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慶帝雖然登基18年,但他的年齡隻有三十一歲,在他登基的時候,才十三歲,經曆了五年的垂簾聽政,才慢慢將權利收回到了手中,又在和朝臣的鬥爭中蹉跎了兩年。其後,崇慶帝剛剛站住腳,提拔了一批變法派的朝臣,準備大刀闊斧,施行新政,對大景挖腐療傷,刮毒治病的時候,就發生了崇慶七年的天降隕石。本就已經是風雨飄搖的大景朝,立即在這一場活屍之亂中,陷入混亂,變的失控。11年來,崇慶帝殫精竭慮,勉力支撐,但這個天下還是一年比一年更亂,北地叛亂此起彼伏,十一年來就從未安穩過。南方雖然名義上恭順,但暗地裡卻也越發不聽朝廷政令,世家大族明恭暗諷,對於朝廷無甚恭敬。北地邊境外異族異動頻頻,瓦城三衛也心存反意。戰亂之下,苛捐雜稅難以避免,鎮邊、剿匪、剿屍、降妖,都要自民間斂財,還要征調民夫,從而引發農民暴動越發激烈。這已經形成了一個難以停止的惡性循環,就像是滾籠裡的倉鼠,隻能越跑越快,一旦停下就會立即被甩飛出去。如今,崇慶帝對於大景臣子的掌控感也越來越弱,令他感到力不從心。天下大亂之像已成,讓他常有回天乏術之感。“大伴身上還有傷,地上涼,快起來吧。”崇慶帝彎下腰,親自將李富貴扶了起來。“謝陛下!”李富貴臉上帶著感動的笑意,站起身來,但依然微微弓著腰。他又看向暖閣之中,三個穿著緋色文官官服的閣臣,拱拱手道:“各位大人!”三人頷首示意。“一路上辛苦大伴了。”崇慶帝返回桌案之後,讓人搬來錦凳,讓李富貴坐下。李富貴笑著說道:“為了陛下分憂,為了前線將士的籌集糧草,辛苦一些是應該的。”“李公公此行,居功甚偉,否則這個冬天,可不好過啊!”一個發須花白的,老態龍鐘,坐在錦燈之上,依然有些精神萎靡的老人,用渾濁的雙眼看向李富貴,衝著他拱手說道。“元正先生所言不錯,如今這33船糧食,真是解了朕的憂愁。至少今年冬天,北地邊軍的糧餉有著落了。”崇慶帝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笑容。又說道:“下一次,朕的運糧船,就不必走北海,從虎方登陸了,平白的增添了恁多風險。”李富貴點點頭,心疼的說道:“是啊,這一次自東陽郡出海,繞路東海,進入北海後從虎方港口登陸,經過新盤省,又途徑護都城、固國郡方才進入都城,一路損耗著實是不少的。一路聽說,中州叛軍出兵進逼京州,臣心中憂憤至極。幸聽王振將軍一路打退中州叛軍,接連收複長雲、礫源、恒豐、橫賓四郡,朝野上下,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