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可是你也殺過人(1 / 1)

再怎麼說,斷龍草也是八大毒物之一,陸應淮強壓住自己體內不適帶江晚晴飛下巨石後,還是暈厥過去了。 江晚晴抱著他的身體覺得無限淒涼,她嘗試過背起陸應淮的身體前行,可是看著陸應淮拖在地上的雙腳,那被自己弄汙的白袍,以及還沒走出兩米,她就累得癱倒在一邊,她這個受害者突然覺得陸應淮有些淒慘。 好在她是個極為能適應的主兒,走不了那就等陸應淮醒唄。 她想得很好,陸應淮應該睡一覺就能醒過來,倒是再走那就是輕裝上路。 於是她將陸應淮放在地上,自己隔著半米的距離也躺了下來。 不愧是地宮,頗有些催眠的效用。 江晚晴閉著眼睛昏昏沉沉,一個翻身手打在陸應淮身上,嚇得她直接竄起。 她察覺到有些不對,整個人又跪坐在陸應淮身邊,伸出手按了下去。 陸應淮在失溫,這個結果讓江晚晴心裡一驚。 再這麼下去,他估計會在睡夢中死去。 沒有任何猶豫,江晚晴撲在陸應淮的身上,她試探著用手握住陸應淮的手,不斷地搓手,嗬氣。 長久的擁抱中她開始分不清陸應淮的體溫是冷還是回到了正常,她又怕一起身陸應淮的身體從此徹底涼掉。 隻好一直機械著重複著這些動作。 你可彆死啊,陸應淮。隻要你不死什麼都行,利用就利用吧,隻要你不玩死我什麼都行。江晚晴在心裡念叨著。 陸應淮醒來的時候,江晚晴在他懷裡已經縮成了一團。 長時間的失溫,外加沒有食物,讓她有些憔悴。 本就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維持自己的溫度,儘管那溫度有些炙熱了。 陸應淮長歎一聲,長臂一伸將江晚晴抱在懷中。 江晚晴這個姿勢似乎並不舒服,高燒中她變換著姿勢,陸應淮擔心她掉下去,換了個姿勢反將她背起。 陸應淮這一輩子做過許多事,背人也算是罕見的沒有嘗試過的事情之一。 因此一開始他還不太適應,但聽著少女伏在她背後深沉的呼吸,不知怎麼他又想起那日在地宮下,他看到崔晏背著少女的樣子。 他學著記憶中,崔晏的雙手環住少女的雙腳,走了下去。 江晚晴醒來的時候正被灌藥,她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崔晏,有半碗藥不偏不倚噴在了崔晏臉上。 崔晏也不惱,隻拿布擦乾臉後丟下一句等著,就又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幅藥包飄向屋外了。 江晚晴心頭一梗,這是要再來一碗的節奏啊,早知道就不噴出來了。 她捶胸頓足之際,有書從懷中掉落,江晚晴撿了起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書名,陸應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現下可舒服了些?”陸應淮依舊咳嗽,想來是那日在地宮他雖然吞下斷龍草但被寒氣侵蝕,又引發了舊疾。 江晚晴木訥地點點頭,“你的病?” “還好。”陸應淮試過她的額頭,沒有在地宮那麼燙了,但還是比常人熱上一些。 “那文洋,他?” “他離開陳國了。” “什麼?”江晚晴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文洋搞出這麼多事情,然後就跑了? 陸應淮頷首,“在你我入地宮那一日,女王以貪墨一事抓捕他,沒想到讓他先逃一步。” 貪墨 sp;貪墨?這人在之間麵前一直都是清官,恨自己才華無人賞識的樣子,自己這是……被文洋自己搞出來的人設騙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陸應淮手托起江晚晴低垂的頭,“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嗯?” “女王迎回了容薑,將在七日後為其舉辦冊封大典。” “那個,我能問一嘴嗎,我昏迷了很久嗎?” “不久。”沒等江晚晴露出小虎牙,陸應淮斬釘截鐵,“你昏迷了三日而已。七日之後,便是中秋。” 三日?江晚晴腦瓜子嗡嗡的,“那這幾日我吃的藥。” “都是崔晏喂你服下的。” 看著陸應淮一臉真相隻有一個,我都已經發現了的表情。 “師父,我……” “你喜歡崔晏。”陸應淮斬釘截鐵,不給她後退的餘地。 “啊?”江晚晴低聲道,“算是吧……” 陸應淮站了好久,久到江晚晴幾乎要忘記屋子裡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了,她聽到陸應淮的聲音。 “若崔晏也喜歡你,這門親事我代他做主。” 哎?這麼順利嗎?不維護一下你身為承央公子,身邊的人卻喜歡你仆從的顏麵嗎。 不知道為啥,江晚晴莫名有些震怒。 “他自然喜歡的。天底下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 陸應淮嗯了一聲,整個室內再度陷入沉默。 門外,崔晏懸在空手的手頓住,他本來是因為忘記拿藥引才回來的。 可剛才的對話,腕間的靈犀不知何時從縛帶中鑽了出來,伸出細小的舌頭,吐著信子。 崔晏的目光轉到了屋內陸應淮的身上,公子,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時間一晃就是七日後,江晚晴穿著新買的裙子,坐在屋頂上,手邊是一壺酒,這幾日她一直如此。 趁著陸應淮出去的時候偷偷飲酒。 大街上有鼓聲傳來,初始聲音單一,後來逐漸渾厚。 宮婢們拋灑的花瓣有的順著風飄到了江晚晴的臉上,又是一口酒飲下,江晚晴呼吸都冒著酒氣,她將花瓣從臉上拂落,伸手抓住屋脊,腳尖用力一蹬整個花街儘在她眼底。 她有些迷糊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千千萬萬個民眾將整條花街圍個水泄不通,人群中時不時爆出一聲歡呼,江晚晴有些嫌吵的捂住耳朵。 遠處,十二隻大象各自拉著十二隻馬車,馬車無蓋,用上好的毯子撲在地上,車中心擺著一隻大鼓,每一鼓配三名樂人奏響。 轟隆—— 轟隆—— 江晚晴捂著耳朵,沒來由的煩悶,真是吵死了。 圍觀的百姓們也捂住耳朵,但是不同的是他們歡喜居多,還有幼童抓著滿天飛舞的花瓣嬉笑。 十列身著白甲的侍衛護送一道車前來,江晚晴目光定了定,雖遠隔數十米,但她一下就認出車上的人是容薑。 一不小心手邊的酒瓶子掉落,江晚晴怕砸傷人一個飛身追了下去,正好見到躲在角落的一個人蓋著巨大的麵罩。 “你沒事兒吧?”江晚晴好心詢問。 那人也不出聲,拔腿便跑。 江晚晴突然一愣,這個背影,她見過他跪在地上抱著容薑的身體。 是——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