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1 / 1)

攻取長安非朝夕可定,我自然要將諸事安排妥當。先以工兵掘斷護城河的水源,將護城河的水引乾後,填平數段,以方便各種攻城器械能順利到達城牆,才開始正式的攻城戰。之前唐軍也曾排開陣勢,準備挫挫我的銳氣,阻止我填平護城河,但奈何李唐精銳多在外麵作戰,禁衛軍的數量不多,李淵這老小子又不肯拿出拚。隻接上兩陣,便急忙收兵回營,不再出戰。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如今我親帥大軍百萬,與李唐的兵力比例超過五比一,自然以攻城為上。李閥欠我的血債,必在此一戰中做個了結。主攻的方麵我選擇在長安南麵,西麵和北麵均已襲擾為主,不讓他們集中兵力。東麵則隻留少量騎兵監視。圍三缺一,希望借此能瓦解一部分長安百姓跟著李閥的決心。長安內門閥眾多,我之前雖然派出不少人與他們聯係,但都未得到明確的回應,想想也是,自己家都在李閥的地盤上,李淵現在已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們隻要稍有異動,滅門就是唯一的下場!既然他們想等,那就讓他們等等,一群自以為是的家夥,我心中暗笑,想等我和李閥都精疲力竭的時候,把自己賣個好價錢?隻怕最後都是清倉揮淚大甩賣了!已經是第九天了,各個方麵的準備都已經就緒,我決定明天開始正式攻城。天剛蒙蒙亮,一架架投石機已經安裝在長安城外,一輛輛巨型弩車也已被推到陣前,二十門攻城火炮幾天前便已經挖好炮位,此時火炮也調好射擊諸元,隻待一聲令下,便可對城頭的唐軍進行覆蓋式的打擊。點將台前的聚將鼓隆隆作響,時間不長,眾將皆來到台前。我環視一圈才朗聲說道:“諸位將軍,長安一戰是關乎我炎龍軍能否問鼎天下的關鍵一戰。與我,與諸位隻許勝不許敗。”頓了一下我又沉聲說道:“自古將軍百戰死,我等既然從軍入伍,便要將生死置之度外。拿出有我無敵的精神,我炎龍軍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誓要攻破長安!各營按之前的部署行動,如有違抗者,軍法從事,絕不姑息!諸位將軍可聽清楚了?”眾將齊聲喝道:“清楚了!”我一拍桌案,大聲道:“好!傳令下去!準備攻城!”隨著一個個傳令兵策馬飛馳而去,陣陣鼓聲響徹天際。天下歸屬之戰拉開了序幕。人似猛虎,馬似蛟龍。人馬過萬,無邊無際,長安城下炎龍軍超過百萬,投鞭斷流、舉手如雲絕不為過。隨著攻城命令的下達,一排排弩箭,如暴雨般向長安城頭上傾瀉,又有數百餘架投石機,把一顆顆上百斤重的石彈砸向城牆上,這些投石機都是根據魯公秘錄修改打造的,隻需十幾人便可操作,不僅速度快,拋的遠,而且拋出的石球也比一般的投石機大很多。每顆巨石砸落下去,都會傳出砰然巨響,在長安城牆留下密密麻麻、大小不等的疤痕。最出彩的還是火炮,雖然數量不多,隻有二十門。但效果確實最好。每個炮彈都會在城牆上留下巨大的創傷。 李唐的士兵顯然對這種新式的武器感到異常恐懼,遠遠看去,在火炮集中攻擊的部分,已經出現士兵因逃跑被督戰隊處決的景象。在火炮、投石機的重點轟擊下,長安南麵的一段城牆小部分坍塌。血戰的時刻來臨了。數以百計的雲梯、井欄在早已準備好的壕橋上緩緩越過護城河,向長安城頭靠去,更有幾個巨大的礮轀徑直衝到長安城下。既然已經有了缺口,自然不能放過,我命令集中攻擊缺口那段城牆,即使不能一戰而定,也要給唐軍放放血。弓弩手躲在櫓盾後麵,緩緩前進,不時的拋射壓製城頭。城頭上的唐軍終於開始有組織的反擊,一陣陣箭雨帶著尖嘯聲,如蝗蟲般灑向正在攻城的隊伍中,一個人倒下去,後麵的人立刻補上去。城中的投石機也開始向城外拋擲石球,轟然砸在地上,帶起一蓬血霧,在慣性的作用下滾出數十丈,一路殘肢斷骸。攻城器更有被砸的木屑橫飛,癱在地上無法行動。一架架雲梯在箭雨中搭上城頭,緊接著人如蟻聚沿著雲梯用上城牆,頓時一片刀光劍影。滾木礌石,如暴雨般清洗著雲梯上的炎龍軍將士。一支支箭矢飛蝗而上,飛快的收割著城頭上的唐軍。不時有炎龍軍將士衝上城頭,很快又被守城的唐軍拚命的壓製下來。後麵的炎龍軍將士又踏著戰友的屍體毫不猶豫衝了上去。在這樣慘烈的戰鬥中,根本無暇考慮生死,雙方都在奮力屠殺著對方,為的隻是能活到下一秒鐘。每個人都是死神,每個人都是將被死神收割的對象。生命在這一刻得到永恒。喊殺聲,慘叫聲即便是在十幾裡外也可以聽見。不斷有受傷的將士從前方被運回來,雖然此刻還有很多人此時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也許下一刻就回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我一動不動,麵無表情,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不是我冷血,我的心也在流血。不是我無情,那些死難的炎龍軍將士都是我的兄弟。但是這就是戰爭,無情而冷血。所以我隻能在這一刻強迫自己冷血,強迫自己無情。