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痕,你把雲宥餘看作敵人,可他並沒有把你當作敵人。在雲宥餘眼裡,對他威脅最大的敵人是雲清離,而不是你。”沉清菱耐心與他解釋,希望雲痕能好好聽她說一句,彆再意氣用事。 有時候一個特彆聰明的人,當他們遇到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時,第一時間是用自己一貫的思維,用自己的情感去解決問題。 而不是理性對待,用最有利的方法去解決。 雲痕考慮到自身危險,的確,一旦雲宥餘成了皇帝,他們這些兄弟都是雲宥餘的威脅。 無論現在誰對他的威脅最大,到最後所有人都得為了這場權利的鬥爭作出犧牲。 “雲痕,你要明白,你現在要藏拙,讓任何人都把你當作最沒有威脅的人。隻有這樣,你才能保住你的母妃,保住你手底下的兄弟。” 沉清菱的話讓雲痕陷入思考。 他的身後不隻有厲婕妤,還有跟隨他的幾千個兄弟。 今後不論帝位上坐著的人時何人,雲痕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雲宥餘可以成為雲痕的擋箭牌。 “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 雲痕現在還無法心平氣和的與沉清菱說話,她說的話時有點道理,可雲痕實在不願意相信雲宥餘,不相信他會對自己動手。 “降低你對彆人的威脅,不單單是雲宥餘,其他人也不會把你當作敵人,對你放鬆戒備。”臉色一沉,沉清菱表情十分嚴肅道,“你最大的優勢,就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外族家,你可以利用這一點,讓所有人對你降低威脅。” 沒有一個人把雲痕當作敵人,沉清菱希望雲痕能利用自身優勢,隱藏自己。 皇位爭奪戰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置身其外,所有人不把他當作敵人,那他和與他有關聯的人都不會受到威脅。 心裡琢磨著,雲痕不由恍然道,“是這個道理,可我要如何隱藏自己?你要知道,我們每一個人在宮外做的一切,父皇都是知道的。” 暗地裡有多少人在觀察,雲痕不說,相信沉清菱是知道的。 苦口婆心說了那麼多,總算聽進去一部分,沉清菱覺得有些欣慰,接著繼續道。 “要隱藏的不是你的小金庫,而是隱藏你對你兄弟們的威脅。你隻需要明白一件事即可,所有人都把你傻子,而你把他們當傻子,讓他們不知道對他們威脅最大的人是你,懂嗎?” 說得喉嚨都乾巴了,沉清菱倒了兩杯茶一飲而儘。 “那你呢?想要在皇宮裡生存下去,除了皇帝,你不得找一個靠山?”雲痕試探性問道。 在雲痕看來,自己不是沉清菱可以依靠的人。 沒有一個和麗貴妃那樣,身份地位高的母妃,沒有一個好的外祖家為他撐腰,雲痕做任何事都得靠自己。 如今拉攏沉清菱,都得是悄悄的,就怕被人發現他們二人的關係。 沉清菱想讓雲痕藏拙,同時不讓其他人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讓整個皇宮的人都覺得雲痕是不會登上皇位的人,也不會對任何人夠成威脅。 如何讓雲痕降低在人們心中的威脅?很容易,裝傻,讓他的兄弟們,覺得他沒有登上帝位的希望。 厲婕妤的母家,無法作為雲痕的後盾,而雲痕又得不到皇帝的寵愛,可他跟其他皇子一樣,都有同樣的奪位機會。 雲痕疑惑的是,沉清菱為什麼要幫自己。 笑而不語,沉清菱可不會告訴他,真正的答桉是什麼。 “從你進入我院子第一步開始,你我二人之間存在了羈絆,我的命不值錢,你們任何人隨時都能滅了我。我不會把自己的命交給彆人,你也好,雲宥餘也好,我隻想尋找下一任君主,作為我庇護的大樹。” 雲逸天現在還沒退休呢,沉清菱就開始尋找下一任君主,是不是太早了些?雲痕不可置否,沉清菱提前布置好,也是為了她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雲痕能理解沉清菱的做法。 沉清菱給雲痕分析一番,把皇宮內所有對他們母子有威脅的人,都列舉出來。 除開被趕出皇宮的幾位皇子和公主,在雲痕之上,雲清離和雲宥餘,以及柳昭儀的兒子,雲殤。 這位柳昭儀,在宮裡默默無聞,可她的兒子雲殤可一點兒也不安分。 最喜歡跟雲清離對著乾的人,就是雲殤。 準確來說,雲殤看誰都不順眼,和誰都沒有往來。獨來獨往,做任何事情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 讓他們相互猜忌,雲痕可不就安全了? “說起來容易,你能保證他們所有人都聽我的話?”