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雲逸天在幽鹿城,有屬於他自己的秘密線人,按時向京城稟報幽鹿城的情況。 先前鐘銘的教訓,足夠讓雲逸天印象深刻。事後沉清菱打聽過,雲逸天安排不少暗衛,分散到各處去。 安排這些人做什麼?沉清菱能想到的事情不多,應當是讓他們按時彙報每座城,每個月的大小事。 地方官員並非人人都能儘忠職守。 若是遇上一個監守自盜的家夥,如同鐘銘此類人,一座城被毀,那是輕輕鬆鬆。 有一個鐘銘作為先例,自然會有許許多多的模彷者。 雲逸天害怕自己的政/權受到威脅,自然要更加上心。 幽鹿城如何能恢複到以往的輝煌,三個月怎麼可能做到?柳胤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兒,打從一開始,他對沉清菱的計劃,隻信三分。 水渠開鑿後,增加了一大半的信任。 剩下一半,交給時間去驗證。 完全取得柳胤生信任,太難。 雲痕提議從蒙闊下手,事實上他也照做了,與他所想的一樣,蒙闊要比柳胤生更容易被攻克。 年紀大,閱曆豐富,柳胤生一眼看出他們來意並非在幽鹿城上。若是得不到柳胤生最基本的信任,他們又該如何從他嘴裡套出話,了解更多關於雲逸霖的過往。 除開少年時期,雲逸霖的一生,最快樂的時光,都在幽鹿城。 和齊圓夕在一起那段日子,即便是有無數次爭吵,雲逸霖也覺得是幸福的。 金碧輝煌的皇宮,禁錮了他的靈魂和身體,他不喜歡皇宮。 身為皇室子弟,雲逸霖從出生那一刻開始,背負著不同於常人的責任和義務。 戰場上與敵人廝殺,雲逸霖想要報效祖國,為哥哥出一分力,讓那些瞧不起他,企圖動搖江山的家夥,統統臣服於哥哥的威嚴下。 兄弟二人,對彼此信任,可雲逸天卻看不透自己的弟弟。 每個人的人生各有不同,雲逸天不可能日日看著雲逸霖,派人盯著弟弟的一舉一動。尤其在幽鹿城,雲逸霖的一切行動,和京城除了保持書信往來,再無其他。 出於對弟弟,親情最基本的信任,雲逸天沒派人看著雲逸霖,比起京城,雲逸霖少了束縛,身後又有皇帝作為後盾,日子自然過得逍遙自在。 控製欲極強的母後,沉清菱明白雲逸霖為何渴望自由。願意留在幽鹿城,哪怕飽受風雪摧殘,依舊無怨無悔。 和齊圓夕的相遇,也是在幽鹿城。 若自己真的是他們二人的孩子,或是和他們二人有關,沉清菱是該到幽鹿城走一走。 看看他們二人生前見過的風景,走過他們走過的路。 城主府。 主府。 蒙闊被叫來喝酒,自知前幾日自己酒後吐真言,蒙闊有些害怕遇見雲痕。 在柳胤生提醒後,蒙闊後知後覺,派人尋來資料才知,雲痕是穆王殿下。那位去山上采藥的,是齊王殿下。 太子入住東宮,蒙闊聽聞是個不到八歲的孩童,心想著皇帝是否老湖塗了,一個黃口小兒,如何能成為一國儲君? 有大祭司作為後盾又如何?一個沒有母妃管教,沒有任何基礎的皇子,如何能成為一國儲君?真是天大的笑話。 對於三位王爺的品行如何,蒙闊沒做過大的調查。至少他們三人從小得到極好的教育,而太子在此之前,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甚至都不知道後宮裡有這麼一號人物。 都是皇帝的兒子,差彆這麼大。 短暫的接觸,蒙闊對雲痕印象不錯,若是日後自己入朝為官,非要選擇一個陣營,蒙闊會考慮站在雲痕這一派。 “各位彆拘束著,在座皆是相識之人,不必客氣。”舉起酒杯,雲痕對著眾人稍稍抬起,隨後一飲而儘。 跟蒙闊喝酒這幾日,雲痕的酒量越來越好,蒙闊有一半的功勞。 聞到酒香,蒙闊當真抵擋不住。可一想到自己的秘密被雲痕全知曉,蒙闊內心不由得一陣惡寒。 果真是出生在帝王家的人,做事不恨,如何在朝中立足。 再平常不過的舉動,都能透露出一係列致命的信息,蒙闊現在一看到雲痕舉起酒杯,立刻條件反射。 似乎雲痕的雙眼,已經將他所有看透,從裡到外,事事都不放過。 內心的擔憂,全寫在臉上,柳胤生若無其事的喝著酒,舉起酒杯,和雲痕在空中對碰。 王爺日日找蒙將軍喝酒一事,他自然知曉。 城主府內的事兒,並非所有都歸他管,柳胤生知道有那麼一日,自己的秘密也將全部暴露在他們麵前。 三位到來前,柳胤生接到一封來自京城的信件。 信已被燒毀,信中的內容全記在柳胤生腦海裡。 被遺忘多年的幽鹿城,當真要迎來希望了,沒人比柳胤生更高興,可看到最後,柳胤生的笑容當即僵住。 物極必反的道理,他自然曉得。 皇帝讓郡主全權管理幽鹿城,到底是為何?那他日後是否還是幽鹿城的城主?幽鹿城歸何人管理?對方是否能對幽鹿城的百姓好…… 種種擔憂,在柳胤生心頭萌生後,夜以繼日折磨柳胤生。 問題的答桉,就在他們三人身上。知曉三個月後他們會離開,柳胤生心安了不少,可又有一個棘手的問題擺在他麵前。 小麥的種植他已經完全掌握,現在是一切順利,若是遇上極端天氣,或是田地出現蟲害等問題,他們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