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操作猛如虎,沉清菱的手還在半空中,尷尬得可以用腳摳出三室一廳。 還能帶家具那種。 她隻是來送東西,可不是來看他們秀恩愛的,沉清菱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顆巨大的電燈泡,閃閃發光。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這次來的目的還沒達到呢,也隻能忍著了。 一塊綠豆餅,沉清菱覺得這是她這輩子吃得最難受的一次,也是最久的一次。 撇開眼去看彆處,雲逸天這寢宮的東西,可都是皇宮裡獨一份的。再好看的東西,身旁的聲音依舊吸引著沉清菱,越是忍著,越是壓不住心裡的好奇。 作為一個母單花,沉清菱不理解的事情還多著,他們當著第三人在場,真的不尷尬? 不,綠枝是尷尬的,隻是雲逸天在這兒,不敢表現出來。 吸/允指腹上的碎屑,香酥的綠豆餅吃出了彆樣的滋味。偷香成了雲逸天的日常,綠枝瞥見沉清菱後腦勺上珠釵,羞紅了臉。 “怕什麼,都是自己人,清菱很乖的。”論起來,綠枝還是她的長輩,雲逸天看沉清菱自覺的彆開臉去,十分滿意。 懂事的孩子有糖吃,好久沒有給春禧殿送東西,最近西域進貢了一批好東西,雲逸天記得有不少女兒家的東西,回頭讓小程子給春禧殿送去。 綠枝也有份,女人哪個不喜歡打扮的,都是女兒家的東西,西域人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眉黛、口脂、香粉還有麵脂,看著挺多,其中有些許差彆,他不研究這些,還是讓綠枝自己挑吧。 幾塊綠豆餅,像是吃了一個世紀,沉清菱好不容易等盤子裡隻剩下碎屑,道出今日前來的目的。 “倒是不錯,不過太後那邊,怕是很難過關啊。”他也想給綠枝晉封,可太後不鬆口。 嘉妃倒是容易些,雲逸天擔心的是過不了太後那一關,其他都是小事。 摩挲著綠枝的小手,雲逸天琢磨著沉清菱方才所說的話。 大抵是因為綠枝一開始就是才人,晉封要比其他嬪妃慢一些,否則後宮的閒言碎語太多,會傷到綠枝的心。 才人之上是美人,都是從六品,不能再用綠做為封號,得另尋一個好聽點的封號,以便今後晉封可用。 “封美人的話,綠枝,要不你自己挑個封號?” “我……妾身任憑皇上做主。”小臉緋紅,綠枝感覺自己的臉就快要滴出血來。 他對她的好,無微不至的照顧,處處都在為她著想……綠枝怕自己真的會淪陷進去,陷入他編織好的溫柔陷阱裡。 讓內務府的人挑字,太費時間了,雲逸天也不想讓太後知道這些,倒不如自己給寫一個字。 “清菱,要不你幫忙想一個字?你們倆一起想,寫出來,朕挑著看哪個更好些。” 程公公給二人拿來筆墨紙,候在一旁磨墨。 沉清菱提筆寫了幾個字,綠枝沒有學過字,會寫的那幾個字都是皇帝這半月以來教她的。 抬眸看了一眼對麵的沉清菱,看她提筆緩緩寫著,一筆一劃,握筆的姿勢帶著滿滿的書香氣。自己什麼都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 跟著麗嬪做事,她一直都是做最苦最累的活兒。因為這張臉,綠枝從來都得不到上升的機會,一直以來都是默默無聞的做事。 麗嬪忌諱宮裡比她美的人出現在皇帝麵前,分走了皇帝的寵愛,分走了他的心。不單是綠枝,她身邊但凡有點姿色的,都不會被安排在麗嬪近身伺候。 握緊手裡的毛筆,綠枝發誓她一定要好好練字,莫要被人拿這件事來嘲笑她。 “我寫好啦。”沉清菱把紙遞給雲逸天,無意瞟到綠枝麵前的白紙,沉清菱迅速收回視線。 玳冒說過,綠枝從小被賣進宮,在麗嬪身邊又得不到很好的教育,不識字是正常的。 人都有好勝心,若是個好勝心強的人,哪怕是善意的提醒也會被認為是歧視。 “皇上,這個惠字如何?端莊賢惠,正好符合綠才人的脾性。”惠字,今後無論是嬪位,還是妃位,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封號。 不用更改,還能體現出皇帝對綠枝的寵愛。同樣等級,頂多換個封號而已,不算晉封,太後不會拿此來說事兒。 若是越級晉封,莫說太後不允,前朝的官員們怕是也要鬨起來。 讓綠枝一同上朝,這事兒遭到了群臣反對,若是她晉封太快,那不是寵愛,而是將綠枝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群起圍攻她一人,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子,為何要讓她來承受這些?