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琳兒會以相依一個禮貌而恭敬的微笑,道,“公主,剛才奴婢就說了,娘娘是擔心裡在這裡不習慣,還有就是有些信息,需要奴婢傳達,公主無需如此介懷的。” 相依不再說話,接過琳兒手中的碗自己竟自喝著。琳兒來這裡隻有兩個目的,那一個擔心她不習慣簡直就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她除了傳遞信息,就是監視她。 後宮的女人,從來都不簡單。 相依洗漱之後就休息下了,這一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時分才醒過來。有恰巧段逸飛的人前來請她過去用晚膳。 相依讓琳兒隻是草草的給她挽了一個男人的發髻,穿上男人的服裝就前去了。其實她雖是男扮女裝,但是也有很多人知道她時隔女人,不清楚她的身份的,隻當是皇帝風流,了解內幕的,就知道相依這一次,是一把刺向納蘭月的尖刀,而且淬了毒。 自古以來,美人群,英雄塚。也不知道想納蘭月這麼一位才華驚世的治國之才,會不會同樣的英雄難過美人關。 在琳兒的帶領下來到段逸飛的賬營門口相依才知道,今天晚上,段逸飛是設宴款待各個將軍。 見相依走了進來各個將士臉上的神色表明,他們並不歡迎這個女人。唯有段逸飛,隻是眉毛彎彎,十分溫柔的對相依招了招手,道,“坐到我身邊來。” 段逸飛說完,很快的摞開了一個位置。 那個位置,一般隻有坐上之人的女人才能坐。可是相依隻是愣了愣,就走到了段逸飛的身邊坐下。 琳兒站在相依的身後,神色有些複雜。 “今日我請各位來,就是要想要犒勞一下各位。”段逸飛不急不緩的說道。 在場的人都疑惑的相視一眼,他們明明都吃了敗戰,哪裡有犒賞的說法。但是帝王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說什麼,隻是靜靜的等著段逸飛的下文。 “帶兵打仗,成敗乃是兵家常事,所以各位不必介懷。”段逸飛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說道,“而朕有把握,這一次的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而此次出兵永盛,我大軍乃是正義之師,又有雄厚的保障和最尖銳的軍隊。所以失敗隻是暫時的。” “皇上英明。”聽得段逸飛這麼說,各人齊聲道。 段逸飛舉起酒杯,道,“今日朕在這裡,敬大家一杯,望各位將領,為自己的親人,奮力殺敵。” “臣等定當為皇上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好。”個將領的反應令段逸飛很是滿意,一口飲儘了杯中的酒。眾人見此,紛紛一口飲進自己麵前的一杯酒。 相依默默的看著眼前士氣振奮的將領,微微垂眸。 待到酒宴快散了的時候,相依起身就要告退,段逸飛竟是一把握住了相依的手放進自己的懷裡,舉止曖昧。 “今天晚上,你就留在我的賬營裡。” 段逸飛的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令在場的所有人聽清楚。於是在場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射向相依。 那一雙雙飽含敵意的目光,令相依著實是坐立不安。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無奈段逸飛握得太緊,剛開口想要說話,段逸飛一把就將它拽進了自己的懷中,對眾人說道,“朕累了,你們都先退下吧。” “皇上······”一個年老的將軍開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段逸飛就冷冷的說道,“老將軍,朕的私事,由不得你來操心。” 這句話活活的堵住了這個老將軍的口,但是他又實在是做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卻被另外兩個將領拉拉桑桑的拉了出去。 “你還不走?”這一次,段逸飛是對著相依身後呆愣的琳兒說道。 段逸飛的語氣已顯不悅,琳兒彆有深意的看了相依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了。 待琳兒走後,段逸飛才鬆開了相依,相依才從段逸飛的懷裡起身,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段逸飛,冷笑著問道,“皇上今晚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看著相依惱怒的樣子,段逸飛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張麵對著他就倔強的小臉兒,微微失了一下神,隨即看著相依說道,“我隻是想要一個假象。” “假象?”相依輕聲呢喃了一遍,隨即振振有詞的說道,“一個衡軍的首領,沉迷於女色的假象?” 不得不承認,長相依很聰明。但是,她始終看不透,情愛的事情。 他要的,不隻是讓人覺得他沉迷於女色,最主要的,是擾亂納蘭月的心誌。 饒是他自詡英明果斷,但是他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 而納蘭月,也是如此。 接連幾日,相依都在段逸飛的營帳裡渡過,而這幾日,段逸飛幾乎是不問政事。 慢慢的,軍中開始傳言,相依就是永盛派來的奸細,為的就是迷惑段逸飛的心誌。