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紅趕到‘蘭亭閣’包廂的時候,裡麵已經是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碗盤更是碎了一地,除去客人,另有三名服務員,還有比淩紅先一步趕來的肖玲。 “發生什麼事了?”淩紅急忙問。 服務員們見淩紅到來立刻一陣欣喜,可還沒等她們說什麼,那邊客人已經叫囂:“你就是這裡管事的?” “是的,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淩紅穩住心神,保持笑容問,她已經察覺到對方的怒火了。 “還敢問發生什麼事?你們這裡的服務員都什麼水平?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竟然敢問老子要飯?媽的!!她什麼意思。”說話的人叫囂著指著站在牆邊瑟瑟發抖的服務員,口氣十分衝,怒不可遏又滿嘴臟話,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兒。 淩紅一來就發現,眼前的七位客人都不是善類,至少不是正當的生意人,更不是什麼正規的上班族,而是一群混混、地痞流氓之輩,聽對方這麼一說,淩紅的臉瞬間一沉,但很快又堆起笑臉,說:“非常抱歉,還請彆見怪,她是新人剛上崗,一時口誤,希望各位老板能見諒。”明白到對方話中的意思,淩紅早就有了一套說辭。 “呸,你當老子三歲小孩嗎?”男人狠狠的啐了一聲,繼續叫囂。 “是我們不對,擾了各位用餐的心情,這樣吧,這頓就算我們酒樓請,還請各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她吧。”淩紅當下豪爽的做出決定。 “你說原諒就原諒?啊?老子本來心情好好的吃飯,竟然被她當成要飯的,是不是怕老子付不起飯錢?啊?”男人語氣越說越凶,大有想要衝上去揍那名服務員一頓的架勢。 “當然不是,她隻是一時口誤而已,沒有彆的意思,是吧?阿麗。” 被點名的阿麗急忙點頭如搗蒜,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急切的說:“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事情是這樣的,在這位服務員阿麗給對方盛飯的時候,她一時口快,把‘盛飯’說成了‘要飯’,在服務這一行業可說是禁語,有些人不會在意,但有些人,就會想眼前的這些人一樣感到憤怒。 “這樣吧,我們再備一桌同樣的酒菜,就當是免費送給各位賠禮的,如何?另外我們再以酒向各位道歉,阿玲,快去拿酒來。”淩紅迎合著阿麗,同時又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急忙安排好一切,不能不說,有時候酒還真是個好東西,所謂一切都在酒中,喝酒總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很快,肖玲就拿了酒過來,在一旁的服務員幫助下倒滿數杯,淩紅首先從托盤中取出一杯。 “因為我的管教不周,讓各位老板失了興致,所以我用這杯酒向各位道歉。”話音一落,淩紅便是仰頭一飲而儘,喝完後,微笑著說:“非常抱歉,還請各位多多見諒。” 說著,淩紅又從托盤中取出一杯,道:“這一杯,就由我代她向各位賠禮道歉,請各位大人不記小人過,能夠原諒她。” 說完又是一杯酒下肚,沒有絲毫遲疑,然後向對方笑了笑,招呼著:“阿玲,給各位老板每人都送上一杯酒,算是我們請。” 肖玲立刻聽從,好在之前就已經多倒了數杯,所以不但每人都有,還能有餘,隻是,當肖玲把酒送到第一人麵前的時候,對方就沒有給麵子,那人正是之前一直叫囂的人,肖玲頓感為難。 “各位老板是不想原諒我們了?”淩紅笑著說,語氣十分和善。 那人總算抬起手從托盤取出一杯酒,隻不過,肖玲剛走開準備給下一位送酒的時候,那人卻突然將酒杯對著淩紅直接砸了過來,因為太過突然,淩紅完全沒有一絲防備,所以被砸個正著,酒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重要的是挺厚重,這一砸過來,淩紅當下頭破血流。 場麵瞬間慌亂了起來,有服務員尖叫了起來,也有驚慌失措,肖玲則是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跑過來手忙腳亂的給淩紅查看傷勢。 “***,竟然一個個把老子當乞丐,當老子好打發了?”見血對方不但沒有慌,反而更加凶狠起來。 淩紅捂著手上的頭部,因為昏眩蹲了下來,就在這時,助理帶人趕了過來,見狀也慌了,而跟來的男員工還算有膽量的上前擋在了淩紅她們麵前,以防對方再度出手,一時間場麵形成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這之後發生了什麼淩紅不知道,因為被砸到頭又失血,加上喝了不少酒,所以在關鍵時刻暈了過去。 ……………… 淩紅算是工傷,助理更是為她申請到帶薪休假和補償金,至於那些鬨事的人,最後算是不了了之,因為酒樓說要報警,而阿麗也因此受到了處罰,扣了一個月的工資,外加降至為大廳服務員,淩紅則因工傷在家休息…… “這幾天沒什麼大事,一切正常,不過有個說是明誠總監助理的人打電話找你。”