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以勢壓人 局勢危急(1 / 1)

天亮了。金山城醒了過來。金山湖上埋在紅粉佳人酥軟身軀上的權貴豪紳富商們,醉生夢死的一夜過去了。百姓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輪回。“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任平生看著一艘艘船隻靠岸,一個個衣著華貴的浪**子,在岸邊等候的下人們攙扶著回家,不由歎道。金山城的這些勳貴,就像是被圈養起來的金絲雀,憑借十幾代傳承下來的家業過活,但如今對於齊國來說,就像是一個個占有了大量良田、宅邸、財富,隻進不出的貔貅,於國家無所增益,於百姓無所回饋,於自身無所發展。對這樣一個群體,任平生頗為皺眉。下了船,任平生帶著倆老婆出門,遊覽一番金山湖沿岸風景後,在,又在古老的巷弄之間,找了一家充滿了煙火氣的,曆史悠久的早餐鋪子。“客觀,您的湯包~”蟹黃湯包,是當地的特色美食。撈取自金山湖的大閘蟹最是鮮香肥美。不過,現在不是吃大閘蟹的時候。“現在這個季節,蟹黃是哪裡來的?”任平生朝著店家問了一聲。“公子爺,我們家的蟹黃,是用秘料醃製起來的,製作成蟹黃膏,然後在冷庫當中窖存起來的。味道鮮香,可是這南都城的一絕呢!”店家很是自豪的說道。“味道確實不錯。”任平生讚道。薄薄的包子皮,咬破一個口,吮吸著其中的蟹黃,再就著包子皮和裡麵的肉吃下去,鮮香的味道在唇齒之間炸開,一口一口咽下去,就連喉嚨裡都餘留著包子的香味。他一邊吃著,一邊瞧著不遠處,隔了一條街的西城縣衙。在他的觀察下,此時的縣衙處於一種外鬆內緊的狀態。昨晚出任務的兩個排的民兵一直待在縣衙裡麵,並沒有回營。昨天晚上孟津的審訊,並沒有得出結論,隻是多了幾條線索。那些持槍的壯漢,是金山郡之中一個車夫行會裡的。這個幫派是新建的,看起來應該是吸收一些拉車的、騎車拉活的。但是這個幫派並非如此簡單,這些成員雖然也拉車,但卻都是一些孔武有力的男人,平日裡也常常合夥乾一些強盜之類的活計。而且,幫派裡也時而會發一些綁票之類的任務。包括這一次交易,也是上麵交代下來的。而作為幫派裡的一個頭目,壯漢還交代,幫派的上麵還有人在控製幫派,這些槍也是上麵的人送來的,為的就是乾一些棘手的黑活時候用。但這壯漢隻知道上麵的人很有能量,在官府裡麵也很有手段。但是具體是什麼人,他卻是真的不知道。昨晚抓到的十幾個人都不知道。這些人就是上麵的組織所養的一群做臟活的打手。 由此可見,這個車夫行會背後的組織,非常周密!在天還沒黑的時候,衙門裡就在民兵營裡抽掉了人,去抓捕車夫行會裡的會首等人。但是那位行會會首敏銳的像是一隻兔子,在發現出去交易的手下,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彙報,立馬就嗅到了危險,正好先他們一步而逃之夭夭了。這樣的敏銳性,讓民兵營的人撲了個空。“把條子送進去。”任平生從油紙包上撕下了一片,從上麵寫了幾個字,團成一個球兒,丟給了韓軍。韓軍接過玻璃球大小的紙團,走出了鋪子走到了不遠的大街上,登上一個茶點鋪子的二樓,走過欄杆的時候屈指一彈。紙團裹挾著勁氣,射進了縣衙當中,將縣衙裡一間剛換了玻璃不久的窗戶給打破了。韓軍回到包子鋪不久,就看到縣衙裡就跑出來好幾個人上街尋人。又過了不久,昨晚那個叫周巡的人,就帶著十幾個民兵,出門蹬上大橫梁自行車,朝著城外匆匆趕去。這些人一個個力氣賊大,耐力十足,自行車輪子轉的飛快,在一陣“叮鈴鈴”的車鈴聲中,百姓們紛紛躲避,沒過多久就已經出城去了。外麵的官道還是用的以前的石板路,不過經曆了不知多少年的行走,在漫長的時間裡與無數雙腳的磨合,石頭也早已經被抹平了棱角,變得平整光滑了。“弟兄們都快一點,彆讓人打了時間差!”