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量被陸鼎原拽得一路小跑,還險些跟不上陸鼎原大步流星的動作。不禁在心裡暗歎:唉!這就是習武之人與他這種文弱書生的差距啊!天知道他哪天成的文弱書生?明明一身可拆牛的勁力! 隨著陸鼎原來到密室,二人直奔裡間寒玉床。韓量有點傻眼,小鹿不會是饑不可耐,著急帶他回來繼續剛剛未完成的事吧?!但看看陸鼎原一臉沉凝的表情又不像。 陸鼎原盯著寒玉床想了想,覺得不妥,又一陣風似的將韓量拐去裡間寢床上去了。這韓量更是要那麼以為了。“小鹿?”看著在床下沉吟的陸鼎原,韓量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嘖,也不妥。”陸鼎原拉著韓量又回到了外間寒玉床畔,看了半晌,終究沒上去,隻是拉著韓量席地而坐。 韓量這回徹底蒙了,這陸鼎原到底要乾嘛?“你等等。”陸鼎原略一停頓,又自離開,不知打哪兒取了個小木匣子來,這才在韓量對麵盤膝坐正。 看著韓量不解的眼神,陸鼎原搖著手裡的匣子道:“這東西還是先取來的好,省得等下麻煩。”說著,將匣子放到一旁,開始過來拉韓量的手。 “這是乾嘛?”韓量看著陸鼎原將自己的姿勢調整得與他一般,又將兩人十指相扣,掌心相對,不得不開口問道。 陸鼎原帶將一切都準備停當,這才淺淺一笑,而後麵沉如水的向韓量正色道:“量,記得,等下凝神靜氣,莫做他想,不然你我性命堪憂矣!”說罷,一股清淨之氣透掌而出。 “你”韓量還想再說什麼,但已然感覺到一股勁力順著陸鼎原與他相疊的雙掌送將過來,再看陸鼎原沉凝的臉色,突然記起兩人的姿勢像極了自己在現代武俠片裡看到過的。 難道?韓量很想拒絕,但記起陸鼎原剛剛說的“莫做他想,不然你我性命堪憂”便不敢隨便胡來,隻得深吸一口氣,慢慢閉上雙眼,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陸鼎原直到感到韓量靜下心情,氣沉丹田,才終於寬下心,全力開始施為。要說陸鼎原到底想乾什麼?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他想親塑韓量一身神功。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功夫難練,神功更難成,哪有那麼輕易的事? 陸鼎原先是用內力生生敲開了韓量周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又貫通了任督二脈,這就已經耗掉了他一成的功力。又將己身的內力灌了一半給韓量,陸鼎原已經感覺是虛汗浮身,搖搖欲墜了。 但還沒完!陸鼎原一手遮住韓量的眼,避免他看到自己蒼白虛弱的模樣,一手打開匣子,將裡麵朱紅色的小果子取出。 “張口。”陸鼎原平靜的命令。韓量很聽話。陸鼎原將果子喂了進去,又開始催動內力助韓量腹內果子發揮功效。 等助韓量行過七七四十九個大周天,果子的功效終於全部發揮了出來後,陸鼎原再也堅持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原本正如端坐雲端,享受著飄忽玄妙之感的韓量突聽耳畔“噗”得一聲響,再熟悉不過的血腥氣隨之飄散而出,韓量趕忙睜眼,正看到陸鼎原口吐鮮血、傾倒在地。 “小鹿!”韓量撲將過去,將水裡撈出來似的陸鼎原摟進了懷裡。陸鼎原臉色慘白,唇色黯淡,卻著急的推著韓量“快,依我剛才的法子,繼續行功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莫教我的功夫都白費了。” “那你怎麼辦?”好歹看過幾部武俠片的韓量,就是再沒武學常識,也知道陸鼎原是受內傷了。 “我自會療傷,快去。”陸鼎原皺著眉,使勁的推韓量,那焦急的模樣是連他自己受傷時韓量都不曾見到的。 “好,我就去,你一定要療傷。”“嗯。”韓量重新坐定開始運功,陸鼎原看韓量開始運功了才踏下心來,複又坐起運功,開始療傷。 韓量看陸鼎原開始專心療傷了,才把一直微眯的雙眼真正合上,全心開始運功。 初時行功很慢,丹田中一片灼熱,似有一大團火焰在燃燒,後來隨著運功越來越純熟,體內似有光華流轉,丹田內的一片熱氣也慢慢隨著那光華融入到四肢百骸中,那光華也越行越快,漸漸自行運轉開來,等到韓量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行畢,雖已收功,但覺體內光華仍舊緩緩流動。 韓量收功睜眼,卻見陸鼎原早就已經侯在一旁,大睜著盈盈雙目,含笑看他。 “你傷勢如何了?”韓量一把將人緊摟進懷裡,卻得來陸鼎原嗷嗷哀叫“疼疼疼疼疼,量,你輕點。”韓量嚇一跳,見陸鼎原臉色發白、冷汗涔涔竟不似玩笑,趕緊鬆了手。 “你感覺怎麼樣?”韓量正奇怪看自己的手,如果他沒記錯,陸鼎原是受虐體質,極耐疼的,自己一下竟勒得他喊疼,不得不讓韓量奇怪。 聽到陸鼎原的問話,正思索的他漫不經心的反問:“什麼怎麼樣?” “來來,感覺一下。”說著,陸鼎原笑意更濃的將韓量從地上拉了起來。韓量愣愣地看著陸鼎原笑的似有得意的神情,再一轉神,發現自己不但能聽到山體中暗泉湧動的聲音,甚至密室外飛影的所在、廣寒宮各處暗哨的氣場都能清楚的感知,再細凝神,甚或連小何子遠遠的呼喝叫囂聲都能遠遠聽到一二。 難怪那日陸鼎原能聽到逐月鈴!但,這是怎麼回事?迷惑不解的看向陸鼎原,卻最想問的,還是那句話:“你的傷怎麼樣了?” “嗬嗬,好的差不多了。”陸鼎原答得甚敷衍,臉上的笑容卻半點沒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量看陸鼎原氣息平穩,卻不像身有重傷的人,這才問道。 “我打通了你周身大穴和任督二脈,傳了你我一半的功力,再喂了你一顆乾支果,佐以內力激發它全部功效,如果我計算的沒錯,你現在體內該有了百年內力才是。” 陸鼎原越說笑容越深,到最後甚至都笑眯了眼。他從沒覺得自己乾成過什麼大事業,今天卻仿 今天卻仿佛完成了一件極偉大的事,那種成就感讓他怎麼也忍不住甜蜜的笑意。 “百年的內力?”韓量睜大眼“你怎麼算的?” “我六歲起練功,到今年二十有六,剛好二十年功力,十年前我身受重傷吃過一枚乾支果,平白長了一甲子功力,這便是八十年功力,我將我的一半功力給了你,這便是四十年,又喂你食了一枚乾支果,一枚成熟的乾支果於練武之人可長一甲子功力,四十加上六十,不是整整一百年的功力嗎?”陸鼎原笑得甚是得意。 “乾支果?”韓量聽得似懂非懂。 “這乾支果是雪山上的一種聖果,甚是難得,六年一開花,六年一結果,每十二年成熟一次,但這還不算完,第一次成熟的乾支果是雪白色的,大多數人以為雪山上的聖品本該這個顏色,便多於此時取用,卻恰恰毀了聖品。” “哦?此話怎講?”看陸鼎原講得投入,韓量也聽得入迷。 “乾支果要經過五次成熟,五次結果才能完全發揮它的功效,此時整整一甲子,一個乾支循環,所以才叫乾支果。第一次成熟就采摘的人,隻能得它兩成奇效。以後每十二年成熟一次,功效也以此類推。 第二次成熟,四成;第三次成熟,六成;第四次成熟,八成。等滿一甲子,正是它散發全部奇效的時刻。”“如果還不摘呢?再等一甲子豈不更多?”韓量不禁問。 “那就廢了,頂多一甲子,還不采摘的話,果實自落自凋,功效全散,與廢品無異。”陸鼎原答道。 “那這什麼乾支果有什麼奇效?”“乾支果一蒂雙株,一雌一雄,據說女子吃了可百年不老,重症者吃了可疾病痊愈,練武者吃了可增加一甲子功力。” “成熟就要一甲子了,長一甲子功力也算不得多神奇吧?怎麼也長個幾百年啊!”武俠裡不都那麼寫的?韓量不禁唏噓。