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 第92章 回頭(1 / 1)

等他倆返校後,紀賀然已經被老魔頭叫到辦公室喝茶了。 原因是他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來掩蓋歲聿和朝陽沒上課的事實。 辦公室。 站在門邊都能聽出他的聲音。 紀賀然兩手一攤,身子玩世不恭地倚著後桌,“老師,他倆真的是去上廁所。” “我敢打包票……” 冷不丁對上李鄄那溢寒的目光,紀賀然倏地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 “站直。” 紀賀然乖乖地照做了,身姿格外直挺地立在桌前。 “紀賀然。” “哎。” “高三了知不知道?”李鄄看他,“你就想一直玩下去?” “肯定不是啊。” 紀賀然臉色正經地搖搖頭,“哪能一直玩呢。” 李鄄等他認真的回答。 他偏偏沒個正形,“要玩也得拉著彆人。” …… 老師原本想說些受益匪淺的話頓時被噎住,自己吞地一乾二淨。 壓根沒談多久,心累的李鄄就放他回去了。 紀賀然回去的時候,手裡握著本厚重的數學版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他哪知道李鄄會來這出。 辦公室裡有好幾本習題任由他挑,紀賀然心裡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硬生生被塞了這本,他還記得李鄄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好好玩數學。” 剛從教室後門進去,就見某兩個人已經回來了。 “歲聿。” 紀賀然走到歲聿跟前,手裡的書往桌子上一擱,“你倆終於回來了。” “嗯。” 杵在旁邊的朝陽低頭看了眼那本書,紅色的外殼。 笑著揶揄:“你準備發奮圖強了?” “小爺被逼的。” 朝陽問:“誰啊?” “還有臉說,不是給你倆打掩護才混的如此下場嘛。” 朝陽秒懂,隨後笑了,用手肘撞他的胳膊,“以後我倆再接再厲唄。” 歲聿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唇算是認同。 “滾邊去。”紀賀然想罵人了。 朝陽看出,語調不疾不徐:“歲聿也有一本,英語版的。” “是嗎?” 紀賀然忽地樂了,心裡的不平衡瞬間抹沒,“也是老魔頭賞賜的?” “不是。” 歲聿麵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有了溫度,眉眼彎著,“我家寶寶送的。” 紀賀然聽完,“操。” 虧他還想開心一下,心情變得更不好了。 真的,不該問啊。 ~ 時間像匹脫了韁的野馬,逝地飛快,毫不給人喘息的日子。 三月。 是花紅,是樹綠,是他們正青春。 高三那棟樓的欄杆處拉滿了各種紅彩帶,長長的極其引人注目,布滿激奮人心的壯言豪語。 “高三今天舉辦百日誓師大會。” “沒錯,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 幾個女生挽著手臂從前門衝出去。 朝暮抬頭,手裡握著的筆頓住,腦袋望了眼牆上的鐘。 時間是夠的,是隻夠看他幾眼的。 七班下節課要小測,朝暮隻能趁這個中間大休息的時間去操場。 她快速撂下筆,嬌小的身影跑出教室。 “暮暮,等我。” 遲腆對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也跟著追出去。 兩人剛到樓下,操場那邊嘈雜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們正當年少,紈絝之歲,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回首點滴的高中過往,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專門請來為一中演講的導師站在台上侃侃而談,如雷貫耳的鼓掌聲此起彼伏。 “歲聿。”紀賀然叫他。 眼前的人跟沒聽見似的,歲聿穿著鬆垮的白色圓領衛衣,簡單的兩個字母立體刺繡在正中央。 陽光下的他更襯托出冷白皮的出眾,兩腿擺開,坐姿懶散,眼皮沒精打采耷拉著。 “歲聿。” 半會,被叫的人有了反應:“嗯。” “百天後,有什麼想法?” 沒等歲聿回答,紀賀然吊兒郎當的臉上浮笑,“我都想好了,高考完哥幾個好好聚一聚。” “畢竟我以後可是出國的人。” 歲聿:“不去。” “?” 紀賀然像是自我安慰,勸說:“你待在國內,聚一聚怎麼了?” “說的沒錯。” 歲聿掀起眼皮,“但,高考後我很忙。” “忙啥呀?” 他平直的唇線輕輕向上勾起,絲毫沒有想要回答的欲望。 紀賀然倒是急死了,越問越起了興致。 剛在思考要說些什麼來試探歲聿的話,人群中隱隱看到朝暮的身影,片刻又被路人遮住。 突然忘了要說什麼。 這邊的朝暮尋不到頭緒,操場的人群壓沒一片,地上灑下大塊陰影。 遲腆有了主意:“我去看班旗。” 等她看清跑回來後,遲腆拉著朝暮往人群衝出小道。 “讓一讓,我們高三的。” “讓讓,謝謝哈。” 彆看遲腆人長得瘦小,嗓門卻無比響亮悅耳。 站立前排的學生們雖然不知道她說的真假,還是不約而同讓了道。 朝暮成功穿越人群,她跟遲腆走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停住。 她已經找到他了,現在女孩就站在歲聿班級的右後側。 離的很遠,因為有小紅帽的管控,不許任何人靠近。 “我們就在這看嗎?”遲腆問道。 朝暮:“看樣子是了。” “好。” 紀賀然的目光還頓在操場入口,從人堆挨個搜索身影,他也不確定是否就是朝暮。 此時,上課鈴突兀打響。 黑壓壓的人群開始散了。 片刻,朝暮緩緩出聲:“我們也走吧。” “啊?” 遲腆的腦海中突然想到有小測,立刻回答:“那走吧。” 她倆尾隨著陌生的人群準備離開,身後又響起一串鼓掌聲。 朝暮忍不住回頭,遠遠瞥見歲聿懶洋洋地拍了幾下手又放下。 遲腆挽著她,“走啦。” “嗯。” 正要收回目光的那一刹那,歲聿如同心靈感應般地朝她看過來。 兩人的目光毫無分差地撞在一起。 女孩的膚色白的反光,金燦燦的陽光墜下來與她融為一體,天生的焦點。 朝暮望著他,娃娃臉抑製不住地揚笑,微風輕掠而過,幾絲碎發飄揚。 她笑容燦爛,美的不可方物。 歲聿目光鎖定朝暮,僅對視半秒,他寵溺地輕笑著。 他揚著眉梢,視線黏著女孩,當著她的麵,修長的手一把拽起身著衛衣吻在字母上。 模樣痞肆到極致,少年囂張狂野地勁讓她心跳不由得跟著加速。 朝暮起初不太明白什麼意思。 接著她看出歲聿衛衣上兩個大字母,自己的名字縮寫。 清晰又惹眼到不行。 他把她的名字穿在身上,他的一切都帶有她的痕跡。 皮筋,手鏈,紋身,衣服,鈴聲,連名字後都帶著她。 淪陷就對了,是她,就對了。 遲腆催促著:“真的要走了,暮暮。” “好。” 朝暮顧不及再做什麼,跟著遲腆轉身跑向教學樓。 等女孩脫離視線後,歲聿的焦距仍定在遠處,眉處藏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