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母卻冷冷來了句：“現在說得好聽，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改變呢，這人呐總是善變的，你還沒看見過艾家的富貴，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艾教授臉上的笑容來了個急刹車。 還沒來得及替女兒說話，柯曼青已經不急不慌地笑道：“你說得對，我也是個俗人，難免會因為這些動了心，所以一開始我就決定了——我隻會跟你們保持明麵上的來往，我不會加入艾家，也不會和你們有任何法律上的關係。” “什麼！”艾教授瞪大眼睛。 艾伯母又驚又喜：“你說真的？” 一旁的艾大伯狠狠瞪了妻子一眼，忙打圓場：“你彆聽你大嫂亂說話，她腦子不清楚。” “她會這樣想無可厚非，我能理解。”柯曼青經曆過背叛、低穀，什麼風雨沒見過，像艾伯母這樣不把話藏在心裡的人反而簡單。 她微微一笑，“我沒有說笑，是真的。” 艾教授慌了神：“可你是我的女兒……” “所以我會經常去看您，在您的晚年生活裡多多陪伴。但我不會正式加入艾家，也不會參與你們家的財產分割。” 柯曼青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在法律上，我們就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不可以這樣……” “我已經這個年紀了，沒有成家，也沒有子女，手裡的錢根本花不完，您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能遇到一份親情是我的幸運，其餘的我也不想苛求太多。” 她的笑容顯得有些乾澀，垂下眼瞼擋住那一抹不安。 宋憐深深看了她一眼，心裡比誰都明白。 艾教授還想說什麼，宋憐輕笑道：“今天是你們父女相認的好日子，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了解，慢慢增進感情嘛，用不著將所有問題都放在今天解決。” 她走到艾教授身邊，“艾爺爺忙了這麼久，應該也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 聽了她的話，老頭點點頭，還是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女兒：“曼青呢？” “我現在住在宋園。”柯曼青無法抵擋老父親期盼的目光，“不過明天早上我會去陪您吃早餐的，您看怎麼樣？” “為什麼要住在宋園，住到我們自己家裡不好嗎？” “我和曼青姐忙得很，還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談呢。”宋憐笑著打圓場，好不容易將老人家哄好，一行人離開酒店。 坐進車裡，柯曼青長長地舒了口氣：“跟我想象中不一樣，但……比預料的強一點。” 宋憐：“你真的打算放棄？我是說……如果你有艾家在背後支持你，接下來的風波對你的衝擊應該會減輕不少。” 柯曼青苦笑：“不是我要放棄，而是我沒有精力去爭了。” 她看著車窗外，“你也是世家千金，應該很清楚這種家族裡的利益糾纏遠比表麵上看到的複雜得多。我……累了，解決完那件事後，我就想息影了，好好休息一下，好好享受生活。” 說著，她衝著宋憐眨眨眼睛，指了指後麵一直跟著的車。 “倒是你，惹了這麼大一朵桃花，以後準備怎麼辦？” 宋憐沒想到話題轉得這麼猝不及防，頓時漲紅了臉：“曼青姐，你不要胡說。我和楚先生什麼都沒有……” “我知道，我說的也不是現在， 現在，我說的是以後。” 柯曼青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睛，“小憐，你雖然比我小很多，但在我眼裡，你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樣，我希望你能幸福，比我幸福。” 宋憐內心湧起一陣暖流。 她突然張開雙臂緊緊抱著對方：“你也是。” 宋園到了。 柯曼青先下車進門。 宋憐迎著楚天縱的目光一點點走到他麵前。 “楚先生，今晚謝謝你。” “比起嘴上的感謝，我更喜歡有點實際行動。” “啊？”她滿臉茫然。 “明天下午學習結束，我想去看電影，你請我吃爆米花，我請你喝奶茶。”男人眯起雙眸，張口就來。 宋憐：…… 沉默三秒後，楚天縱勾起嘴角：“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明天不見不散。” 宋憐：…… 男人揮揮手，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眨眨眼睛：“這是……約會嗎？” 她剛剛是被楚天縱約會邀請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臉頰漲紅，不知所措。深吸一口氣，她不斷安慰自己：“怎麼可能是約會呢，他隻是想找人陪他看電影，這是我感謝他的方式。” 對，沒錯，就是這樣。 自作多情是一種病，她現在已經痊愈了，不可能再犯。 夜深了，還有人家依然不能安眠。 淩家，燈火通明。 淩永死死盯著跪在麵前的兒子，放在膝蓋上的手背青筋乍起，嘴角下沉，呼吸都在克製著憤怒。 一抬手，一隻茶杯狠狠砸在淩方寒身邊。 嘩啦—— 熱茶和碎瓷一同炸開，嚇得樂婉茹捂著心口，把剛剛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淩永喘著氣，“好好的公司不做，又攪和到艾家的事情裡去！你給我說清楚，你是怎麼跟那個冒牌貨扯上關係的？淩家之前的人情都被你消磨光了！你還好意思回來！” 淩方寒麵籠寒霜：“我也是被騙的，我是受害者。” “哼，你現在還想喊冤啊？就算你被騙，那也是你蠢！現在季城裡誰不知道我淩永生了個蠢笨如豬的兒子，被彆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丟人都丟到外麵去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淩永氣得麵色發白。 淩方寒抬眼：“我已經和艾老先生通過電話，也道歉了，他不會往心裡去的。” “你說得容易！這件事你爺爺已經知道了，等著瞧吧，你在公司裡的位置怕也保不住，不要最後說我這個當爹的不肯保你，實在是你自己不爭氣！” “爸，爺爺不會把我撤職的。”淩方寒冷笑起來。 “你倒是樂觀！”淩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和艾家的合作項目是我負責，現在已經進行到一半，沒有我的密鑰，沒人能繼續。”淩方寒頓了頓，“還有一點……我給淩氏企業拉來了一個大訂單，對方點名要我負責。” “爸，你猜這樣的情況下，爺爺還會把我撤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