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申時,士兵們隻吃了早飯便廝殺到現在,已經精疲力竭,再戰下去徒增傷亡,也不會有所突破,所以我傳令收兵回營,明日再戰。就在我準備回轉王帳的時候,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我抬眼一看,竟是獨孤鳳。隻見獨孤鳳麵色焦急,見我望著她,急忙在馬上喊道:“王上,快去看看成斌!”在眾人麵前,她就稱我王上的。周成斌怎麼了?我心中一驚!按照之前的計劃,投石機和火炮將為周成斌的嗜血營儘力打開一個豁口。畢竟火炮有限,無法製造更多的機會,即使最好戰的歐陽烈也主動將缺口的機會給了周成斌。為的就是讓他親手給孫克報仇。但是攻取長安絕非一日功,慘烈的程度也不是之前的戰鬥可以比擬的。我也特意囑咐過周成斌,希望他可以帶好嗜血營,以哀兵之勢給唐軍重創。轉念之間,獨孤鳳已經來到我的身前,我急忙問道:“成斌在哪?他怎麼了?”獨孤鳳急切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隻是看到成斌是被親兵抬回來的。全軍上下,你的醫術最高,我自然先來找你呀!”我一躍而起,跳到早已備好的戰馬上,“走!帶我去看成斌!”我一邊急催戰馬趕路,一邊讓獨孤鳳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今天雖然是第一天攻城,但是戰況激烈,以缺口最甚。那裡是周成斌的嗜血營負責主攻的。一隊退下來,又一對接上去,前赴後繼,沒有人猶豫一下。而且周成斌率領親軍衝殺在最前麵,嗜血營的每個人都沒有戴頭盔,而是係著一根白色布條,不到一天,已經有三千人的死傷。但唐軍倒下的更多,至少用五千人的代價才堵住嗜血營的進攻。直到鳴金收兵時,周成斌全身上下大小傷口二十餘處,右臂一處刀傷深可見骨,最後若不是親兵死命護住他,隻怕第一天我炎龍軍就要折了一員上將。他五百人的親兵隊,能喘氣的都算上也不過三百人了。當周成斌被抬到我麵前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個血人。我快步來到擔架旁,急催真氣為周成斌療傷,真氣在他身上遊走一遍後,我才緩緩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落到肚子裡。獨孤鳳看我停下來,急忙問道:“成斌怎麼樣了?沒事吧?”我點了點頭道:“還好都是外傷,他是因為失血過多,真氣透支才昏迷的。隻是他的右臂經脈受損嚴重,想要恢複隻怕是不可能了。”就在我說話的時候,周成斌也已醒了過來,聲音非常微弱對我說道:“主公,成斌無能,有勞主公費……”話還沒有說完,便一陣咳嗽。我忙握住他的手,一邊用我的真氣引導他體內的真氣,平複他的情緒,一邊對他說道:“成斌,我知道你複仇心切,可你若是有個好歹,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孫兄交代啊?”周成斌舒緩了一下情緒,輕聲道:“主公,此戰李閥已經沒有退路,如果我們不攻的堅決些,他們必然會覺察有異,便會更加防範我們。唯有血戰一途,方能讓他們放鬆對我們的防範。”“成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欣慰的對他說道:“我們炎龍軍將士的鮮血是不會白流的!你好好養傷,好親手為你父報仇!”周成斌慘笑一聲:“主公,成斌知道自己的右手已經廢了,隻怕今後不能在為主公……”“愚蠢!”我高聲嗬斥道:“你是什麼人?你是我炎龍軍的十大鎮將之一!這是你該說的話嗎?一隻手廢了算什麼!你還有三萬隻手幫你拿刀殺敵!嗜血營的弟兄們,我說的對不對?”四周嗜血營的將士高聲喊道:“對!對!對!”我輕輕拍了拍周成斌的肩膀,說道:“聽到了吧?你小子老老實實去養傷,養好了快點兒給我滾回來!否則就算我答應,嗜血營的弟兄們也不會答應的!”周成斌緊閉雙目,狠狠的點了下頭,一串淚珠兒滑落。頓時,哭聲一片。此時此景正是激勵士氣的最佳時機,我一躍跳到馬背上,運足真氣,朗聲道:“炎龍軍的將士們!李閥為求一己之私,竟然引突厥南下,巴蜀的血債尚未還清,現又有頡利可汗率領三十萬突厥狼軍應李閥之邀,就是要滅了我們漢族傳承!今天我們拿起手中的武器,為的是讓無數的漢人能夠活下去。今天我們流血犧牲,為的是延續我們從祖先那裡繼承道統!我們的子孫會記得,曆史也會記得!你們是英雄!收起你們的眼淚,拿起你們手中的刀劍,今天我們的傷痛,明天李閥必然要百倍的償還!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血債血償!”一時間無數炎龍軍的將士手舉刀槍,高聲喝喊!就連獨孤鳳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也跟著喊了兩聲。看見我在瞧她,還向我吐了吐舌頭,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