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來人,替皇後取朕的文房四寶來。”隨著軒轅澤一聲令下,幾個太臨便匆匆應聲奔向禦書房,而殿中的侍衛也立馬搬來一張紅木長台,放在雲清的身前。待雲清再回神時,麵前已經擺好文房四寶,常樂麻利地下來幫著研墨,待研好,方恭敬地放下硯台,道:“墨已研好,請娘娘使用!”。“謝謝常公公!”習慣地道一聲謝,旁人聽在耳中不覺特彆,可是東方風卻心中彆樣心疼。雲,她果然如傳說中的那般不受寵,身為一國之後卻連對一個太監的尋常之舉都要拘禮道謝,那個男人,為何如此不知珍惜?手心一緊,他的麵上不動聲色,隻是盯著她的俊眸越發地深沉。如果他早來一步,如果他夠早趕來幾日,那今天她就不會站在這朝堂之上,更不會眸中盛滿了憂傷。雲,對不起,我來遲了!“不知公子想要什麼樣的祝願?”輕提起筆,雲清望向身邊的男子,終是掩去所有的心思,故意問得風輕雲清。可是那愁腸寸斷的心,卻在外人看不見的角落,一遍遍深深輕歎。風,對不起,你曾說的一切都未曾踐言,可是我卻獨自走開。若時光可以重來,我願可以勇敢地拋開一切,隻為與你一起雙雙離開。可如今,縱使相見又如何,錯過了終是錯過,我卻根本無法回頭……“在下不才,兩年前偶遇一心儀女子,她贈在下一隻錦帕,並說隻要在下解了此帕上喻意,便是在下與她再見之時。所以,請娘娘幫在下提上這帕子所示喻意,好讓在下從此圓了相思夢。”東方風俊眸一黯,直直地盯著眼前人,從袖中拿出一塊錦帕。輕輕一展,雲清好不容易抑製住的心再度顫抖起來。錦帕,錦帕……一雙比翼,一叢蓮理。展帕見卿,執笛見君。淚水不覺濕了眼眶,雲清忙頭一低,提筆沾墨,儘量不讓人見了她的這份失態。然而她這細微的動作還是落入兩個人的眼眸。一個,是深深凝望著他的東方風,一個,卻是麵色深沉的軒轅澤。該死!暗咒一聲,軒轅澤為自己看到的一慕不自覺地抓緊了龍椅上的龍爪,深沉的俊眸變成噴火。他本未想過此人會與雲清有什麼接觸,對於他提出要見雲清的請求,他雖感意外,卻沒有多心。甚至他還想看看,當那個女人見到坐在朝堂上的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是依舊一副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還是佯裝輕鬆一如十五那晚的俏然神態!可是,他卻意外地發現,那該死的女人竟然對殿中立著的那個商人比對自己還要注目,這讓他不由心情沉悶,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盯著她們。 雲清埋首間,一滴心酸的淚己比墨汁先滴落於宣紙之上。心一歎,她提筆,輕輕落下兩句祝詞。將曾經的願變成永久的願,也成為永遠無法再去圓起的空願,橫陳於二人眼前。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蓮理枝。風,這是你在怨我嗎?怨我沒有遵守你我的約定,沒有等你……風,對不起,我亦身不由己。可是如今我們卻終成了陌路,便是我想再喚你一聲風,都己成了奢侈。雲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朝堂的,隻記得當自己寫下那兩句詩後,風的眼裡好像溢了滿滿的笑。是那種歡喜的笑。那一刻,她隻覺心酸不已,便連軒轅澤勤在說著什麼,她都沒有細聽。回金鳳宮的路上,碧桃不斷地問她皇上喚她進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可她卻心不在焉地根本無法回答,嚇得碧桃擔憂不已。剛走不遠,便見朝上眾臣也紛紛散了,雲清一急,步子忍不住加促起來。“小姐,你慢點,等等我。”碧桃真擔心小姐那加長的裙擺絆到她,不由快步跟上去,扶著她轉過回廊這才見雲清慢了下來。“碧桃,我見著風了。”突然,就在碧桃一肚子疑惑時,雲清卻突然開了口。單這一聲,便將碧桃嚇得不輕,隻覺全身寒毛詐豎,頭皮也有些發麻,明明大白天的,她卻感覺到昨晚禦花園中的那種膽怯。“小,小姐,你怎麼啦?什麼風?”四周看了看,幸好每隔不遠便會見到守宮的侍衛和一些宮女太監,碧桃有些緊張地拉拉雲清的袖子,擔心她不是在大白天的中邪了吧。雖然她明白小姐所說的風是誰,可是,怎麼可能嘛,那個風公子怎麼可能會在皇宮出現!不理碧桃的不解,雲清突然停下腳步,快步跑回回廊邊緣,隱在一棵漆金柱子之後,想再看一眼那個人。怕是,這真是最後一次再見,以後自己與他,再也無緣相見了。可是,她卻意外地看到雲天海走在風的身邊,並似乎在與他交談著什麼。心一緊,她不知道爹接近風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卻清楚地憶起爹曾對自己說的,要自己守好自己的後位。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是不是太過失常,怕是以爹的精明,必定看出了什麼吧。“小姐,小姐?”碧桃連喚兩聲,才叫醒了雲清。如果不是碧桃順著雲清的視線看到一個很是熟悉的身影,她真會以為小姐今日撞邪了。“小姐,你說的風公子,是在那裡嗎?”她好奇地伸手一指,可那方的風似有感應一般,竟下意識地往這邊看來。嚇得雲清忙拉下她的手,再度拉著她快步轉到回廊另一邊。直到確定風不會再看到她,雲清才靠在一棵廊柱之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手心緊緊地絞著衣袖,那本該平緩無皺的滾金袖口在她無意識的催殘下,變得折皺不堪,一如她此刻的心。風,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