雲逸天覺得沉清菱替這個惠字不錯。 。 “不錯,”正好後宮裡無人有此封號,“就用惠字起封號。委屈你了,現在還隻能是美人,今後朕會好好補償你的。” 不能給自己愛的人更優越的生活,而自己明明有能力,卻要為了周遭的反對聲讓綠枝受委屈。 後宮無人敢與他作對,可太後敢,他還不能反駁她,再多的屈辱都得咽到肚子裡去。 “一切由陛下做主,隻要能留在陛下身邊伺候著,臣妾無名無份沒關係的。”是受了些委屈,現在的生活已經讓綠枝過得很好了。 不介意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但綠枝不希望雲逸天排斥自己,順著他的意思,是她眼下最主要的。 讓雲逸天陷入自己的溫柔鄉,而不是她陷入他的陷阱裡。綠枝有一個明確的計劃,不斷往上爬的同時,抱緊雲逸天的大腿,才是重中之重。 在皇宮裡,她能依靠的人隻有雲逸天。 和其他嬪妃相比,綠枝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兒。 雲逸天寵愛她,不需要過多的擔憂其他事情,沒有家族的壓迫,外界的壓力落不到綠枝身上,雲逸天可以放肆的寵著她。 有身份有背景,的確,在後宮很有優勢。可綠枝也有自己的優勢,她比其他人更多的,是雲逸天可以沒有顧慮的喜歡她。 輕輕靠在雲逸天懷裡,綠枝很滿意這個封號。 “多謝郡主為臣妾提字,這個封號,臣妾很滿意。” “滿意就好,今後可就是惠美人了。”雲逸天也滿意這個封號,招呼程公公過來擬旨。 越是拖下去,太後阻止的理由會更多,還不如先斬後奏。 好歹是真龍天子,為何他一定得經過太後的同意?他做主便好。 太後如今不管理後宮瑣事,嘉妃就不必通知了,真不怕太後怪罪? 那可不,偶爾任性一回,雲逸天可以不管太後的意見,但綠枝不行。 果不其然,沉清菱剛回到春禧殿,玳冒告訴她,綠枝被太後叫去慈寧宮。 去慈寧宮還能做什麼,無非是被教訓一頓,太後也隻能過過嘴癮,聖旨以下,除非綠枝犯大過錯,否則太後沒有權利讓皇帝改變主意。 哪怕是皇後在世,她也阻止不了皇帝的決定。 “遲早都會來的,太後越是阻止,皇帝越是叛逆。非逼著讓他任性一回,沒辦法先斬後奏咯。” 沉清菱能理解雲逸天的用意,太後頂多罵綠枝幾句,若是讓綠枝受罰,今後母子來的關係隻會越來越差。 吃瓜結束,沉清菱準備過冬的東西。 兩隻貓的貓窩需要重新製作,不麻煩內務府的人,沉清菱自己動手,正好也打發時間。 衣裳有尚服局送來,沉清菱隻管挑款式和布料的樣式。皇帝賞賜的布料不少,玳冒給送去尚服局製作成冬衣。 坐在院子裡做貓窩,雲痕來時見著她席地而坐,也不似從前那樣規矩,心裡隻道果真是宮外來的人,不像他們把宮規銘記在心。 一言一行從小教導著,刻進骨子裡的東西,無人敢忘記。 “來我這兒做什麼,不去打理你的生意?”雲痕在宮外的生意可不錯呢,據說是做茶葉買賣,估摸著他舅舅在背後幫著他。 京城內的茶葉生意幾乎被他們厲家壟斷了,有一部分掛在厲晨殤名下,實際控製人卻是雲痕。 厲晨殤的獨女不願進宮自殺後,厲晨殤對雲痕這個侄兒,簡直就是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生意上的事兒都會拉他一把,侄子好了,妹妹在宮裡的生活也能好一些。 裝傻這件事兒厲晨殤是知道的,約好不與厲婕妤道出,倆人一起密謀商量乾大事兒。 厲晨殤名下不少產業實際控製人都是雲痕,皇帝會定時派人去查皇子們的產業,明麵上雲痕的產業不多,等調查的人報告到雲逸天耳朵裡,他就成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皇子。 何況他現在“傻”了,順理成章將手裡的產業交給舅舅厲晨殤打理。 “所以說,皇上現在知道你有產業交給你舅舅,不過是明著那部分,暗地裡的,也在你舅舅那兒?” “嗯。”說起來,還是他拖累了舅舅,雲痕感到慚愧不已,“沒辦法,如若不是這般安排,皇帝會懷疑一個傻子怎麼管理,從而會懷疑我是否真的失憶。” 兩手準備,雲痕儘量避開被人懷疑,厲晨殤是外臣,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去。 頂多覺得他代替皇子管理產業,比以前更有錢了。 雲清離在大理寺有一段時間了,他手底下的產業也交給其他人去打理,沉清菱想知道這個人能不能收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