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珍工作的地方離住的地方並不是很遠,走路的話大概三十分鐘左右,倒不是沒車,隻是朱慧珍覺得完全沒必要,送完小虎上課,再做完家務時間上都綽綽有餘。 朱慧珍工作的地方是一家乾果店,小有規模、種類也很多,而且大多數都是來自香港和台灣進口的,所以非常受歡迎 ,尤其是年底,幾乎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而朱慧珍之所以能來這裡,還多虧了她所住的地方附近的居民,平日沒事的時候她會在附近和那些人聊聊天,朱慧珍的性格樸實、健談,沒有鄉下人的那種庸俗所以還是比較聊得開的。 其實,在很久以前朱慧珍就想找事做了,什麼事都可以,她不怕苦不怕累,就是一直因為來自農村所以有些自卑,後來和附近的居民接觸多了,了解也多了,聊的好的人都知道她的難處,所以也就幫忙,尤其是在淩紅打算送小虎去學武之後,朱慧珍也就更急於找工作了,畢竟家裡的消費並不是淩紅一個人所能負擔的。好在消息剛發出去,馬上就有人來了消息,介紹她到乾果鋪,原本店主是不打算招朱慧珍這樣來自外地又是農村還有一定年齡的大齡工,但好在介紹人幫忙說了些好話,這才讓店主鬆口,可也沒直接說同意,而是讓朱慧珍先試用了幾天,幾天下來朱慧珍做事麻利引來店主的好感,然後才正式錄用。 乾果店的貨都不算重,主要就是理貨、裝貨、稱貨什麼的,收錢的自然就是店主本人,百多平米的店裡擺設各式各樣的乾果,而在店裡打雜的除了朱慧珍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年齡三十好幾的女人,也是店主的親戚,另一個則是二十多歲和淩紅年齡相仿的姑娘,包括店主四十多歲的吳女士在內,朱慧珍的年齡可說是最為年長的。 上午的人一般不是很多,所以朱慧珍他們主要做的就是理貨和打掃衛生,就因為店鋪比較大,東西又小,兩個人自然是照顧不過來。朱慧珍來過後,分攤了不少工作,可大多數時候她卻是被人指示著去做什麼,而指示她的卻不是店主,好脾氣的朱慧珍自然不會和她們計較,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做著自己的事,無論是不是自己的活兒,畢竟工作沒有分誰該不該做。 比起其他兩個人,做慣農活的朱慧珍即使有些年齡做這些小活仍不在話下,要力氣有力氣,要細致有細致,一點也不馬虎或是偷懶,頗得吳女士的欣賞。 到了下午店裡的人就多了起來,來自各處的都有,好歹【吳記乾果】算是附近比較出名的,在鄉下和小地方比較普遍的都是用秤杆過磅,而在這裡則是用一起,所以方便很多,朱慧珍上手也很快,又比較細心,尤其是大多顧客選擇讓她直接裝來過磅的時候,幾乎是要多少朱慧珍都能準確的一拿一個準,前後絕不會超過一兩,不少客戶都咂舌稱奇。 彆看朱慧珍老實本分,說起話來也是十分動聽的,用各種方式和顧客搭話,再推薦商品完全就像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手,賣的東西隻多不少,惹的收錢的吳女士樂得笑歪了嘴。 “朱慧珍,鬆子和葵花籽快沒了,你去後麵拿一些過來。”年齡三十好幾有些肥胖的女人吆喝著。 像這種連名帶姓的叫是很不禮貌的,不過朱慧珍沒有計較,當即就放下手中的活兒向後麵走去,後麵是倉庫,存貨都在。 另一名比較年輕的售貨員向女人靠近,然後小聲說:“春姐,你這麼大聲沒事吧?”說著眼睛還往收銀台那邊撇了撇眼。 “有什麼關係?怕什麼?”春姐不以為然,臉上有著十分高傲的姿態,像是瞧不起人。 沒過一會兒,朱慧珍就提著兩袋一手一袋出來了,都是二十斤裝,從透明的袋子可以看出正式春姐所指名的兩樣東西。 “倒進去吧。”春姐讓開身子,好讓朱慧珍把器皿裝滿,完全沒有要搭手的意思,另一個人當然也是隨著她而讓開身,這會兒閒著,所以就在整理被客戶弄亂的一些乾果,重新分好類放到該器皿中。 朱慧珍當然二話不說的就乾起來,二十斤裝的東西對她來說不算太費力,換做其他人必定是一次隻搬一袋,朱慧珍卻是一次兩袋,而且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笑容。 利索的把兩種乾果都分彆裝好,朱慧珍才笑著開口問:“還缺什麼嗎?” “那就再拿些花生過來吧,這個賣的比較好。”春姐毫不客氣的說,更彆說是尊老愛幼了,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像是命令式。 “好。” 寄人籬下的道理朱慧珍是知道的,而且再怎麼難聽的話和冷嘲熱諷也早就經曆過,和這些相比,春姐的話就自然不算什麼,朱慧珍也完全沒有往心裡去,對方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做什麼不是做?雖然對方的語氣有些惡劣。 要說朱慧珍做這個工作,另一個好處就是包中餐,老板或老板娘交替著做,反正總會留一個留守收銀台,說是監視也不為過,畢竟都是些小東西,所以其他人就算有彆的心思,也難以動手。