尋啊千尋，你對我總是那麼好的。我埋下頭，大口大口的喝著湯裡的熱氣，不讓千尋看出我眼睛泛紅的眼眶。終於到了第三天了，終於到了這天跟宋唐交換旗幟的日子了。那一天，我和千尋起的都是異常的早，仿佛兩個人都約好了似的，眼睛都是異常的紅腫，我想，大約都是沒睡好吧。韓孜也來的特彆早，他在門口等著我，隻讓我和千尋話彆，因為此次前去，隻有我和韓孜兩個人去。我不知道韓孜是這麼跟千尋說的，也不知道韓孜是這麼跟宋唐說的。我不知道宋唐知道我來了洛陽後，會有什麼反應，我也不知道他今天見了我會有什麼反應，我不知道我早已經編製好的話，有沒有效果，能不能騙到他。我不知道，我們此次的見麵後，還能不能再見。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將他看清楚，將他刻在腦子裡。我退去了男裝，換上了海棠為我新作的衣裳。淺綠的顏色，將我的膚色也襯托的美了許多。我本來想穿男裝的，但我想，這一次見麵大約是最後一次了，所以，我一定要留下一個最美得樣子讓宋唐記住，一定要讓他知道，曾經有一個我。哪怕恨我，也要記住我最美得時候不是嗎？我化上淺淺大狀，梳上簡單的發髻，一切的一切，都是最簡單的我，一切的一切，都不假手於人，都是自己做的。 我看著鏡子裡自己，那一起都簡單的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雲本的女人會叫蘇素了，因為她是在太素雅了。經過我這些年的刻意營造，加之新作的裝扮，我忽然發現，其實我的樣貌，也有幾分美麗。就像我的母妃一樣，算不得極美，但身上有一種氣質，一種可以讓女人看起來很美麗的氣質。我堅持要坐馬車去的，因為我不想騎馬把我的妝容給弄亂了。我扶了扶最後一縷青絲，起身，看著身後站著，一直看著我的千尋，輕聲道：“千尋，我要過去了。”千尋點點頭，我看的出，他在儘量的嫁妝微笑，他道：“素兒，你去吧，我等你回來，預備好膳食，等你回來。”忍不住眼睛又是一酸，強自笑道：“好，我很快就回來了。”千尋微微的歎息一聲，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布匹，鄭重的交到我手裡，道：“素兒，這就是旗幟，你可要拿好了，切不可半路丟失。”我點點頭，自是知道這旗幟的重要性。千尋把布匹遞給我，順手就牽著我的手，道：“素兒，你一定要回來，我等著你。”我無話可說，隻好點點頭，道：“好！”出了門口，韓孜見到我這一身裝扮，也有些奇怪，隨即笑道：“摩素公主……非要做馬車不可嗎？”“自然是！”我可不想妝弄花了。韓孜聽我這樣說，也不多說什麼，隻命人騎來馬車，就走了。馬車剛剛啟程，我就掀開了車窗的帷幕，回頭一看，隻見千尋背負著雙手站在清河府的門口，早晨的雪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我忽然覺得心裡好酸。千尋那樣的表情，是多麼的不舍和憂傷，仿佛在他的心裡，我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了。我決定，這次回來之後就給千尋物色一個適合的人，逼著千尋戀愛。以前我希望千尋放下心中的仇恨，現在我希望千尋放下心中的愛，因為他太執著了。我對他微微頷首，放下了帷幕，帷幕一放下，也掩飾了我的悲傷。千尋，對不起，我早早就不應該愛你，早早就應該看清楚自己的真實感情。假如沒有我的介入，假如開始我就不迷戀你，那麼……你也許會跟福雅在一起，那麼……你也許會快樂一些，因為至少一開始的福雅，她是真的很愛很愛你的。好吧，那麼以後努力的，讓千尋幸福，努力的，讓千尋得到愛吧。馬車在前行著，我手緊緊地捏著那個布包，捏著那個，以免讓它丟失了。奇怪的是，韓孜居然很君子的沒有槍過去，這是很難得的，也是很不容易的。一路上，我的腦子裡已經忘卻了千尋的憂傷，隻是一遍遍的回顧這與宋唐的種種片段。所有的片段湊合在一起，仿佛在回放電影一樣。“摩素公主，到了南越營地了，請下馬車。”韓孜的聲音打斷我的冥想……那些在播放著的殘碎片段，那些與宋唐過往的種種，不管是好是好，都在瞬間打破了。仿佛在電影院看電影的時候，忽然停電一樣。也仿佛我和宋唐這麼多年的感情，都在瞬間破敗了一樣。心裡隱隱覺得不詳，更是覺得不安，不斷安慰自己是隻冥想過多而已。過了一會兒，才收斂好情緒，鎮定的下了馬車。看到這個場地，我忽然震驚了，也知道不安的由來了。因為我現在身處的這個地方，正是我夢中所見的，那個千尋和宋明跟宋唐對持的地方。太詭異，一切的都太詭異了，由不得我不信了。我本以為，那隻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這麼一個地方。