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虧欠顏池太多,就當她換債好了。 而且,她也是兩害相權遠其輕,她知道,如果墨靜遠擔心的情況真的發生,如果她沒有這麼決定的話,她失去的,永遠都比得到的多。 墨靜遠緊緊的捏住相依的發簪,低下了頭,阿蘭看著相依,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們都知道相依的想法,她是小念念的母親,做這樣的一個決定,最為難的,還是相依既然相依都這麼決定了,她們又有什麼立場和資格去反對她呢?她們可以做的,也許就隻是支持,還有……配合… 相依看著沉默的墨靜遠和阿蘭,微微一笑,釋然的說道,“你們又何必那麼悲觀,這隻是一個防備罷了,我相信不到萬不得已,納蘭月是不會用靜遠去威脅太子殿下的。” “姐姐,謝謝………”墨靜遠喃喃說道,“真的謝謝……” 相依在墨靜遠身邊坐下,握住了墨靜遠的手,笑道,“你我姐妹之間,何必那麼客氣。而且納蘭月這個人雖然可恨,但是也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所以我們也不要太悲觀了不是嗎?” 墨靜遠輕輕的點頭,小聲道,“我相信姐姐說的話。” 但是她的心裡,卻是一直在祈禱,希望她們永遠都不會走到那一步。 “公主……”阿蘭看著相依,無限心疼,她不明白,為什麼相依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卻不得幸福。而且老天爺,為什麼總是在相依離幸福一步之遙的時候,再讓她與幸福擦肩而過。 相依輕輕一笑,試圖著安撫一下她們,可是她的內心,卻是無比痛苦掙紮著,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她,為什麼她被抓那麼久了,夏子夜還是沒有消息,他好像從世間消失了一樣,她再也沒有辦法見到他。 墨靜遠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於是相依讓阿蘭照顧墨靜遠,自己到禦花園走走。 她沒有什麼好顧忌的,她不想碰到納蘭月的那些妃子,但是她想,如果她們要離開這裡,或許可以在納蘭月的妃嬪之中,找到契機。 她緩緩的走在石子路上,心裡默默地為雲洛祈求平安,至少雲洛可以離開了,這件事,是她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欣慰。 或許納蘭月說得對,她隻是一個女人,即使她再恨,她的能力是有限的。 燕偌蔓。 這個名字突然爬上了相依的心頭。相依微微皺眉,或許她應該去‘拜訪’一下,這個在齊國響徹雲霄的武公主。 相依按照阿蘭所描述的,來到了偌安殿。 她直直的走了進去,就連看門的人也攔不住,畢竟,她是皇長子的母親不是? “平樂公主大駕光臨,本宮有失遠迎,還望公主見諒。” 燕偌蔓款款而來,嬌美的臉上,全是笑意,隻是眼中的輕視與不屑,毫不掩藏,語氣也不善。 相依如何不明白燕偌蔓的意思,現在的她早已不是公主,並且是納蘭月的一個沒有名分的妾。 但是她絲毫不介意,因為這一些,從來都不是她在乎的。 燕偌蔓不做表麵功夫,相依也懶得去做,隻是淡淡一笑,目光緊緊的鎖住燕偌蔓,赤裸裸的輕視,原封不動的還給燕偌蔓。 燕偌蔓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一眯,閃過一絲殺意。 相依知道,如果她留在這個皇宮之中,如果她稍稍不留意,或許怎麼被燕偌蔓這個女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娘娘如此過謙,相依真是自愧不如。”相依緩緩說道。 燕偌蔓一步一步的走到相依麵前,燕偌蔓是習武之人,比相依高出了半個頭,氣勢上,也壓過相依。 “不知公主來本宮這裡,所謂何事?”燕偌蔓悠悠說道,帶著不耐煩之意。 相依溫溫柔柔的看著燕偌蔓,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茉莉。燕偌蔓嫉恨相依,也不得不承認,相依有著令男人神魂顛倒的美貌。但是過於美貌,就會被稱為禍水。況且,她是齊國的驕傲,是一個文韜武略的公主,所以她對相依的美貌,是即羨慕,又不屑的。 相依輕輕的環視 的環視了殿內一眼,燕偌蔓會意,對著殿內的人說道,“你們都先退下吧。” 很快,大大的殿內就隻剩下相依和燕偌蔓兩個人。 氣氛,變得很壓抑。 