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人不樂意了,原本就八字的眉毛變成了倒八字,哼出一句,“沒規矩。” 江晚晴本聽得真切,直接招呼上去,“不知馬大人的規矩可帶來了什麼解決問題的法子。” 那姓馬的又哼了幾聲,江晚晴食指抵著下巴,惋惜著,“那看來是沒有了。” 那邊箭已射過一輪,有個十箭中了九靶的叫囂這自己當屬第一。 侍衛們對江晚晴存了輕視,故意當著上官旭的麵說了出來。 一旁的馬大人得意極了,“看來江姑娘這錢還沒聽個響就要花光了。” 江晚晴也不惱,隻說去看看。 檢查過靶子後,江晚晴道了一聲不錯,那射箭的潑皮有些得意,他自小混跡市井,眼力、準頭、力度都是沒得說的。 “不過嘛。”江晚晴從身後士兵處拿了弓箭,“你要比過我才行。” 那潑皮哼了一聲,不過就是個身量還沒菜市口蔥高的女人,不足為懼,叉著手退到了一旁。 身後的士兵還要再遞武扳指給江晚晴,被江晚晴拒絕了,“這扳指還是免了,省得大家再疑心我動了什麼手腳。” 江晚晴雖然個子小,但好歹養在榮華富貴裡這麼些年,氣勢還是有的,她將弓撐開,箭尖對準靶心,一箭射出,破空響隨之而來。 劈啪,那木製的靶子,直接被她一箭射得從中劈開。 “這,這不可能!”那潑皮不認。 “是嗎?”江晚晴沒有轉頭,命人再遞箭羽,一箭射出又是一塊木板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以為江晚晴是個花架子,沒人會想到江晚晴會一連射劈三塊靶子來證明自己。 坐在涼棚下的上官旭等人聽到場中陣陣歡呼,遣了隨從去看。 隨從打聽仔細後,將事情稟告給了上官旭。 “沒想到,她還有武才。” 這下馬大人是真的大氣都不敢出了,他滿腦子都是江晚晴射裂靶子的畫麵,不知怎麼,那靶子一會兒就變成了他自己。嚇得他連忙捂住自己頭上的帽子。 上官旭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心裡慨歎幸虧還有江晚晴在。 “你!一定是你的弓箭比我的好!要不然就是你的靶子有問題!”那潑皮耍起無賴來真是得心應手,他見場上人都為江晚晴所折服,開始找各種理由和借口。 “拿來。”江晚晴攤開手心。 “什麼?” “你剛才用的那隻弓箭。” 弓箭還牢牢握在潑皮的手心,他嘴上想說不,身體卻很誠實地將弓箭放在江晚晴掌心。 江晚晴一揚下巴,士兵會意拔出了潑皮所射的箭羽。 劈啪又是淩空一響。 江晚晴看著場上所剩無幾的靶子,外表風光,內心在滴血,這些花的可都是她的錢呐。 不多時,那邊與士兵肉搏的也出了成績,所有人熱熱鬨鬨地擠在校場上。 江晚晴接過肉搏那邊的名冊,看了成績將頭三名點出,又將那潑皮叫上台前。 “諸位,我言而有信。射箭一項無人比過我,故此,隻肉搏頭三名各得一千兩。” 潑皮本來以為自己被叫到台前還有機會,聽了這話嘴角一咧,“尊使技 “尊使技不如人我自是沒話好說,可你把小人叫到這裡就為了看你們拿著銀子尋開心嗎?”他一出聲,台下沒分到銀子的也跟著起哄。 待人聲漸歇,江晚晴走到他身邊,笑著說:“尋開心去哪裡尋不得?本使拿出九千兩來要什麼樣的開心尋不得?這九千兩就算在四國中最貴的樊頌樓也可以花上一個月,諸位有什麼能耐值得讓我如此尋開心。” 台下人聽了覺得有理,也不再跟著起哄,反而安靜聽了下去。 “你雖射箭沒有什麼章法,可你射出第一箭後憑借自己的聰明,第二箭就正中紅心。沒錯,你是出身市井可那又如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國開國以來武將無數,多少人受封功勳,至今依然可以享受供奉?你憑什麼不行?” 這段話其實是有點打以上官旭為首的貴族世家的臉,可為了解決兵役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現如今的世家子弟,難道自盤古誕生起就是世家後代嗎?”江晚晴的聲音雖然脆甜,可內裡振奮人心的力量卻不容忽視。 說的雖是問句,可也叫台下眾人沉思。 是了,所有世家未曾聽過有哪一門哪一戶是從盤古女媧的時代就有的。 “不止他,還有你們!”江晚晴的手指著眾人,“千兩算得了什麼?應了征兵上陣殺敵,得了功勳。若功勳可封王稱侯,可蔭庇子嗣。” 台下有人不合時宜接了句,“若小呢?” “若小。”江晚晴振臂,“那在何處能立下自己的功勳呢?” 如此,再無人辯駁。 上官旭適時上台,雖然往日他最討厭與這群寒門接觸,但眼下,他一再安撫自己是為了征兵。 “諸位,珍珠使說得不錯。大丈夫應當建功立業才是根本,如珍珠使這樣的女子都要掙下一官半職,難道我等須眉不如一介巾幗嗎?” 這下原本靜默的人群中終於有人舉起了手,江晚晴見了忙叫人記下他的信息。 有了帶頭的,其他人自然也跟著舉起來手。 登記的士兵一時被報名的人擠得手忙腳亂,上官旭剛想誇讚江晚晴,就發現對方人影都看不到了。 “就這樣走了嗎?”江晚晴叫住那個越走越快的背影,不是潑皮還是哪個。 那潑皮聽到聲音是她,頭也不回,沒好氣道,“你跟過來乾嘛?給小爺送銀子的?” 後腦勁風忽起,他悶哼一聲,就被江晚晴按倒在地。 “在我麵前,沒人可以自稱小爺。”看著被她壓住的人臉逐漸漲成豬肝色,江晚晴才撒手。 潑皮好不容易得了新鮮空氣,咳喘不止,“你怎麼這麼惡毒!咳咳,我差點被你勒死!” 江晚晴不在意地拍拍手,“你難不成沒聽過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潑皮一噎,想著打也打不過乾脆躺在地上,“你到底要乾什麼?” “帶你參軍。” 潑皮雖然身手不如江晚晴,口才怕也比不過,隻好梗著脖子,“小爺偏不!你能——”怎麼著還沒說出口就被江晚晴一肘擊向喉嚨,嚇得他原地翻滾堪堪躲過。 “你還真想殺了我?” “我說了,在我麵前,沒人可以自稱小爺。”江晚晴依舊是一張笑臉,“走,跟我參軍。” 直到太陽下山,上官旭才看到江晚晴遠遠提著一個近似人的物體,從遠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