雲痕對沉清菱所謂的辦法嗤之以鼻。 &n nbsp;過於片麵不說,沉清菱對自己的想法過於自信了,當真覺得生在皇家的人沒有腦子嗎?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從現在開始,你做任何事都要注意著,營造出一種人畜無害的模樣,誰還會覺得一個‘傻子’對自己有威脅呢?”她說的傻子,可不是意義上的傻子,也不是罵他的意思。 雲痕明白,要他裝瘋賣傻,讓所有人對他放下戒心。 總得出點什麼事兒,造成他腦子摔壞了,或是讓他假裝忘記從前的事情……欸,這個倒是容易,後宮之中你爭我鬥,總會發生一些不必要的口角。 雲痕心裡逐漸有了主意。 盤子僅剩裡一塊桂花糕,雲痕見沉清菱不吃,手指捏起一角直接給吃了。 “好吃嗎?” “還行。”雲痕不知道她為何這麼問,難道這桂花糕不能吃?挺好吃的呀。 沉清菱淺淺的笑著,嘴角的梨渦攝人心魂,為她的笑容增添一筆光彩。 “第一次做,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算是不錯了,下次有機會再試試彆的。”她就是手癢,什麼事也做不了,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就纏著玳冒教她做桂花糕。 玳冒做的桂花糕特彆好吃,絲毫不遜色禦膳房師傅的手藝,據說是玳冒是從皇後一位陪嫁丫鬟那兒學來的,這個味道獨此一家。 味道不錯,雲痕誇了一句,想著回去開始準備,看看有什麼機會,要把這件事嫁禍在哪個倒黴蛋頭上。 雲清離不太好靠近,這個被雲痕被排除。雲宥餘倒是簡單得多,可他經常到春禧殿來,雲痕怕會有人聯想到沉清菱,還是算了。 排除這倆人,剩下能讓他碰瓷的,可不就是雲殤了? 雲殤脾氣不好,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說他失手把自己兄弟推下水,不會有人會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隻要是雲殤做的,不會有人懷疑。 以他從前的過往,利用刻板印象借助雲殤的手,沉清菱直呼妙。 “倒是個聰明的,一點就醒。” 人已走遠,玳冒讓人把東西收拾好,把禦膳房送來的食盒擺上,將盒子裡的東西一一擺出來。 各有特色的菜式,來自大江南北的菜式,治好了沉清菱挑食的毛病。 快子擺在沉清菱右手邊,方便拿取,玳冒看了一眼大門的方向,欲言又止。 不是他們所說的方法不可靠,玳冒想不明白的是,沉清菱到底是在幫誰? 說她幫雲宥餘吧,的確,種種跡象表明,沉清菱是站在他這邊的。去建安寺其實是個烏龍,並非皇上要帶上雲宥餘,隻是沉清菱隨口一說,換成其他人也都可以,不一定得是雲宥餘。 幫雲痕吧,除了口頭上說幾句,沉清菱並沒有作出任何有幫助的事情。對雲痕來說,沉清菱頂多算是一個軍師。 “姑姑想問什麼就問吧。憋在心裡可不好,憋久了傷身。” 遲疑片刻,玳冒還是把心裡話說出口。 “這麼多的皇子,登上皇位的幾率都是一樣的。”明著幫雲宥餘,暗著幫雲痕,兩手抓,沉清菱給自己增加成功的幾率。 賭一個人,成功的概率太少了,一旦他倒台了,其他人還會信任她麼?沉清菱要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多一個人對她沒有壞處。 雲清離是備受關注的皇子之一,後宮不少人都覺得雲清離會是頭一個封王的皇子,現在怕是雲宥餘成第一位封王的皇子了。 封王,除了賜封號,還會得到一座府邸,也就是王府,皇子們搬離皇宮後,做生意賺錢,招兵買馬也容易許多。 皇子們有了自己的勢力,皇帝的龍椅做得不安穩,雲逸天不給他們封號,除了考慮這一點,更多的,是相信他自己能長生。 每一代帝王都是如此。 希望自己壽命延長,守護自己的江山,不讓它落入彆人手中。 無人可以長長久久的活著,雲逸天得兩手抓,總不能講他的皇子們一輩子都困在皇宮裡。 果不其然,在官員們得知皇帝帶著雲宥餘去建安寺,紛紛上書希望皇帝封雲宥餘為王爺。 自然有人說是太子,不過封王爺的人占多多數。 太子需要滿足很多條件,雲宥餘明顯不達標,大臣們心目中的太子之位,是給雲清離準備的。 一個強大的外祖家,對皇位是一個隱患,一部分官員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威脅到了雲逸天的皇位,當真他真的有那麼傻,大臣們說什麼他都得點頭答應?自然不是,雲逸天有自己的安排。 “封王爺可以,不過這個封號嘛,待朕回去好好想想,近日到此吧,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