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成問題,可越是這樣,越有問題。 她的宣王府尚且如此,皇宮裡上萬宮女太監,他們的流動性更大。誰也不能保證,厲貴嬪身邊那些宮人,是絕對乾淨。 好比她府裡的這些短工一樣。 他們來自五湖四海,前主子家是做什麼的,是否在他們離開前,許了他們好處,讓他們到宣王府來做工……私底下交易的事兒,誰也說不準。 沉清菱可不是福爾摩斯,什麼都能依靠線索破解出來。 另外,官府手裡有他們過往的合約,以及他們每個人的資料。但不能保證每次來報道的,都是合約上的本人。 將頭發盤起,麵上抹一層灰,穿一身男子的衣裳,便能蒙混過關的時代,易容成另外一個人,並不是難事。 還記得上回易容成雲嬌,代替她呆在寺廟裡的暗衛,沉清菱至今還記得,她撕下臉上那層皮的那一刻,沉清菱的嘴巴就沒合攏過。 一個人長時間易容成另外一個人,時間一長,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身邊人換了一撥又一撥,和她接觸過的人隻會覺得後來的樣子才是她,而她自己原本的樣子,大多數人並不能接受,甚至會覺得那是陌生人,而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怎麼說呢,麵具戴太久了,都忘了自己原本是什麼模樣。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要惦記。你在惦記彆人的同時,彆人也在惦記你。 管家接了活兒,整個人立刻精神抖擻,連著步伐都走出了軍姿的感覺來。 玉清送來點心,讓人撤走茶水。 “郡主,府裡做短工的人可提多,要挨個查,會不會太麻煩了?”玉清苦惱著,郡主要查這些人定是要廢些銀兩,能省則省,錢不是大風刮來,要知道珍惜。 “無事,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真該清理的地方,可不是宣王府,而是永壽宮。 嘉妃平日忙,能打永壽宮主意的人可多了去。 到底問題出在誰身上?是厲貴嬪自己的想法,還是有人在一旁慫恿她? 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個結果,今晚又是失眠的一天。 眼下的烏青鵝蛋粉都遮蓋不住,沉清菱懶得去折騰,由著它去。 出門見客,旁人還會多說兩句不成?也不怕自己腦袋搬家。 論狠,沉清菱說一不二,隻要能她能做到的事兒,一定做到底。 要不然白白浪費她這高貴的身份。 永壽宮。 回宮後的雲清離,一路上都在想著沉清菱說的話,無意瞥見不遠處一閃而過的倩影,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好不容易將她從腦海裡趕出去,卻不知當她再次出現時,自己本以寂靜的心,再次為之瘋狂跳動。 “參見大皇子, 大皇子,真巧在此遇見。皇上此時還在永壽宮裡,大皇子可要走快些。” 前麵拐個彎就是永壽宮,綠枝出現在這兒,純屬巧合。 她對宮鬥不感興趣,晚膳後跟著皇帝出來消食,走著走著就到了永壽宮門。 皇帝要去見他自己的妃子,她跟著去乾什麼?給人添堵,還是給自己添堵? 享受當下,綠枝早就放鬆心態,不去跟彆人爭搶,該是自己的,永遠都會逃走。 它會好好的一直待在那兒,等著自己一步步向它靠近。 命運的不公,已經將她送到一條注定不公平的道路上,苦中作樂,是綠枝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做法。 放平心態,更多的,是她早就看透了後宮所謂的生存法則。 嬪妃們爭寵不全是為了自己,而她,是真真正正為自己將來爭寵的人。 過多複雜的理由,沒有。綠枝身後空無一人,像是一隻無拘無束的鳥兒,暫時被困在皇宮這個籠子裡。 成為皇帝豢養的一隻鳥兒,綠枝享受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同時也在為自己的將來考慮。 走一步看一步,是危險切愚蠢的做法。 在被麗嬪送到皇帝麵前開始,綠枝已經為自己將來做好準備。 皇帝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可他還想著自己能跟大祭司一樣,長生不老,一直統治翼國。 立雲歇為太子,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讓雲清離監國,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吃不消,需要時間和藥物調理。 身子養好了,他依舊是稱霸天下的王。 心中的宏圖霸業,將在未來,一點點去實現。 “多謝美人提醒。” 不願多留,雲清離擔心自己會露餡,日後見著她,還是得躲著走才好,否則真的很容易出事。 雲清離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 從未對任何一個異性,擁有如此渴望的情愫。雲清離知道這是錯誤的想法,內心時刻都在提醒自己,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不能再繼續下去。 一旦傷口被人揭開,他會因為身份得到原諒,可綠枝卻不行。 告彆了綠枝,雲清離加快腳步往永壽宮走去。 裡頭已經亂成一團,雲清離還未進門,聽到裡頭傳來父皇的訓斥,措不及防的摔了一跤。 “當心……” 侍衛終究沒能接住,雲清離的下巴和門檻來了個親密接觸,當場紅腫一片,眼看著都疼得直冒汗。 手捂著下巴,雲清離悄悄靠近正殿,想著能看出點什麼東西來。 永壽宮的宮女太監,全都站在雲逸天麵前,整齊劃一排成一排又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