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一年換一年很公平,這天地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是白來的。”陸鼎原笑。 “白來的?”這句話突然點醒了韓量。是,他也從來沒有認為有什麼是可以平白得到的,那麼他這身功力是怎麼來的?陸鼎原付出了什麼換來了他平白的這一身功力?“小鹿,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 韓量神動身到,速如閃電,竟連陸鼎原都沒有躲過,被他一伸手就把住了脈門。 “”韓量倒抽口氣,為著伸手間無意識探到的陸鼎原空曠淺薄、所剩無多的內力,終於抖著聲音,還是將未竟的話問出了口“你到底還剩幾成功力?” “三成左右吧!”陸鼎原也沒掙,隻是笑。那是在他徹底療傷以後,而現在,他怎麼和韓量說,其實他所剩連一成功力都不到了?“三成?” 僥是如此,都已經讓韓量心疼得苦了一張鮮少改色的麵容。 “放心吧,我這宮裡彆的沒有,就是仙丹靈藥甚多,小何子又有神醫之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調理回來了。”反而是陸鼎原反過來安慰韓量。 “走,我們這就找小何子去。”韓量也不廢話,拉起陸鼎原就要走。 “量,你神功初成自是精神抖擻,可我累了一晚上,有些乏了。”陸鼎原實在是累了,也不怕對著韓量吐實,偶爾有人可以讓他撒個小嬌,這感覺也不錯。 “啊是我疏忽了。”韓量停下步伐,改往裡走“走,走,睡覺睡覺。” 陸鼎原一路淡笑著,由著韓量將他按進密室寢間的床鋪裡,本還想使個小計謀,將前一天晚上沒做完的情事繼續做完,哪知使失了功力又替韓量護法一晚的他,一沾枕頭便沉沉睡去,再做不得怪。 韓量看著陸鼎原疲倦的睡容,自是心疼得無以複加,加上神功初成,隻覺得從沒這麼神清氣爽過,哪裡會有困意?默默的守了陸鼎原一天一夜。 等到兩人再出密室,已經是又一日清晨了。出得密室,韓量惦記著陸鼎原的身子,先尋的便是小何子。 小何子和夏天不知怎的混在一處,紅腫著眼睛顯然還在為陸鼎原下跪的事生韓量的氣,夏天在一旁哄著騙著才把小何子帶到他們跟前來。 誰知手才一搭上陸鼎原的脈,人“哇”的一聲就哭了,衝過去就給了韓量一頓好打。 雖說小何子功夫不濟,但到底是練家子,下手也沒留情,要是換做原來的韓量,命恐怕都去了半條了,這會子卻隻覺得小何子像小貓瘙癢般的在他身上瞎折騰。 就連夏天都看傻了,沒見小何子這樣子失控過,也忘了阻止。待等小何子發泄了會,陸鼎原才沉聲喝道:“行了,好歹是個護法,什麼樣子?” “可,可是主子哇!”小何子話都沒說完“哇”一聲哭得更凶了。“他到底怎麼樣了?”韓量也急,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就差沒轉圈了。 “主子他”“小何子!”小何子還不等說話,就被陸鼎原的一聲沉喝阻了回去。“你瞞得了我一時,難道還能瞞我一世不成?” 這回韓量終於知道事情恐怕沒陸鼎原之前說的簡單,不由橫眉立目起來。陸鼎原心裡話了,誰想瞞一世來著?等三個月過去,便恢複了三成以上功力了,到時也不算扯謊了。 誰想到小何子口急,即使在陸鼎原的喝阻下也沒能忍住,脫口就嚷了出來:“主子內傷深重,所剩功力不足一成啦!” “什麼?”伴隨著小何子的哭喊,還有兩聲暴喝!一個是韓量的,一個是飛影的。飛影的人一直隱在暗處,突聽此言,出聲的同時人已出手。 “飛影,彆”陸鼎原再阻止已經來不及。飛影當胸一掌直擊韓量,韓量發現了伸手去擋,他雖然神功初成,但到底隻有內力不懂招式,飛影發現韓量伸手格擋,不等招式用老,掌風一壓避過韓量手腕,再提掌心還是擊向韓量胸口“碰”的一聲,韓量被結結實實的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