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答應了,我會陪齊濃兒服下一粒保胎丸後,便歪在貴婦榻上打瞌睡,吳洛宸也恩準了阮依依跟顏卿出宮住到項陽的國公府去。三人離開朝鳳殿後徑直出宮。 宮外停著國公儲的馬車,顏卿輕車熟路的上了馬車,轉過身來,向阮依依伸出手。 阮依依正在猶豫要不要踩那家奴的背上車,見顏卿伸手,毫不猶豫的握祝顏卿一用力,阮依依象風箏似的飛了上去,穩穩的落在馬車上。 顏卿拉著她將她帶進馬車,看著她坐好後,掀起車簾卻看到項陽騎上了另一匹馬。 “項陽,你……”顏卿剛想問他為何騎馬不一起坐馬車,項陽已經搶先回答:“師兄,馬車不大,我若進去,你和傻妞擠在裡麵會不舒服的。不如我先騎馬回去打點一下,傻妞一進府,就會有地方睡了。” 說完,一拍馬屁股就跑了。顏卿拿他沒辦法,退回到馬車裡,與阮依依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阮依依眯著眼睛看著透過車簾的陽光,此時應該是下午兩三點的時間,正是太陽最烈的時候。縱然有顏卿在馬車裡,她還是大汗淋漓,熱得象被火燒似的難受。 跟著他們出宮時,一路上還有些風和樹萌,可是現在馬車跑在路上,被太陽直射,裡麵就跟蒸籠似的,熱得快要把她煮熟。 阮依依有些執拗,她自認為她在午膳時已經示好,顏卿就應該表現得更殷勤關懷些。 可是從頭至尾,顏卿就是冷冰冰的說了“沒有”這兩個字,便不再搭理她,甚至都沒有好好看她一眼。 阮依依知道自己這是自尋煩惱,但她就是生氣,所以這邊熱得頭昏眼花,那邊還死扛著,不肯向顏卿低頭。 突然,馬車顛簸起來。明明是陽光大道,卻好象多了很多坑,馬車左搖右晃,顏卿坐得穩如泰山,而阮依依則被顛得坐不住,一個踉蹌,直接撲到了對麵的顏卿的腳下。 “你很燙。”顏卿俯身,輕輕撫著她的額頭,皺眉,不悅的反問她:“為何不說?” 阮依依咬著唇,委屈得快要哭了。 她的病一直是顏卿在調養,她特殊又虛弱的體質,再也沒有比顏卿更清楚的人了。她怕熱,顏卿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就坐在他對麵,熱得快要蒸發不見,他又怎麼會看不到。 現在好了,他還惡人先告狀,問她為何不說。 說了又如何,說了他會象上次一樣,想辦法弄些涼風給她降溫? 顏卿見她死咬著唇不放,如玉般的手指輕撫嬌唇,柔聲哄道:“知道自己會流血不止,還要咬?” 阮依依驀的鬆了嘴,狠狠的瞪他。 顏卿突然握著她的雙手,他的手,無比清涼,仿佛一股清流,在握住她雙手的那一霎那,頓時覺得自己全身涼快了不少。 顏卿將她的頭輕輕的擱在自己的頸窩,阮依依半靠在他身邊,漸漸的有了些困意。這些日子她幾乎沒有好好休息,昨兒又熬了一整晚,再不睡,就會被熬乾的。 “師傅,你陪我嗎?”阮依依半闔著眸,有氣無力的問道。 顏卿低低的嗓音,許久,才發出一個單音:“嗯。” “這個夏天都會陪?” “嗯。” “我要是病了,你也要陪。” “嗯。” “那我睡了。”阮依依還是覺得有些憂傷,她默默蜷著身體,忍不住的胡思亂想,想到傷心的地方就小聲的抽抽鼻子,想到開心的地方就會揚起嘴角,低著頭,長長的青絲將她整張小臉都遮住了,顏卿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感覺到她的身體越來越軟,最後,沉沉睡去。 馬車好象變得平穩了許多,馬車裡的氣溫因為顏卿也有所降低,阮依依睡得很香,安靜的,象嬰兒。顏卿憐憫的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說不出來的心疼,不時的替她整理著碎發,在馬車顛簸時扶著她,讓她能一直安睡。 一直靜悄悄的停在馬車頂棚的靈鵲突然飛走,項陽聽它彙報完馬車裡麵的情況後,奮筆寫下一張紙條,綁在靈鵲腳上要它傳給趕車的馬夫。 隻有項陽才知道上麵寫的是:“再圍著京都多轉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