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了幽鹿城好,他方才將對方視作敵人……唉,這回兒他也不知如何收場,要是時光能倒流該多好,讓他收回剛才說過的話。 雙方在城門外僵持不下,士兵也無可奈何,不知該如何做出最正確的決斷。 馬車內,沉清菱推著雲痕到外麵去看看情況如何。 生理需求告戒沉清菱,不能繼續在馬車內待下去,他們得趕緊進城。 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 雲殤搞不定的人,雲痕出麵來搞定。 半推半就出來說事兒,雲痕心情很不美麗。 以為雲殤能搞定,他留在馬車內,珍惜和沉清菱短暫的獨處,誰知外麵情況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許多。 進,還是退?誰先進,誰先退? 關乎到麵子問題,雲痕提出讓軍隊先進入。 然而蒙將軍卻說,來者是客,哪兒有讓客人久等的道理,讓他們先進城。 你來我往,相互禮讓,這才導致雙方僵持不下的局麵。 揉著肚子,沉清菱實在等不下去,掀開簾子把頭伸到外麵來。 “到底走不走啊?”再不走,她怕自己控製不住。 早知如此,她昨晚就不該貪吃那麼多番薯。接二連三的響聲,已經讓沉清菱覺得夠尷尬了,現在還一直停留不肯前進,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三個大男人磨嘰成什麼樣?”沉清菱沒好氣地說道,順道翻了個白眼,“你們先走,快點兒,彆耽誤事兒,我們要去城主府,不著急。” 幽鹿城的地圖,沉清菱手裡正好有一張。 城主府的位置,就在城門口不遠。 軍隊人多,前往儲存糧草的倉庫,必定要經過城主府。 若是他們先走,他們與城主互不相識,勢必要在門外校對身份。確認身份無誤後,才會放他們入內。 馬車在外麵會擋住軍隊的去路,所以得軍隊先走。 突然出現一個姑娘,可把蒙將軍給嚇一跳。 不但如此,清一色的男子中,突然出現一道柔美的聲音,分外刺耳,總會讓人忍不住去注意。 翼國沒有不讓女子,拋頭露麵這一說,沉清菱壯著膽子走出來,耐心和蒙將軍解釋道。 “多謝姑娘提醒。”說得在理,自然聽勸,蒙將軍命令人繼續前進。 路過時,忍不住停下多看幾眼,當真是世間難得的姿色。 自打幾年前饑荒開始,幽鹿城已經好幾年沒有人家辦喜事。 莫說是嫁到幽鹿城的姑娘,連幽鹿城的姑娘也沒再 娘也沒再嫁出去。 有一部分富裕的人家,在饑荒開始後,一家人逃離到彆處去。至於那些逃不走的,隻能留在幽鹿城裡等著被死死。 當時的補給無法和現在這樣,及時分發到每一位百姓手中。甚至有部分百姓,在軍隊管理幽鹿城後,依舊在家中被活活餓死。 無奈之舉,將能轉移的人,轉移到彆處去。願意留下來的,大都是為軍隊做後勤工作。 無法給足到百姓錢財,軍隊隻能用糧食交換。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城主府,看著眼前破敗不堪的城主府,沉清菱想到繁華的京城,還真是諷刺啊。 過著奢靡的生活,隻顧著享受,卻不知翼國還有如此破敗的地方,連城主府都不像樣。 土地無法耕種,導致農作物減少,百姓無米可食。夏日尚且能度日,一道了冬日,生死有命,不知有多少熬不過冬天,被凍死在雪地裡。 “在想什麼?” 這段時間委屈了沉清菱,雲痕看她眼神裡的憐憫,便知道她又心軟了。 一路走來,他們見過不少需要救助的百姓,可這一次,讓他們備受震撼。 身為皇子,雲痕隻曉得幽鹿城對翼國的重要性,是不可失去的戰略要地。卻不知幽鹿城的百姓,已經到了如此無法生存下去的地步,卻還在默默堅守自己的家園。 原因在誰人身上,還得見過城主後,方才知曉。 街道上人煙稀少,何況是城主府了。 侍衛去稟報城主柳胤生,片刻後,二人急匆匆趕來見客。 柳胤生一臉歉意,嘴裡一直不停說著抱歉,對不住的話,雲痕心裡聽著酸溜溜的。 享受了十幾年的生活,平日裡必須的東西,吃的食物,在雲痕看來,都是很平常。可在幽鹿城百姓眼裡,卻是彌足珍貴的寶貝。 棄之可惜的雞肋,在幽鹿城百姓眼裡,它們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無妨,是我等來得匆忙,理應道歉的人是我們才對。”雲殤回柳胤生禮,拱手作揖。 文人之間,就愛這套虛的,但卻很受用。 將府內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招待客人,雲痕明白柳胤生的難處,提醒雲殤被苛刻,能填飽肚子才是關鍵。 一路上換取不少好東西,此刻正好能派上用場。 來幽鹿城有兩個目的。 求來的聖旨,他們是來解決幽鹿城無法耕種的問題。沉清菱自請任務,說是有法子讓幽鹿城恢複生機。 二來,幽鹿城,是雲逸霖和齊圓夕曾經待過的地方。 看這一片荒涼的景象,或許他們不曾想過,幽鹿城會變成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