難道，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了的嗎？難道，我真的要屈服於命運，相信這一切嗎？忽然覺得胸腔抑鬱著一股怒氣，本已經好了的身體，又有一種久違的血腥感，胸腔難受抑製著什麼，仿佛一口氣上不來，便會嘔血一樣。我極力的壓抑著，儘量讓自己呼吸正常一些，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這一切的一切實在太巧合了，這裡的場景，也熟悉的讓我恐懼。那些沙漠，那些蕭瑟……眼前，仿佛已經有無數的人躺在血泊裡，眼前的黃沙，仿佛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切都來的太詭異太詭異了……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要鎮定，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可是閉上眼睛，夢中的那些場景卻都迅速的在腦子裡一遍一遍的過，我稍一睜開眼，仿佛看到眼前的黃沙就變成紅色，那些在巡邏的侍衛，仿佛就已經是倒在血泊裡的屍體……我仿佛已經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我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數的血液在流動……“啊……”我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捂著腦袋就頓在地上，難受的咻咻吸著冷氣，隻覺得難受不已。韓孜忙在我一旁問道：“摩素公主，你沒事吧？”“我，我沒事……”我顫抖著儘量說完這句話，心裡更是覺得不安和惶恐。“那沒事便起了吧……宋二王爺，隻怕已經在等候了。”韓孜的聲音滿是語重心長傳來，仿佛由不得我不安靜似的。聽到“宋二王爺”幾個字，我隻好安靜下來了，我極力的平複著內心的不安，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擔心，不要怕，沒事的，那隻是夢，那不是現實，不要自己嚇自己，不可能會出現那樣的狀況，不要擔心，千萬不要怕……這樣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仿佛真的有了無限的力量似的，仿佛真的不怕似的。對，那就是夢，那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我不怕，我為什麼要怕？那隻是夢而已，我今天是來見宋唐，是來說服他讓他恨我的，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隻要我今天好好的，好好的說清楚，好好的完成任務，那麼夢中的景象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不是嗎？而且，千尋這麼會，這麼可能會在我在的情況去跟宋唐決絕呢？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埋首間，我已經收拾了自己的情緒，我儘量鎮定的看著韓孜，道：“韓先生，我們進去吧？”韓孜擔憂的看著我，道：“若是不可以的話，可以改時間的。”改時間？改了時間，我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了，所以不能改時間，所以千萬不能改時間。我必須要現在就去，現在就去見他，馬上把事情處理好才行，我怕到時候，我就會後悔，我怕到時候，或者再過一段時間後，我就不想再做今天的事情了。所以我必須去，不能再痛一次了，不能再準備一次了。既然這次都準備好了，那麼一次來解決吧，免得拖到過段時間，又要再下一次決定，又要再狠一次心，又要再傷一次。“韓先生，我可以的，如果你不想事情生出什麼變故，最好不要改變主意。”我起身間，神色已經完全變了。韓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奇怪的說：“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宋唐、鐵木、千尋王爺都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