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個動作都牽扯著他的心,他早就看到了她渾身那些觸目驚心的傷,腳踝腫著,隻要是露出來的肌膚就不複從前的潔白細膩,一片片青紫和擦傷布滿了肌膚,他甚至無法找到落手的地方來抱她。 他抱著她無比地小心翼翼,仿佛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一般。 夜色更深了,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任何人,那些隨身跟著他的侍衛們早提前將這一路的人都打發走了。他抱著她從最近的門出去,上了馬車。 不用他吩咐,那車夫就催馬前行。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裡,下頜輕輕抵在她的頭頂,雙手護著她不讓她再有任何磕碰。 有風透過馬車的縫隙吹了進來,帶著暖意,卻將沈君琢的心吹得愈發寒冷。 這座國公府裡藏了多少汙納了多少垢,恐怕數也數不清了。他有心要將這棵腐朽的大樹連根拔起,又不忍讓老國公爺的在天之靈不得安穩。怪他投鼠忌器,怪他多少還顧念著骨肉親情,竟讓他們如此傷害他心上的女孩! 她在他懷裡輕輕顫抖,他知道她痛,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就算斷了指甲都要痛上一陣子,更何況像她這樣渾身都是傷口,可她強忍著,飲泣著,也沒有呼出痛來。 “舒窈,”他輕輕喚她一聲,聽到她帶著鼻音的輕聲回應,接著道: “怪我來的太晚,要是早來一些,就不會發生這些……” 舒窈沒有說話,隻將臉往他的懷裡埋了一下。可要怪誰嗎?她的確是想要找一個人來恨,可這個人怎麼也不該是他。她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心裡無比的安定,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 沈君琢輕輕撫著她的發,一下一下地,心裡的疼惜愈盛。忽然記起她的腳踝還腫著,輕輕道: “讓我看看你的腳可好?大約是錯了骨,一定要正了骨位才能好。” 舒窈在他懷裡點點頭。他俯身握住那腫的像饅頭一般的腳腕,探手一摸,果然是脫了臼,手上用力,一聲極輕微的哢嚓聲響起,懷裡的人兒跟著打了一個冷戰,他忙撫慰道: “好了好了,等到了地方,我再給你拿藥酒洗一洗,用不了幾天就沒事了。” 舒窈試著動了動,果然能動了。隻是她本不該這樣躺在他懷裡,可她就是十足貪戀這一時的溫暖,猶豫了很久,剛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就被他抱得更緊,舒窈隻好放棄。 馬車走了好一陣子,等停了車,宅子裡的婆子上前要來從他手裡接人,他理也不理,滿臉的冷冽嚇得來人趕忙退了下去。 進了院子,他抱著舒窈一路往裡去,臨要將她放到榻上,又覺那榻太硬,吩咐小廝再去取兩床被子鋪在上麵。 小廝手忙腳亂,很快取了被子來鋪好,他珍而重之地將舒窈緩緩放了上去,又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一床薄被。 她閉著眼,一雙睫毛微微顫動,像是睡著了,有發絲貼在她的臉上,他探手輕輕拂去。又叫了小廝去拿熱水來、拿最好的傷藥來,想了想,又叫侍衛去找趙飛勇,遣他去太醫署拿最好的玉容膏。 一時安排妥當,小廝將熱水放在了門口,他親自去端了進來,拿乾淨的巾子打濕了,想要將她手臂上的塵土擦掉。誰知隻要他一碰觸,她就本能地一驚,險些讓他手裡的巾子碰到她的傷口上。 他又試了幾次都不成,乾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才讓她不再動彈。 這幾章我寫的很艱難,改了又改,刪刪改改很多次。實在是寫的不好,作為一個轉場的過渡章,大家將就看一下,後麵就能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