周巡竄在最前麵站起來蹬,車鏈子恨不得登出火星子來。在他們一路疾馳之下,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和尚廟。此時,和尚廟剛剛開張,還有城裡人來這裡吃齋飯。一個和尚廟,竟然很是熱鬨。一水兒的背著長槍的民兵營跑進來,當即引起一陣不小的**。廟宇之中忽然一陣鐘聲響起。當周巡竄進一個房間的時候,一個穿著棕色僧衣的假和尚,正一臉惶恐的從**爬起來,當即就被幾個男人如狼似虎的重新按在了**,給他帶上口球,並同時掏出繩子,給他來了一個五花大綁,繩扣打在背部,被周巡提摟著就出了門。扔到了自行車後座上,朝著城內而去。站在鐘樓上撞鐘的大和尚停了下來,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看著快速遠去的自行車隊伍:“貧僧該做的都做了,可不算是昧了施主的銀子。阿彌陀佛!唉?主持您怎麼來了?”大和尚詫異的看著怒氣衝衝衝上來的主持,並被主持一腳踹倒在了地上。“草泥馬!”主持也不解釋,一邊開罵,一邊拿腳踹:“你個夯貨!”在大和尚一臉懵的挨打時候,自行車飛速朝著城內而去。而在路邊的桃樹林子裡,幾個穿著黑衣,臉上蒙著麵巾的人,正趴在地麵上,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一群騎著自行車的人。“給我上!”最前麵一個人盯著外麵,抬起手朝著身後的人揮了揮。俄而,卻沒聽到動靜。他回過頭去,卻看到五個手下全都被緊緊的壓在地上,抬著頭一臉驚恐的樣子,手指緊緊的扣著地麵,卻一動都不能動!“你……你們!!”他也跟著嚇得一咕嚕翻身跳了起來。“老大……救救……”五個手下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他們驚恐無比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從靴子裡麵拔出了匕首,“噌噌噌”幾聲,互相插進了對方的胸口當中。然後,在驚恐中走完了他們的人生路。老大嚇傻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把掀掉了頭上的頭巾,露出了一個豹子頭,一陣“砰砰砰”的磕頭:“饒了我,小妖不知道得罪了哪位大人,小妖隻是拿人錢財,為人消災……”“消災?”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這個聲音不鹹不淡的聽不出什麼情感。“誰派你來的?”那個聲音問道。“是兵馬司陳尋大人!”這個豹子頭一點都不曾遲疑,立即將身後的人給賣掉了。“陳尋?所在何處?”那人又問道。“在城外的金雁山莊,距離東覺寺不遠。”豹子頭立即說道:“現在應該還在那裡,小妖我們平時就生活在金雁山莊,今晨陳尋大人找上我們,讓我們這兩天聽候他們的命令。”“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響,豹子頭已經被扭斷了脖子。金雁山莊占地不小,也很好找。任平生的注意力投注到這裡以後,立即發現這裡麵彆有洞天。在這裡豢養了不少武士、妖怪。那個陳尋也很好找,此時正端坐在釣魚台上,垂釣著湖中的鰱魚。真有一副高人隱士的風範。一個組織盤根錯節,隻要解開了這個網上的第一個扣,剩下的往往就像是麵粉袋子上的拉線一樣,一拉就開了。任平生將陳尋的消息,繼續用紙條的方式通知了西城縣衙,繼續在幕後看著這個案子。而在西城縣衙,孟津此時卻很是頭大。“孟大人從昨晚開始頻繁調動民兵營,這動作可是不小啊。”穿著青色官袍的年輕人,端著茶杯朝著孟津說道:“都督聽說是關於青果的案子?”“不錯!”孟津點頭道。他腦子轉動著,猜測消息是怎麼泄露的。青果這個線索,很可能是在醫院那邊泄露的。