晚上雖然也要忙,但不必白天,所以一開始朱慧珍就說好要提前下班,好在家接小虎,店主人很好, 人很好,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一天下來,要說累,比起在鄉下種莊稼可要輕鬆的多,所以朱慧珍從未喊過來,而且錢比種莊稼來的多,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來這裡輕鬆不說有錢賺補貼家用,何樂而不為呢? 今天下班的時候比較幸運,店主吳女士送了一些破損但仍能食用的乾果給朱慧珍,朱慧珍知道這種破損的乾果很難賣出去,也就大方的接下了,再三感謝之後才踏上回家的路。朱慧珍是算準了小虎放學的時間還有路上的時間下班的,如此一來也就變成下班順道了。 小虎不挑食,這些破損的乾果給他當零嘴彆提有多開心,想當初朱慧珍說自己要在乾果店幫忙的時候,小虎首先想到的就是吃,不過朱慧珍一直忙的忘記了,這次小虎提醒了她,難得在乾果店乾活可不能虧待自己的孫子,於是朱慧珍總是會時不時的買些零嘴,無論價格多貴,都會變著花樣買。還彆說,朱慧珍在乾果店買什麼價格都相對來說比較優惠一些,有時候店主還會給她一些破損的,總的下來朱慧珍還是賺了,重要的是小虎的零嘴有了著落。 要說年尾比較忙的還是淩紅,不,準確說來應該是【竹香園】,【竹香園】新店比起老店有過之而無不及,雖說隻是開張不到半年,但盈利節節攀升,酒樓上下都體現出一股熱情的趨勢,來用餐的人們總會對這裡的工作人員讚不絕口。當然,小問題也是有的,好在隻是個彆,對於經驗這批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員工而言,處理起來基本上是得心應手。 酒樓大部分的事物,淩紅都轉交給了肖玲,順便給她找了一位助手,若非特殊或比較大的業務和個彆應酬之外,淩紅一般都不會出麵,這算是給肖玲的曆練,同時她自己要處理的事物也是非常多的。但是,雖說淩紅表麵不太主事,背後卻不會錯過絲毫狀況的發生,小到員工培訓、衛生,大到各項事務和酒樓盈利,她將這些做出彙總讓汪明霞交給王浩東,就連王浩東都對她的詳細彙報讚不絕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淩紅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自己的辦公室,今天也不例外,外麵的忙碌好像和她無關,完全影響不了她處理事項的細心,反正這些她早就轉手了,若其他人不能做到,想來也沒有繼續栽培的必要,儘管淩紅做事從來都會給對方留有餘地,但並不表示她會接受吃乾飯的,就算她不是老板,卻也要為自己的工作負責,做多少是發多少工資,這是最基本的理念。 就在淩紅為一份盈利文件感到糾結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請進。” 隨著淩紅的允應,推門而入的竟然是王浩東。 “總經理。”淩紅忙站起來打招呼。 “坐吧,彆客氣。”王浩東笑著隨意說。 淩紅也不推辭,反正王浩東向這樣突然到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時候會來找她,有時候是他找她,也有時候隻會露臉並不讓淩紅知道,雖然淩紅事後也會知道,不過王浩東這麼做無非是尋常視察,淩紅自然就不會感到介意。 “外麵忙的不可開交,你這個副總經理倒是輕鬆了,坐在辦公室裡享福?”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的王浩東笑著說,當然隻是玩笑。 “怎麼會?馬上就要月末了,我也有一堆事要做,至於外麵那些,自然有人處理,不然總經理請那些人都是吃白飯的不成?”淩紅順著對方把話接了下來。 “話雖如此,可誰又能比我們的副總經理做事認真利索呢?” “那是總經理太看得起我了。” 一來二去,自從接管【竹香園】分店之後,和王浩東之間的相處也不知道怎麼得到了緩解,就拿現在來說,淩紅完全不介意和對方開開玩笑什麼的,比起在老店的時候輕鬆許多。 “那也要有被看得起的資本,我覺得你當之無愧。” “謝謝總經理抬愛。” 話到這裡算是敘舊結束,畢竟會做人的一般都不會一上來就問工作的事,算是一個緩和期。 “怎麼樣?工作還辛苦嗎?”王浩東不是瞎子,自從淩紅接管分店以來所做的事比原先要多數倍,他自然是看在眼裡。 “都幾個月了,再不上手,估計就要辜負總經理的期望了。” “你太謙虛了,每次收到你讓阿霞提交上來的總結報告,彆提讓我省了多少心,而且還一次比一次詳細和簡介,有時候我都覺得要無地自容了,沒想到我請的人能把工作做到這麼詳細,我甚至覺得有些慚愧。” “總經理說的太誇張了,我又不是做白工,既然領了工資,我當然會把自己分內的事做好。” “確實,不過你是做的太好了。” 因為了解對方,淩紅也就不再為王浩東時而過於誇張的表現感到不好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