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自食其果。一輪火紅的朝陽從東方泛白的地方升起,晨光微涼,還伴隨著冷清的晨風,吹得茂密的樹葉嘩嘩作響。葉尖花頭的露珠折射出朝陽特有光芒,煞是好看。張家彆墅裡,張家人和牧家人坐在一起,麵色凝重,隻有張曼雲臉上掛著滴滴淚水,不停抽泣著,在這氣氛沉重的客廳裡更顯得壓抑。“爸…現在該怎麼辦啊?”“怎麼辦?你問我問誰去!”張驊語氣很不好,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爸…”被父親這麼一凶,張曼雲更覺得委屈,哭得也更厲害。“嗚嗚…嗚嗚嗚…”牧淺痕和他父母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皺著眉頭。“小雲,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啊!”張驊手一個勁兒地拍打著沙發案頭,不停地搖著頭。“老愛意氣用事,你有沒想過後果啊你!”“爸,我也是為了家裡嘛…”張曼雲不服氣,辯解道。“為了家裡?為了家裡你就應該少出去給我捅些簍子!”“我…”張曼雲張了張嘴,想要再反駁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話來,隻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你說你誰不好惹,偏要去惹沈家的人?!你究竟知不知道他們沈家到底有多大能耐?打垮我們張家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張驊看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女兒,也隻有搖頭歎氣。“爸!”張曼雲聽到自己的父親這樣說一下子就急了。“你乾嘛要長彆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啊?!他們沈家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跨國集團嘛,你這麼怕他們乾什麼!爸,好歹你也是一董事長,烈焰堂的堂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你還是我爸嗎你?!”“啪!”張驊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幾上,被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還真是黃毛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咳咳…咳咳…”“爸…”看到自己把爸爸氣成這樣,張曼雲慌了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張,彆氣了。”牧自成拍拍老友的後背,勸慰道。“小雲她還隻是孩子,小孩子不懂事,你彆跟她一般見識!當心氣壞了身體!”“咳咳咳…”張驊捂著胸口直咳嗽,一臉痛苦的模樣。“爸!”張曼雲緊張地跑到父親身邊,“您彆生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彆嚇我啊!要不我送您去醫院?”“咳咳…”張驊扶著沙發案頭,搖搖頭。現在他哪還有什麼心情去醫院啊,女兒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這個爛攤子該怎麼收場啊??!南風安寧看到此情此景,本來就對那個張小姐沒多少好感,現在對她的印象更是壞到穀底。想想還是雲希好,容貌比起這個張曼雲那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孝順又懂事,還溫柔又體貼!真不知道當初他牧自成怎麼就把她給選中的!?可惜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咯,人家雲希早已名花有主了!唉… 牧淺痕眉頭越皺越深,心裡也不免為雲希擔心起來。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沈家的人找到她沒?“老張,你彆這麼著急,應該不會有事的。”牧自成還在費儘口舌地安慰,可是這都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不僅張驊覺得這些話過於形式,連他自己都明白這些話不過是說說而已,而結果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商場如戰場,毫不誇張地說,他們沈家就是戰場上的王,經營著無往而不勝的童話,主宰著眾多中小型公司的生死存亡,就算是那些大型公司也不敢輕易和“沈氏”作對的。而沈家之所以能有這麼強硬的地位,完全在於他們當家人行事果斷,有勇有謀,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的信譽度非常高:言、出、必、行!“自成,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哪?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我辛辛苦苦創辦的‘張氏’垮掉嗎?”即使是到了現在,張驊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大概也許可能…”牧自成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來安慰他。再多的話,都改變不了即將變成事實的話了吧。“唉…”“淺痕!”張曼雲突然就撲到他的懷裡,哭得稀裡嘩啦的。牧淺痕任她抱著,許久,他的手才猶猶豫豫地攀上她的後背,輕輕地拍著。“好了,彆哭,還有我在。”“淺痕?!”張曼雲猛地抬起頭,即使眼裡滿噙淚水,也遮擋不住那份深深的驚喜。“乖,彆哭。”說出這些話連他牧淺痕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在乎她呢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南風安寧看了張曼雲一眼,冷冷地說道。“阿姨…”靠在淺痕懷裡,曼雲很難過。“彆這麼叫,我可承受不起。”安寧彆過臉,眼不見心不煩。“好了!安寧,你少說兩句行不行?”牧自成責備道,“還嫌不夠亂嗎?!”“我有說錯嗎?這根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我…”南風安寧反駁道,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突然闖進客廳的管家給打斷了。“老爺,有…有幾個警察說想見小姐。”“什麼?”正說著,幾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已經走了進來。“請問哪位是張曼雲小姐?”走在最前頭的警察掃視了一圈,語氣冰冷。“怎麼回事哪?”“這些警察來乾嘛?”好聽八卦的傭人們悄悄圍在了客廳門邊,偷偷地朝裡麵張望。“我…我就是。”張曼雲從牧淺痕懷裡站了出來,有些驚恐地望著那些來者不善的警察。“張曼雲小姐,你涉嫌唆使一起謀殺案和綁架案,請你回去跟我們協助調查。”為首那個警察揚起手,手裡還握著一張紙。“這是逮捕令。”“我…我沒有…沒有…”張曼雲惶恐地搖著頭。“天網恢恢,疏而不露。你到底有沒有做過,法律自會給你一個公平的判決。”“哢嚓!”不容她過多辯駁,一副冰冷的手銬已經鎖在了她的手腕兒上。“帶走!”大手一揮,兩個警察已經上前押住了她強行往外走。“爸…淺痕…”張曼雲扭過頭,大聲呼救。而那些躲在客廳門外偷看的傭人見狀也立刻散開,唯恐一個不小心就引火上身。“爸!淺痕!…”張曼雲仍在不甘心地求救,那悲慟的呼聲終於喚醒了客廳裡那些已經驚呆了的人。“慢著!”關鍵時刻,牧淺痕醒過神來,追了出去。“你們無憑無據,憑什麼抓人?”“我們隻是奉命行事。”為首的警察依舊麵無表情,“如果證實張小姐是清白的,我們一定會放人。”不給牧淺痕開口的機會,警察們已經帶著張曼雲上了警車揚塵而去。“小雲…!”張驊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帶走卻無能為力,悲痛欲絕。“零…零…”電話鈴突兀地響起,很久之後,張驊才在牧自成的提醒下接了電話。“喂。”張驊有氣無力地拿起電話筒。“董事長,公司出事了…”第二天,全市所有新聞媒體都在報道同一條新聞“張氏破產,張家大小姐被捕入獄”,各大報社都用了很大的版麵來詳細報道,張驊因為受不了重重打擊而一病不起,“張氏”集團一夜之間成了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