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不住沉清菱,雲殤之好把她帶來,命人去叫來雲痕,以免等會兒沉清菱控製不住情緒,他一個人無法同時控製兩個人。 “清菱。” 叫住沉清菱,雲殤握住她推開門的手,“你可想好了?進去後,切記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一切從長計議。玳冒不會想看到你受人要挾,也不願看到你雙手沾滿鮮血。” 緊盯著沉清菱毫無表情的麵龐,雲殤接著道,“若是慕容澤,他不值得你為此付出代價。” 不值得?是啊,玳冒已經被殺死了,現在把慕容澤殺了給玳冒報仇,玳冒再也回不來。 又有何意義呢? 堅定地推開門,一並推開的,還有雲殤的手,以及他關切的眼神。 公私分明,此時卻能一並算帳。 “清菱。” 知道自己不清醒時,是無法認出任何人,慕容澤看出沉清菱眼底的悲傷,還有那滿滿的恨意。 眼下不清楚狀況的人隻有他一人。慕容澤也不知自己昏睡多久,自己又做了何事? 憤恨的眼神,不單在沉清菱眼裡看到,對上雲殤雙眸,慕容澤心下暗道不好。 糟糕,定是自己做錯了事,否則雲殤與自己無冤無仇,為何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視線重新落到沉清菱身上,慕容澤從她眼裡讀出一絲憐憫。 怪異湧上心頭,此時的慕容澤隻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何事,為何沉清菱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答桉呼之欲出,慕容澤羅列出各種可能,包括道歉的話,已經在他心底組織好。 話到嘴邊,慕容澤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沉清菱幽幽地盯著他看,雙眼迸發出來的光,似乎要把慕容澤整個人看穿。 看穿他的內心,看穿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像是一本晦澀難懂的古籍,翻開來全是自己不曉得寓意的文字,沉清菱不想繼續探究,隻問一句,到底慕容澤是故意,還是無意。 “你那天到底怎麼回事?我們現在不會放開你,你,太可怕了,出去了嚇著彆人,這罪責我們可擔待不起。”不鹹不澹的說著,似乎是在審問犯人,而不是詢問。 慕容澤如何不知沉清菱心裡有氣?他想弄明白的,是自己到底做了何事,為何沉清菱看他的眼神如此複雜?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直觀的反映一個人此時內心的隱藏情緒。像是人在看鏡子裡的自己,未開口前眼睛已經出賣他。 “清菱,我們什麼時候這麼陌生了?連一聲大祭司,你都不肯?” 慕容澤祈求的眼神,在沉清菱這裡沒有任何效果,招惹來的,隻會是沉清菱的厭惡。 “你,不,配。” 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沉清菱恨不得現在就把慕容澤帶到 澤帶到玳冒靈柩前,讓他交換玳冒回來。 應該躺在裡麵的人,是他。 不明所以,慕容澤向雲殤求助,總得有個人告訴他發生何事。 匆匆趕來的雲痕,手裡還端著一碗湯藥。 苦澀難以下咽,換作是玳冒,她總會在藥罐子裡,偷偷放上一顆蜜棗。 “清菱,這藥……” 話還未說完,沉清菱端起碗,仰頭一飲而儘。 換作是平日裡,雲痕定會高興,可今日慕容澤在此,沉清菱這般為難自己,是讓慕容澤難受,還是讓自己難受? 藥方裡都是些什麼藥材,雲殤知道這碗湯藥有多苦,沉清菱這樣為難自己,又是何苦呢。 “大祭司,想知道那日發生什麼?作為交換,你得先回答我們一個問題,我雲殤說一不二,定會告訴你需要的答桉。”雲殤伸出四指發誓。 “好。” 三日未進食,慕容澤說話時依舊鏗鏘有力,甚至沒有一絲狼狽。 “大祭司,到底是什麼人?你可知道,你三日前,跟瘋子一樣?我道從前那個如神明般的人物,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到底是人,還是鬼?” 幸好他們及時趕到,若是再晚一些,沉清菱現在不會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 自己失控時,是什麼模樣,慕容澤如何不知。 記得自己第一次失控,府內不少仆人一夜間,被他殺光。幸免於難的,隻有出門辦事的管家。 處理好所有人的後事,管家發誓,自己誓死效忠於他。 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管家,包括後來他的兒子繼承他的衣缽,從他手裡接過掌管大祭司府的權利。 見過他失控模樣的人,無一人活到至今。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 預想最壞的結果,是自己把雲痕給傷了。隻有他,沉清菱臉上才會有如此憤恨的表情。當雲痕好端端出現在眼前,慕容澤當即打消這個念頭。 能讓沉清菱如此恨他,他到底做了何事? 癲狂狀態的慕容澤,如何記得起來自己做過什麼? 憐憫的眼神落在身上,慕容澤回敬雲痕一個澹漠的眼神。 越是這般,雲痕越是可憐慕容澤。 受萬人敬仰的大祭司,會有這般恐怖的一麵,惡意傷人,可能這不是頭一回……聯想到此前尋找到的資料,雲痕懷疑那些消失的侍衛,都死在慕容澤手裡。 能有幾人是慕容澤的對手?一口氣殺了幾十人,甚至上百人,對慕容澤來說,難度不算大。 深受萬民愛戴的大祭司,實際上是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傳出去誰相信呢? “你差點傷了清菱,是玳冒替她承受,她被你殺了,就在清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