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本書裡的數字,按照順序沉清菱全都記錄下來。 或許這些數字,和地圖上的山有關。 非要說有何關聯,沉清菱現在也說不清楚,直覺告訴自己,二者之間存在某種聯係。 好奇二者的關聯,沉清菱想到另外一處。 邊關作為齊圓夕和雲逸霖二人的定情之地,定會有許多東西在那兒藏著。 不論地圖上的山是否在邊關,或者京城,邊關,她必定得去走一趟。 出發之前,還得去皇宮走一遭。 問問那遭老頭兒,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自己,為何無人向她提起齊圓夕此人。 當初被太後問起身世,一切說辭皆由雲逸天告知與她,沉清菱直接照搬雲逸天給她的說辭。對於雲逸霖的感情史,隻字未提,若雲逸天不肯開口,沉清菱打算盤問程公公。 跟在雲逸天身邊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秘事。 想好了如何盤問,沉清菱打算到大理寺走一趟。 宣王府的一舉一動,不知被多少人盯著。 整理好書籍,沉清菱將匕首和短劍放在床頭。 猶如一對戀人,時隔多年,他們以另外一種形式重新相聚。 三日後。 得到入宮的口諭,沉清菱帶著短劍和匕首入宮。 短劍一直佩戴在腰間,入門的侍衛知道短劍的來曆沒敢攔著,倒是匕首,希望郡主能交給他們保管。 要麵見聖上的東西,沉清菱還得靠它去和雲逸天理論,怎能輕易將此物交到侍衛手裡。 “原來如此,不過此物並未上報,郡主若是執意帶此物入宮,一旦出了事,郡主可得負全責。” 負責就負責吧,日後定不會輕易示人。 小太監備好托盤,匕首和短劍一並放在托盤內。 侍衛儘責是好事,沉清菱能理解,東西有太監拿著,自己兩手空空倒也輕鬆。 “郡主到。” 尖銳的聲音打破寧靜的氣氛。 嘉妃坐在雲逸天對麵,綠枝站在身側,倒是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麵。 “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除非有口諭,否則不可隨意入宮,沉清菱托雲痕請旨,今日方得以入宮麵聖。 嘉妃熱情招呼沉清菱到自己身旁坐下。 “快來,知道你今日來,禦膳房做好了你愛吃的飯菜,午膳吃完再回去。”好不容易進宮一趟,又給她送了那麼多有趣的新鮮玩意兒,嘉妃歡喜得不得了。 小世子來了永壽宮後,嘉妃覺著熱鬨不少。 年紀一大,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厲貴嬪生性安靜,鬨騰不起來,還得有個小孩子熱鬨些。 沉清菱順勢坐下,身後的小太監把盤子呈上。 “這是……” 短劍和匕 短劍和匕首,雲逸天自然知道短劍的來曆,可匕首……不明白沉清菱是什麼意思。 “陛下,此把匕首,乃是齊家獨女齊圓夕所有。相信陛下,應該知道她的來曆。” 說的是匕首,還是人呢? 意識到沉清菱可能知道什麼事情,雲逸天讓嘉妃和綠枝先退下,自己有話單獨和沉清菱談談。 程公公負責清場。 “你都知道些什麼?” 能找到這把匕首,相信沉清菱已經了解不少,又何必來詢問他? 拿著匕首,將匕首拔出刀鞘。 上好的材質,做如此小巧的匕首,著實浪費。 “相信陛下知道這把匕首,和它主人的來曆。那我便不多說,隻問陛下一件事,還請陛下為我答疑解惑。”看雲逸天篤定的神情,沉清菱便知,他認識齊圓夕,也認識這把匕首。 或許,他和齊圓夕彼此認識。 “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朕?如同你知道的那樣,你的確,是他們二人的孩子,至於為何你的容貌與朕的公主一模一樣,是因為齊圓夕和皇後,乃是表姐妹。” 有著層關係在,他們二人生出來的孩子長得相似,倒也可以理解。 端詳著沉清菱臉上的變化,雲逸天知道她一時之間很難接受。 齊圓夕,是真實存在的人。可惜在史官的筆下,從未出現過此人,然而齊圓夕卻跟皇室有極大的關聯。 “當初朕若攔著他們不回京,或許你也不用受那麼多苦。” 依靠身上胎記辨認身份,的確草率了事,可當初被人抱走的時候,還是繈褓中的嬰孩。開不了口,認不了人,除了胎記,他們又該如何去辨彆? 眼裡的落寞被雲逸天敏銳地捕捉到,安慰道,“你大可放心,若是能找到齊圓夕安葬在何處,讓她入皇陵,朕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生時,不能在一起,死後,總得讓他們好好相處,也算圓了他們二人的心願。 提到皇陵,雲逸天想起先前住持提到過,今年弟弟的忌日快到了,法事需得開始安排。 過往不必講述,雲逸天相信沉清菱知道了大概。現如今隻希望這孩子能看開些,命運捉弄人,有些事情並非誰人都能預先知道結果。 若是預先知道,他定不會讓那賊人留在自己身邊,玉璽落入他人之手,偽造聖旨,最大責任需要由他來承擔。 “匕首你留下,日後若是有消息,記得親自來告知朕。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聽到的,大多都是些風聲。”雲逸天頓了頓,“現在這些老臣大部分已逝世,你大可安心待在宣王府。” 保護一個毛丫頭,他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慈寧宮現在一隻鳥兒都飛不出來,太後手裡那些暗衛,遲早有一日會全部招安到自己麾下。 既然慕容澤能悄無聲息出入慈寧宮,慈寧宮現在的布防已形同虛設,如若沉清菱能查到源頭,讓這孩子去一趟,未嘗不可。 總有些事情的真相,需要讓全天下人明白。 一直把自己藏在過往的回憶裡,何時才能繼續前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