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嬌不是一個好孩子,可不見得虞美人是不稱職的母親。 多少有些夫妻情份在,雲逸天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虞美人受儘折磨,卻在一旁袖手旁觀。 右手邊的奏折再次被翻開,程公公瞧著沒其他瑣事兒,告退後在殿外吩咐人做事。 侍衛接到命令,趕忙去永壽宮幫忙。 看見永壽宮裡多出來的侍衛,雲琪心裡明白,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那封信,將會成為扳倒嘉妃和沉清菱的關鍵。 內心不由得一陣狂喜。 明爭暗鬥,總算是要熬出頭了,雲琪鬆了一口氣,內心從未有過如此輕鬆的一刻。 多出來的侍衛,並不會對永壽宮的宮女太監們做事,各司其職。 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嘉妃身邊的嬤嬤出來讓大夥兒安心做事,是陛下擔心他們完成不了,安排侍衛過來幫忙。 就差直說是來監視他們,大夥兒心裡都明白,看破不說破。 隱藏在一堆宮女當中,雲琪默默不聞的做著分配好的工作。 不得不說,永壽宮有一套自己獨有的規矩。在長春宮,宮女們可不像他們這樣積極,做事懶散得很,讓她們去做點事兒,就跟犯了什麼大事兒似的,有的還在背後說閒話。 從前怯弱的她,哪裡敢對母妃的安排指手畫腳。 即便知道自己的方法更好,雲琪也不敢說出口。 有能力卻無處施展,雲琪想著若是時光能倒流,是否她能拯救母妃,讓她彆一錯再錯? 時辰一到,輪流換班的宮女接替雲琪手裡的活兒。 畢恭畢敬的態度,不可能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 大年三十。 沉清菱起了個大早,被玳冒拉著灌了一碗參湯吊著,逐漸脫離夢境。 “困死了。” 外頭下雪了,白花花的一片,沒時間欣賞美景,沉清菱隻曉得自己雙手被凍得僵硬。 暖呼呼的湯婆子塞進手心裡,沉清菱坐在馬車內,外麵寒風陣陣,馬車裡的人哆嗦著,隻想趕緊到達目的地能喝上一口熱茶,暖暖身子。 大祭司府。 慕容澤看著眼前的雲嬌,強忍著心底的不適,盯著管家教她如何躲避皇宮內的眼線,順利找到接頭人。 許多年沒住在皇宮裡,很多地方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前計劃在永壽宮見麵,後來沉清菱改變主意,覺著另外一個地方更合適。 永壽宮內外都是巡邏的侍衛,縱使雲嬌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從永壽宮隨意離開。 說是插翅難逃,也不為過。 嬌弱的雲嬌,在雲琪麵前,她可不是雲琪的對手。 “接頭人身上有特殊標誌,在不經意的地方。記住了,事關你們母女二人,還有這些幫助你們的人性命,你一步走錯了,其他人 ,其他人都得跟你沒命。” 連累其他人,慕容澤可不管,沉清菱絕對不行。 雲嬌若是敢拖累沉清菱,豁出性命都要保住她,慕容澤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沉清菱。 他錯過了太多太多,現在才懂得珍惜,不算晚吧? “明白,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 好歹,那裡是自己的家。雲嬌不會傻到,任由他人擺布。 既然沉清菱幫她打點好一切,順著她製定好的計劃行動,便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確認一遍偽裝,所有人整理衣服,坐上馬車向皇宮出發。 馬車內,慕容澤和雲嬌麵對麵坐著,二人無話可說,雲嬌看不都敢看他一眼。 莫說坐在自己對麵的,是翼國最高貴的男人,權利最貴,脾氣也是最差的。 從宣王府的侍女嘴裡聽來的,沉清菱和慕容澤將在不久之後,便會成為正式的夫妻。 跟這樣無趣的人在一起,當真會幸福嗎? 沉清菱或許不知道,但雲嬌知道。母妃告訴過她,和慕容澤成為夫妻的人,就沒見過活過半年。 善良的人,為何遇見的,卻是這樣的困境。 一路顛簸著,來到皇宮裡,久違的氣息,雲嬌覺得恍如隔世。 從前,她就是在那高樓上跑步,追隨風箏跑回長春宮。 耳邊似乎還能聽見過往的歡聲笑語,雲嬌不禁濕了眼眶。 停住腳步,慕容澤回頭看雲嬌傻傻的站在那兒,恨鐵不成鋼的走過來擰著她的耳朵向前行。 路過有不少宮女太監,大祭司在麵前,她們哪裡敢抬起頭來。 個個低著頭,停下腳步等待他們一行人離開。 在他們眼裡,慕容澤不過是在教育自己的下屬。 處處都是回憶,雲嬌內心的痛苦,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裡重複播放。 沉清菱早已到達永壽宮。跟著嘉妃一起到達宴會現場,做最後一次檢查。 皇帝人還在乾清宮,也不知做完召幸的哪位妃子。 閨房之樂,少打聽為妙,她一個小孩子,還得裝作不懂這些為好。 知道太多,對自己可沒有多大的好處,反而容易招惹禍端。 在一個沒有移動通訊的時代,所有的行動,都得依靠設局者強大的思維能力,編排一整個計劃。 細化到每一處細節,要做恰到好處,沒幾碗豬腦湯是補不回來的。 “回頭啊,本宮讓人給你送些藥材過去。聽說你和齊王一起開了一家醫館?藥材自然是不用愁了,但藥材也分好壞,品質越好,藥用價值越高。” 跟疼女兒一樣,嘉妃是真心覺著沉清菱這孩子不錯。 自打沉清菱進宮,她就是自己的幸運神,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沉清菱離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