總經理助理汪明霞正在淩紅的住處向她報告酒樓的情況,畢竟現在淩紅才是酒樓的管理人,而且早在總經理走前就已經將她指派給淩紅,所以算是儘職。 聽到‘明誠’的時候淩紅一愣,有些不確定的問:“你說明誠?” “對,就是深圳最大的明誠設計有限公司。”汪明霞強調 明霞強調,她想這麼說比較容易清楚。 今天是淩紅在家休息的第二天,距離那天與李沐陽相識則是第三天,當時她以為對方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會打電話過來,心中一陣激動。 “對方有說什麼嗎?”淩紅馬上問。 “說要在我們酒樓訂酒席公司聚餐,有九桌先讓我們訂下來,其他的對方說希望和你談,因為不確定你什麼時候會在,所以她希望你能回個電話給她。”說這,汪明霞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寫有對方號碼a4紙。 淩紅拿到號碼看了一眼,便說:“我去打個電話,你先坐一下。” 不等汪明霞反應過來,淩紅已經奔出門外了。 ……………… 淩紅利用養傷期間,對酒樓各方麵製度做了修正,也製定了一些年關係列的活動,然後就是自學課程,看似無謂的生活,卻很充實,同時還要不時的接待來探望的同事,在養傷的第三天,淩紅迎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說是特殊其實不是,而是老鄉,剛來的時候她們都被淩紅頭上傷嚇一跳,但很快就被淩紅所住的環境吸引了。 “啊,你這裡真不錯。”一名看起來比淩紅年齡稍大些的女人環顧打量著淩紅的房間發出讚歎。 淩紅笑了笑,從廚房給煮了些熱水泡了兩杯茶給兩位老鄉,順便拿出一些同事來探望她的慰問品招待她們。 “就是就是,住的地方真不錯。”另一名明顯比較年長、有些上了年齡的婦女忙附和著。 淩紅仍是微笑著,果盤擺放好後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仍由兩位老鄉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東摸摸西摸摸,完全不在意兩人是否失禮,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被淩紅收拾的乾淨整潔,讓人看著十分舒適。 過了好一會兒,見兩位老鄉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淩紅才開口說:“八嬸,春燕姐,過來坐坐吧,我給你們倒了熱茶。” 聽了這話兩人才仍有些意猶未儘來到沙發旁坐下,嘴裡說著太客氣,手裡卻已經端起了熱茶喝了起來。 “八嬸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啊?”淩紅笑著問,其實說是八嬸也並不親,隻是在一個村裡的,不知道哪一輩子有些親戚關係。 八嬸是一個典型的鄉村婦女,說起來她對淩紅還算有恩,畢竟是她帶淩紅出來的,她憨笑著說:“你看這不是快過年了嗎?回去之前打算來市裡買點東西,也順道來看看你和春燕。” 春燕就是她身旁的大姑娘,她和淩紅一樣是在市裡工作的,不過是當保姆。 淩紅笑問:“你和叔叔還好嗎?” “好好,有什麼不好的。”八嬸和自己的丈夫在郊區外,一個在工地打工,一個在工廠上班。 “那你們是打算和春燕姐一起嗎?” “是啊,一起回去有個照應?過年可是大節日,是要一家團圓的,怎麼著也要回去的。”八嬸急忙說,往年他們也從未一起回去過,不怪淩紅會這麼問。 “怎麼?小紅你不回去?”淩春燕似乎聽出淩紅話中彆有深意,於是問。 “嗯,今年可能回不去了,有很多工作要做。”淩紅說。 “啊?那怎麼辦?你媽和你的兒子怎麼辦啊?難道你要讓他們一老一小在家過年嗎?”八嬸一副村婦標準的心直口快。 “我打算接他們到這邊來過年,我已經和我媽說了,過幾天就會來。”淩紅笑說,早在她知道不能回去後就馬上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而且以她現在的住處來說也有這樣的條件和便利。 “哦,這樣啊,那也好,讓你媽和你兒子見見世麵,雖然沒在這邊過過年,但聽說非常熱鬨。”八嬸說著便一臉興奮,就好像親身經曆過。 淩紅笑了笑。 “工作很忙嗎?”淩春燕問。 “嗯,前不久剛升職,老板去香港了,所以擔子都落在我身上了。” “什麼?又升職了?這才升上領班多久啊?老板去香港擔子怎麼會落在你身上呢?”淩春燕一臉的驚訝,忙連連發問,她們雖然不常見麵,當好歹也偶爾聯係,她是知道淩紅在【竹香園】工作的,記得前不久才聽說升上領班,這會兒又升職,這種太過突然的轉變讓她有點適應不過來,在大城市待過的都知道,想要站住腳是很難的,尤其是像她們這種沒什麼文化的鄉下人,但沒想到淩紅似乎是運氣特彆好。 “那工資也漲了吧?”八嬸也跟著問。 “還好,也沒多少。”用簡單的話語就回答了兩個人的問題,卻因為淩紅臉上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而讓人絲毫不覺得冷淡,反而襯托了氣氛更為融洽。 “哎喲,我早就說了小紅做什麼都有出息,這不都應驗了嗎?”八嬸立馬笑的合不攏嘴,就好像升職的是她自己。 淩紅微笑著不置可否,不管怎麼樣,對方能來看自己她就感到十分滿足了,是老鄉又是一個村裡的人,怎麼也覺得有種親切感,給身在冷漠的大城市中的她多少帶來一些屬於家鄉的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