燕偌蔓的身上,有著和納蘭月相似的氣場,但是燕偌蔓終究隻是一個女子,而且她又不是納蘭月,所以相依的心中,沒有一點兒畏懼,有的隻是鎮定與坦然。 相依來這裡,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查清楚,為什麼燕偌蔓會知道慕婉知肚子裡孩子的身世的事情。。她知道她這樣做打草驚蛇,可是她真的沒有一點兒頭緒,她隻希望可以從燕偌蔓的言辭之中,得到一些信息。 “我和慕貴妃是結拜姐妹。”相依開門見山的說道,“來這裡,我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你非置她於死地不可。” 燕偌蔓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所以她的表現很淡定坦然,仿佛是她沒有做過這件事一樣。 “公主如此聰慧,問我這樣的問題,似乎太過於愚蠢。”燕偌蔓懶懶道,“後宮之中,這種爭奪帝王寵愛的戰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真的隻是這樣嗎?”相依微笑著說道,她有一種預感,就是燕偌蔓可能和接二連三偷襲他們的黑衣人有聯係。可是她找不出一點兒辦法證明,往往知道真相的人,反而會被揭開真相的方法所難到。 “那還能怎樣?”燕偌蔓對著相依溫婉的笑著,“我與慕貴妃無怨無仇,當然,同是帝王妃子的這件事除外,所以,我沒有理由害她不是?” “我想,娘娘應該知道,婉知的背景不簡單。”相依轉身,看向窗口,隻見一隻鳥兒,飛快地掠過。 “哦?”燕偌蔓故作好奇的問道,“怎麼不簡單?慕貴妃不過就是一個孤兒,進宮當宮女,然後………陰差陽錯的成了貴妃。” “娘娘,你這個說辭,太不具有說服力了。”相依慢慢說道,“你敢說,你真的是這麼認為,沒有撒謊,如果撒謊,那你………永遠也得不到……納蘭月的愛。” 相依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縮在一起,但是又無力的鬆開。 燕偌蔓嘲諷的一笑,對著相依,輕視的說道,“你算什麼?我憑什麼要在你的麵前起誓?常相依,你不要忘了,你現在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妃子,你有什麼資格對我這麼說話?” 預料之中的嘲笑,相依淡然道,“原來娘娘就連這麼一個簡單的起誓都不敢,難道不是心中有鬼?” “我怎樣你都管不著,你現在對我這樣說話,是大不敬,我完全可以處置你。”燕偌蔓冷下了臉,她覺得,沒有必要去應付常相依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如果真的能把她怎麼樣,那麼納蘭月早就處置她了,這件事最後無果,明顯是納蘭月有心放過,一個小小的常相依,她還不放在眼裡。 “處置我?”相依反問道,“你敢嗎?” 對著燕偌蔓,相依沒有辦法忍耐,因為燕偌蔓差點害死了夏子夜,而且還害死了慕婉知。如果不是納蘭月醫術精湛,恐怕華容公主都不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這樣一個連一個未出生的小孩子都不放過的女人,相依極是厭惡。 燕偌蔓,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我為什麼不敢?”燕偌蔓壓住自己心中的怒意不急不緩的說道,“你對我不敬,以下冒上,我大可治你的罪。” “嗬嗬……”相依嗤笑一聲,緩緩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貴妃娘娘,你還在等什麼?立馬治我的罪啊1 “我隻是不想和你一般見識,跟下賤的人見識,隻會降低我的身份。”燕偌蔓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常相依,她會好好的和這個女人鬥,隻是她不會親自動手,因為那個與常相依旗鼓相當的女人,葛雲就要回來了。她可是知道,葛雲以前吃了常相依不少的虧,葛雲才是最希望常相依死的那個人,既然有了那把刀,那她就靜觀其變了。 相依當然知道燕偌蔓的算盤,她不會讓燕偌蔓坐收漁利的,她會把燕偌蔓引入這場明爭暗鬥之中。 “娘娘,你說出的這句話,還是請收回。”相依分析道,“我可是小皇子的親身母親,而且小皇子極是皇上的長子,目前為止又是皇上唯一的兒子,你侮辱我,不就等於侮辱小皇子,侮辱皇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