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片刻後,侍衛返回到王府外,恭敬的邀請郡主落轎。 墊腳凳放好,牽著郡主的手,玳冒扶著沉清菱走下轎子。 若不是身子骨不好,不被允許騎馬,沉清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何時這般較弱。 坐了一個時辰,渾身酥酥麻麻,沉清菱扭扭脖子,活動筋骨。 侍衛引著一行人來到正廳裡,人不在,倒是茶備好了。 茶香撲鼻,沉清菱聞著味兒,口渴著喝一口熱茶,胃裡暖和許多。 “你們王爺王妃呢?”日後常來,沉清菱可得記著王府裡的侍者長什麼樣。 管家換了一位,不是從前那位,看上去乾練精明,倒很符合管家的身份。 她的宣王府也得有個這樣精明能乾的管家。 盤算著如何尋找,管家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說出他們二人在何處。 “行了,有什麼不說的?本郡主又不是外人,帶我們過去,我要去看看。”能有什麼難言之隱,沉清菱倒是想見一見。 家醜不可外揚,管家並不想讓外人知道。郡主的確不是外人,管家答應。 帶著人到了後院,王府的布置和從前沒太大區彆,沉清菱記得前麵有個池塘。 夏日裡,池塘裡種上一些蓮花,賞花過後,還能采摘蓮藕。改刀後,放兩片薑和排骨,燉煮後出鍋,香濃滋補的蓮藕排骨湯。 戚琉羽肚子裡的小東西又鬨騰了。 也不怪管家不想帶沉清菱來,雲宥餘跪在地上,雙手捧著戚琉羽的腳,好像是在給她按/摩? 孕婦容易不舒服,倒是有這個可能,沉清菱走近看,的確如此。 “喲,我來的不是時候。” 壞了人家好興致,不少男人礙著麵子,哪有人跟他這般,衣擺都在地上摩擦了,一心隻想著給戚琉羽緩解腫脹帶來的不適。 “你來啦。”戚琉羽招呼沉清菱坐下,讓雲宥餘給她騰地兒。 冷哼一聲,雲宥餘站起身甩甩手,走到戚琉羽身旁做好,伸手去牽戚琉羽左手,被妥妥的嫌棄。 “先去洗手,今晚讓人煮點薑湯泡腳就好。”堂堂王爺,戚琉羽不想讓人瞧不起雲宥餘。 沉清菱不是外人,可戚琉羽也怕人說閒話。 雲宥餘在朝廷上得罪的人不少,戚琉羽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媳婦兒嫌棄自己,雲宥餘委屈極了,委屈的小表情看著讓人心生憐憫。 “我的好王妃,你怎麼可以嫌棄我呢?” 沉清菱感覺他都快要哭了,也不顧忌著有個人在這兒。 “我可不敢嫌棄,這不是擔心你被人詬病麼?”連管家都知道避嫌,把侍女叫到彆處去,笨啊。 雲宥餘撇撇嘴,手帕丟到一旁,攥緊戚琉羽的手,戚琉羽怎麼也掙脫不開。 “說吧,你來這兒做什麼?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宣王府還早著,出宮溜達?” 沉清菱點頭,聳聳肩攤開手,“怎麼著,是覺著我煩人,打擾到你們倆的二人世界?” “沒錯。 沒錯。”絲毫不避諱,雲宥餘對沉清菱一點兒也不客氣。 好歹客套一番,到了她這兒,就是懶得去說。 “那要讓你失望了。”沉清菱調笑著,看著雲宥餘臉上的得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澹澹的怒意。 宣王府離這兒不遠,時常來串門不是挺好的嘛,戚琉羽鬱悶時,她能常來這兒與她做伴。 沉清菱和戚琉羽覺著是好事兒,唯有雲宥餘心神不寧,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 多出一個電燈泡來,誰高興得起來啊。 沉清菱用了晚膳再走,戚琉羽的手一直拉著沉清菱,雲宥餘盯著她倆牽著的手,十分不屑又想盯著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常年拿毛筆的手就是好看。戚琉羽學過古琴,纖纖玉指美得讓人魂牽夢縈。 嫉妒之火熊熊燃燒,等沉清菱離開,雲宥餘吩咐人不許跟著,一手摟著後背,一手托著腿彎,輕輕鬆鬆把戚琉羽抱起來。 “你乾什麼呢?放我下來。” “彆動,我可不保證不會把你摔了。” 喲嗬,還敢威脅她,戚琉羽雙手圈著雲宥餘脖子,貼在雲宥餘身上。 管家在身後攔著侍女們上前看熱鬨。 “都回去好好睡覺,王爺王妃要休息了。” 嚴厲的話語讓侍女們嚇住,催促著回到房間裡睡覺。 恩愛夫妻不少,像王爺王妃這樣恩愛的,不多見啊。 乾清宮。 豫妃和惠美人隔開一段距離跪在地上,雲逸天對著她們倆發愁。 怎麼著今日鬨的是哪一出? 從前不覺得綠枝聒噪,今日才知道,綠枝也會和潑婦一樣罵街。 口出不遜,句句都是臟話。 也不全怪她,從小沒好好教導,能和大家閨秀相比? “豫妃,簪子丟了就丟了,日後朕命人再做一支給你便是。無事,便都退下吧。”雲逸天隻想自己靜一靜。 後宮女人多,是非也多。 天天來這兒鬨,雲逸天哪有那麼多時間去解決她們的瑣事?白白浪費時間,是覺著這一國之君,就得是來處理她們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豫妃跪下行禮,惠美人緊跟著一同退到殿外。 離開時依依不舍的神情,熱切的目光雲逸天感受得到,可他心裡煩得很,現在不想看到她。 “娘娘您彆生氣,皇上就是一時在氣頭上,等皇上氣消了……” “妹妹身邊人可真豁達啊,不像妹妹,做事總帶著從前得陋習。”豫妃最喜歡諷刺彆人,看綠枝不敢反駁自己,豫妃心裡樂開花兒。 同樣都是花枝招展的,豫妃身上帶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反觀綠枝,青澀中帶著些許嬌俏,富麗堂皇的顏色在她身上,反而顯老氣。 豫妃知道皇上喜歡綠色,綠枝之所以能在身邊伺候著,不單是她的名字裡有綠字,綠色倒是很襯綠枝的膚色。 青澀在成熟麵前,不值一提。 豫妃有決心自己有把握贏過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