隨著這些流言的傳來,想殺相依的人,簡直是數不勝數。 可是段逸飛和相依形影不離,同吃同住,所以也沒有人敢對相依下手。 這幾日,相依走睡在段逸飛的床上,而段逸飛則是睡在案幾上。 沒有人想到,他們料想中的活色生香的一幕幕,竟是這般。 這時,永盛主賬營內。 納蘭月坐在主位上,默默的聽著探子的來報,臉色陰鬱到了極點。 燕若蔓坐在他的右下方,惴惴不安的看著納蘭月,不發一語。這場商討到了尾聲,納蘭月都沒有說一句話。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後,燕若蔓才站起身來,走到納蘭月的身邊,擔憂的喚了一聲,“皇上。” 納蘭月抬頭,看了燕若蔓一眼,道,“她就有那麼恨我?” 他眼中的怨恨和化不開的痛苦,令燕若蔓心中刺痛,她啟唇,緩緩的說道,“皇上,或許,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吧。” 段逸飛雖說生性風流,但是也是一個知世事的英雄人物,怎麼會在這時候沉迷女色? 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這個道理,一直以來鬥誌更古不變的。 況且,納蘭月對相依的用情那麼深。 即使她會恨他一輩子,也要保全她的安慰,甚至是,受製於人。 納蘭月疲倦的閉上眼睛,唇角噙著絲苦澀的笑容。 這是他把她逼到了這個地步,他能怪得了誰呢? 要怪就怪,身不由己,造物弄人。 燕若蔓走到納蘭月的身後,伸出手纖纖玉手,輕輕的揉著納蘭月的太陽穴。那一雙力道適中柔軟的手,看上去哪兒像一個女將的手? “皇上,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燕若蔓溫聲詢問。 “我現在,心裡很亂,隻想靜一靜。”納蘭月悠悠的說道。 聽得納蘭月這麼說,燕若蔓也不好在說什麼,拿開了自己的手,道,“那臣妾就不打擾皇上了。” 納蘭月沒有睜開眼睛,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著這般落寞的納蘭月,燕若蔓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起身離去了。 以前,她覺得,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要去爭取,奪回來。但是在知道納蘭月對相依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後,她覺得,感情這種東西,真的是你無論如何都勉強不來的。 隻是,納蘭月和常相依的命途,太不平坦太過曲折了。 這一次,她是真心的沒有任何不甘的祝福相依和納蘭月,畢竟沒換做是她,她做不到那麼偉大的。 納蘭月從還禮掏出一直牡丹金步搖,放在鼻尖輕輕的嗅著。上麵,似乎還有她身體的清香和溫熱的溫度,在這失去她的每一個日夜裡,溫暖著他那一顆冰冷的心。 他們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明明幸福曾經已是,唾手可得。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還會存在多少的磨難和錯過。但是這一次,他會向她證明,他愛她,隻愛她。 或許他們的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們隻是一條相交線,相交之後,隻會越走越遠。 以前他從來不信命,但是現在,他真的沒有把握了。 他不知道,他和她最後的結局,到底是什麼。 夜很深,但是他卻是睡不著。而和他一樣,睡不著的,還有相依。 相依躺在床上,茫然的看著帳篷的頂端。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想起,小念念小時候,在她的懷裡不安分的扭了扭去的感覺。那麼溫暖和柔軟,惹人憐愛。 可是他這個做母親的,卻是如此的對不起他。就連他死去後,也沒有去他墓前去見一見他。 她曾今以為,他會做一個好母親,呆在納蘭月的身邊,什麼都不去想,一心一意的對待這個本就建立在傷痕累累之上的家庭。 夜很冷,即使她蓋了厚厚的被子,她依舊覺得很冷。 心裡麵,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日子就這麼在兩軍對峙劍拔弩張中平靜的又過了兩日,終於一觸即發。 這一戰,相依騎著馬,在段逸飛的身邊,靜靜的看著前方,英姿颯爽的納蘭月,以及他身後的千軍萬馬。 相依並不會武功,而段逸飛竟是將她帶來了戰場,這著實令燕若蔓很不放心。 “皇上。”燕若蔓低聲問道,“現在怎麼辦?” 納蘭月一雙墨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相依。即使相隔那麼遠,他依舊很清楚的看清了她眼中的恨意。 “見機行事。”納蘭月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相依的臉,他頓了頓,隨即對燕若蔓說道,“不管怎麼樣,都要保全相依的安危。” 他禦駕親征是為了她,所以他一定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隻是他知道,相依是真的變了,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她就連和她一起長大的顏池的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