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交接這種事宜就跟錢財過手,沒清點清楚事後可就概不認賬,隻能自認倒黴…… 老賬房們一個個搬出半米高的賬本。 賬本的顏色不一,有的蠟黃,有的烏黑,有的陳舊。 最過分的還把被蟲咬爛的賬本都一並搬出來,欺負秦浩年紀小,簡直過分到家。 偌大的糧草,怎麼也得有百萬擔糧食。 米分新米,舊米,陳米。 這種雜亂無章的堆法,能看得出上任,或者上上任的用心良苦。 “王爺?您是不是可以交接?”肥頭大耳的朱三炮一臉諂媚笑道。 “本王這什麼時候清點完畢,便什麼時候交接。” 秦浩可沒他們想象中那麼好欺負。 因為是倉庫的交接,所以交接的程序也是不同,具體的交接還得由秦浩決定,他倒是可以慢慢磨,看誰鬥得過誰。首發 “新米一百石。” “舊米兩百石。” “陳米一百五十石。” 秦浩整個過程都在盯著,根本不敢作假。 見時間差不多,秦浩變起身說道:“本王要先回去用膳,你們也先下去休息。” 朱三炮見秦浩一走,而且還親自盯著秦浩離開。 這壞水已經憋了半天。 秦浩是騎馬離開,所以隻有有放風的人,他們都可以大膽作惡,還有使壞,殊不知秦浩正在頂著他們。 企鵝地圖的無數倍的放大,秦浩看到糧倉裡頭,原本清點完畢的米,一袋袋被搬了出來,中間弄出一個中空。 這擺明就是欺負他沒人。 秦浩現在確實沒人。 彆說是人,錢也沒那些皇叔或者皇伯們多。 這要整死他,還是很容易的。 下午。 朱三炮見到秦浩時,卻是一臉笑口常開問道:“王爺?是不是開始動工?” “進來吧!” 朱三炮見到一群力巴時,頓時傻眼了。 或者說,有人的心臟已經躥到嗓子眼。 秦浩直接從老賬房們手裡搶過賬本,指了指清點過的米糧說道:“把這些都給我清點一遍,十袋一堆,兩人一組。” 朱三炮的臉色開始微微泛白。 秦浩卻帶著一臉酷似譏笑的嘲諷說道:“朱三炮,我想你應該不會在這些清點過的米糧上動手腳吧?” “那是自然!” 朱三炮一下就把肥圓的腰給挺直“王爺您前腳剛走,我後腳就跟著離開,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就得問這些留守在這的管賬們了?” “是嗎?” 米糧的數量很快就被清點出來。 這手還真狠。 新米少了七分之一。 舊米少了五分之一。 陳米足足少了一半。 看著這中間那麼大的一個窟窿,秦浩冷笑著臉問道:“朱三炮,你這要作何解釋?是不是你監守自盜?糧倉裡頭的米糧都被你給盜賣了?” “沒有!” “絕對沒有!” 秦浩知道,天子腳下,監守自盜,可是要殺頭。 嚴重點還會禍及家人。 &nb bsp;這種事,朱三炮打死也不會承認。 秦浩笑眯眯說道:“可這種事總得有個擔當的不是嗎?本王就不信沒有人團夥作案,能夠吃得下這麼多的米?你有份嗎?” 朱三炮打了一個冷顫直接就給跪下“下官上任以來,進這糧倉的次數,十根手指都數得過來!一定是這些賬房和底下的人聯手乾的!王爺明鑒!” 秦浩要是相信,他就是傻子。 可他就是個無權的王爺,而是還不是親王,僅僅是個嗣王,要是把朱三炮他們一鍋端了,定將引火燒身。 有些事還真急不得。 朱三炮他們似乎早有密謀,有些事必須未雨綢繆。 顯然,豬腦袋未必就沒有高智慧。 隻見一個賬房直接咬舌頭自儘。 “周阿丙!我就知道是你這老匹夫乾的!”原本跪著的朱三炮,一躍而起,還狠踹了老賬房周阿丙。 人已經死了,自然有人把所以的罪往死人身上推,反正死人也不會開口說話,更彆說給自己洗白,朱三炮他們想怎麼說都可以。 秦浩不傻,這種事就得上奏。 雖然這奏本搭配上他那鬼畫符的字,基本沒有幾個能夠看懂,但還是能夠分辨這是那個字,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原本駐守糧倉的差官,被秦浩直接給炒了魷魚,直接讓這些力巴把人送往開封府大牢,讓他們搖身變成糧倉的差官,他們自然願意為秦浩賣命…… 三省朝閣。 門下省的張奎,見到秦浩那一身蟒袍,便起身行禮問道:“王爺?有何貴乾?” 張奎雖然是一品大員不假,但秦浩卻是當朝皇孫,比秦浩還是要矮上一截,自然得給秦浩行禮。 “這是本王的奏折。” “本王要彈劾國運糧倉的司農,還有所有的管賬和差官。” 秦浩話一說完,直接就把這奏折丟下。 張奎見秦浩一走,便拿著奏折急匆匆前往後院。 三省朝閣的後院是中書省和親王們辦公的地方,也是明爭暗鬥得最厲害的院子,彼此都想要把對方從這裡頭踹出去。 “王爺,魏王的奏本。”張奎彎著腰說道。 大皇子秦鬥,瞄了張奎一眼笑嗬嗬說道:“皇家的男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我早說這伎倆不行!彆把他當孩子看,現在栽跟頭了吧?” “王爺說的是。” 張奎問道:“這羊估計已經死了。” “不就是一隻羊。” 秦鬥卻一臉自信說道:“可這坑不還得繼續挖,至於這奏本你就給我壓著,反正這字沒幾個人看的懂?” “卑職明白。” 通過企鵝地圖,秦浩已經看到張奎從這三省朝閣的後院走了出來,他就知道,肯定是那些得權的皇伯或者皇叔想要他的命。 他們挖坑給秦浩跳的時候,秦浩也在往坑裡頭回填,要把他們都給活埋了。 “王爺。” 秦浩正洋洋得意之時,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不由得多看這個向他行禮問候的男子。 男子長得眉清目秀,眼眸卻顯得很是深邃,年紀倒是很年輕,也就二十一,從他的官服就能看出他是個進士。 進士未必是個官。 雖是吃著皇糧,可官位就那麼幾個,隻有替補得上去,才算是個官,不然也隻能是呆在翰林院學習,等有了空缺便替補上去。 “你叫什麼名字?”秦浩覺得他是個人物,便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