關於那些綠色粉末的成分分析報告,送到他這裡也是剛剛一會兒的功夫。那粉末裡麵的青果成分,含量還不低!對身體具有顯著的破壞性和成癮性。“朝廷明文禁製的青果,這個案子絕對不小!竟然出現在了我們楚江省,一旦處理不好,絕對會是一出驚動全國的大案。都督有令,將這個案子的有關人員,立即轉移到都督衙門,由都督進行查辦。孟大人辛苦了,有都督親自查案,想必案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到時候自然也有孟大人的一份功勞!”青袍官員說道。“李大人客氣了。”孟津眼見此時情景,腦子飛速轉動著,卻不知如何回絕此人。畢竟一省都督乃是整個楚江省的二號、三號人物,其權勢之大,在一省之內,幾乎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作為區區一個縣令,在人家麵前還真不夠看的。但就這樣將案子交出去,他又感覺不甘心。孟津征求說道:“李大人,經過一天晚上的審訊,這背後之人非常謹慎,直到現在還沒有拿到有力線索。但是車行會首我們已經抓回來了,我在軍校也學過刑訊學,想必很快就能有一個突破口,屆時移交給都督大人,豈不會省一些力氣。”“什麼……不行!都督大人交代了,此事不容商量,莫非都督大人的命令你都不聽了?”李大人聞言,態度一下變得非常堅決。“豈敢。”孟津連忙站起來:“李大人在此稍待,我去民兵那裡看看,安排一下移交事宜。”說罷,朝著李大人拱拱手,急匆匆的就出了門。“大人,我們剛剛找到突破口,都督就來摘桃子,這不是明擺著想要搶奪咱們得功勞嗎!”周巡怒衝衝的說道。孟津卻陷入深思。“大人?”周巡輕輕喊道。“這個李大人態度好生奇怪!”孟津皺眉說道。“怎麼奇怪了?”周巡不解道。“在聽到車行會首被我們抓住以後,他的表情先是一驚,隨即態度就變得異常強硬起來。雖然他表情細微,但我可是學過刑訊學的,逃不過我的眼睛。可是,他驚什麼呢?”孟津問道。周巡聞言,臉上也浮現驚色,大膽猜測道:“難道這個案子與李大人也有乾係?”“不能排除!”孟津回頭朝著屋子看了一眼。他甚至膽子更大,那位嶽都督,都被他納入了懷疑對象之中。隻是沒有所出口。“那這些人我們不能交出去。”周巡說道。“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那嶽朗可是部級官員!”一直沒說話的孟雲波此時愁苦說道。“遞給西劍大人的密信,今早可曾送出去了?”孟津和他問道。孟雲波說道:“已經通過火車送走了。可是,等到密信送到西劍大人手裡,再等待欽差前來的話,來得及嗎?”孟津沒有回答,但他的腳步繼續加快,朝著牢獄走去。剛剛走到牢獄門口,一個紙團忽然滾到了他的腳邊。他不動聲色的彎腰將紙團撿起。“又是神秘人扔來的密信?”周巡腦袋環顧四周,同時耳朵微動,但卻根本發現不了扔來紙團的人在哪。孟津打開紙團,上麵自有兩個字。“陳尋!”“兵馬司陳尋?”幾人對視一眼,皆能從對方的眼眸之中看到慌亂。“這個陳尋也有這一起槍械青果案背後的組織有關?”“陳尋雖然被明裡暗裡的剝奪了兵權,但是在他的手中,現在可還是有一支聽命於他的私兵的。據說實力不弱。”他們似乎走進了一個危險的死胡同,一張緊羅密織的羅網在露出冰山一角的同時,仿佛也要將他們也網羅進去。讓他們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怎麼辦?”孟雲波有些沉不住氣了。“先審案子,其他的先放在一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孟津一邊朝著牢獄中走去,一邊在心裡不停的尋思著能找到什麼外力來破局。就連不斷扔來紙團,送來線索的這個神通廣大之人他也想了,但他對對方卻完全沒有頭緒。目前能靠的,似乎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