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我們各自冷靜一段時間。” 紮在心裡的刺,一旦生成,再也無法抹去。 即便被拔出,原來的地方還留著一個空洞,似乎向世人述說曾經的過往。 侍衛攔著,雲痕無法靠近沉清菱,未等他開口辯解,沉清菱毫不留戀轉身離去。 該走的時候走,該留下的時候,沉清菱不會猶豫。 現在他們需要時間考慮,給彼此機會考慮清楚,他們是否合適對方。 厲貴嬪她可以當作這件事不存在,相信雲逸天能溝通好,或是以身份施壓,或是以現實逼迫厲貴嬪妥協。 無論是哪一種,沉清菱希望厲貴嬪能堂堂正正的接受自己。 以現代人的想法,套在一個古代人身上,反而是厲貴嬪被自己綁架了。給雲痕時間,也是在給自己時間,沉清菱覺得自己該好好整理清楚二人的關係。 從相識到現在,一年多了,他們相處的方式和一般情侶不太一樣。 身份的局限,沒能在第一時間表達對彼此的好感,從而進一步接觸,是沉清菱認為最遺憾的。 在幽鹿城那段時光,是她一生中最難忘的快樂。 他們的世界很小,小到隻有彼此,周圍人都不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眼裡隻有彼此,純粹而美好。 那段時光,是值得留戀的。 從慕容澤手裡,得到祭壇平日工作的日程表。 沉清菱不過是代替一段時間,並非真正替代慕容澤,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參與。 手裡厚厚的一本,需要它的另有其人。 傍晚,雲痕前腳被宮裡的人接走,而後雲殤來到宣王府。 侍衛沒攔著他,讓雲殤直接進入。 管家領著人來到後院,讓玉清去準備一壺好茶。 “東西可要到了?” 本子推到他麵前,沉清菱太太下巴,“諾,就這個。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你要它做什麼?” 雲殤擅長的是醫術,本子裡寫的,不過是慕容澤在祭壇會做些什麼工作,一旁還會有備注之類的。沉清菱想不出雲殤需要的理由。 不得不說,慕容澤這份工作,是不少社恐人士需要的工作。 因為身份高於其他人,慕容澤不在時,祭壇裡其他人相對輕鬆些。慕容澤出現,對他們影響也不大,和平日裡的工作量相差無幾。 慕容澤在對待下屬方麵還是很用心的,至少沒有苛待他人。 和他共事,慕容澤沒有太大的毛病,隻要你不出錯,不出意外的話,一輩子都會待在祭壇裡。 一年到頭,除了幾次重要的祭祀活動,其餘時間裡,祭壇都是處於半開放狀態。 能來祭壇的人屈指可數,為數不多的訪問者,不需要與人過多交流,非常適合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人 道的人。 但這份工作的危險係數也不小。 麵對各種達官貴人,尤其是皇帝,說錯一句,可能命就沒了。 豐厚的薪水,抵不住這麼高的危險係數,但還是有人為了爭奪一個位置,擠得頭破血流。 捧著本子,雲殤翻閱得津津有味。 沉清菱不以為然的東西,對他來說,卻是寶貝。 “你猜他為何總是在夏日閉關?” 夏日裡沒有任何祭祀。 就算有,也是彆人代替慕容澤主持,慕容澤一到夏天便躲起來不見人。 難道跟長生有關?沉清菱好奇,雲殤也不賣關子,直接告訴她。 “你應該已經見過他了,他現在能支撐見你,還與你吃了頓飯,看樣子他吃了不少藥維持著。不過可惜的是,他的身子不適合他這樣折騰。” 說起原因,還得從慕容澤自身說起。 冬天,是慕容澤最喜歡的季節。 他和正常人不一樣,體感溫度和其他人不同,導致慕容澤到了夏天,彆人稍微劇烈運動就汗流浹背,而慕容澤卻更願意待在冰窖裡。 他的身體害怕夏天,害怕一切炎熱。 保持同一個溫度,對慕容澤來說,能延長壽命。 在一個沒有製冰機的時代,慕容澤度過炎熱的夏天,唯一的方法就是住在冰窖裡。 一住就是三個月。熬過這三個月,之後就會好很多。 “太熱的話,對他身體有什麼影響?”一直待在寒冷中,不就等著把自己凍在冰箱裡?還得是冷凍,冷藏可不行。 “他體內各種毒藥,尤其到了夏天,相互製約的速度加快,相當於在慕容澤體內打架。受傷的人隻會是他,毒藥發作加快,對慕容澤並不友好。” 長期處在低溫環境中,能減緩體內毒藥發作的次數,減少痛苦。 沉清菱就好奇了,為何慕容澤現在能待在外麵,而不去冰窖裡待著。 “你就說道點上了。他吃了我給的藥,有不少毒藥已經被解開,當毒藥完全清除,他將會和正常人無異,不再是長生不老的人。” 令慕容澤害怕的,到底是長生能力消失,還是無法接受心愛之人與他人攜手共度一生? 輕重程度暫且不說,雲殤知道慕容澤現在很痛苦。 他倒是有一位好管家,偷偷換走他給的藥丸,慕容澤體內的毒藥沒有被壓製著,隻會更加肆意橫行。 最後受傷的人,還是慕容澤。 不忍心看著自己的病人受苦,雲殤時不時到大祭司府走一趟,直接喂食加重劑量的藥丸。 他可不想慕容澤太早死去,雲殤還沒能完全研究明白,慕容澤對他來說,是個非常不錯的知識儲備。 每一次都能從慕容澤身上,找到不同於他人的奇怪事物,是個非常豐富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