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我們的愛蓮心眼神閃爍了一下,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隻是淚落的更急。“扉蕭呢?”葉佩大聲喝道,第一次,她對蓮心發了脾氣。“小姐,王爺他……”蓮心說著,哭的更加的厲害起來,葉佩忽然覺得腹中一痛,她吃力的做起身子,卻隻見到汩汩的鮮血,自下身流出,而後,一個剛剛成型的肉球從雙腿間滑落出來,孩子……“不,都不要死,都不要……”落櫻剛端著藥進來,便進葉佩雙手發瘋般的在空中亂舞,雙目緊閉,淚流滿麵,她忙放下藥碗,上前保住葉佩,控住她的雙手,在她耳邊柔柔的道:“姐姐,姐姐,醒醒,醒醒!”葉佩猛睜開雙眼,冷汗滲透了她的衣衫,她目光尚帶著驚慌,似乎還是無法從那個恐怖的夢中掙脫出來,直到落櫻抱著自己,有一下每一下輕輕的安撫自己,在她耳邊柔聲的道:“姐姐醒了真好,是做噩夢了吧!”葉佩才緩過神來,眼前沒有蓮心那深深憂傷的眼睛,而是落櫻帶著安慰的眼神,她抓著落櫻的手臂,急問道:“扉蕭呢?”落櫻眼神閃爍了一下,撫著葉佩後背的一滯,想說什麼,吱吱唔唔的卻終究什麼都沒說。葉佩心涼到了底,難道,夢是真的?他死了???“他死了?”葉佩隻剩下這最後一絲力氣,幽幽的自語著,靈魂似乎都抽離了身體,溫熱的液體,順著蒼白的麵頰滾落,她的心,開始劇痛,痛到無法呼吸,原來夢,是真的。落櫻見狀,知道她誤會了,忙道:“不是的,扉蕭大哥沒有死,隻是……”不等她隻是說完,葉佩猛抓住她的雙肩,臉上猶掛著淚珠,但是眼中卻帶著欣喜,她第一次在落櫻麵前失了儀態,迫不及待的問:“真的嗎?他沒死?他在哪裡,快帶我去。”說著急急揭開被子,都顧不上穿個禦寒外衫,就拉著落櫻讓她引路。落櫻的眼神,再次閃爍起來,腳步有些微滯,她支吾了幾聲,終究還是不忍心說什麼,隻是對葉佩道:“姐姐,我們晚些再去吧,你先把藥喝了,寶寶又受了折騰,小三兒說,要你好好調理,我去給你做些好吃的,等喝了藥吃點東西,再洗簌打扮番,我們再去見扉蕭大哥好嗎?”落櫻這隻是考慮到葉佩的身體,怕她見到逸扉蕭後,身體支撐不住,所以,事先吃飽點,恢複點體力再去也不遲,隻是葉佩哪還等的及,而且看著落櫻閃爍的眼神,她便更加的心急如焚,她斷定扉蕭肯定出了什麼事。“帶我去!”她幾乎是用了命令的語氣,“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找。”尚虛弱的腳步踉蹌了幾下,落櫻見狀,忙上前扶著她,歎息了一口,什麼都不多說了,隻是撫著葉佩,朝著一樓後院走去。 後院內,載著幾顆矮鬆,矮鬆上,掛著些乾藥草,散發著濃重的藥味,而院門對麵的小廂房內,一股冉冉熱氣升騰而出,夾帶來更為濃烈的藥草味道,廂房門忽然被打開,藍震庭抱著一個水桶從房內而出,見著對麵的葉佩和落櫻,吃了一驚。“葉仵作,你醒了?”他關切的問候道。葉佩應了聲“嗯”,剛要問扉蕭是不是在房內,忽然聽到房內傳來了一陣急促的男聲:“震庭,不要讓她過來。”帶著十分的驚慌,雖然這聲音沙啞道如同枯草,但是葉佩敏銳的聽覺告訴她,這個聲音,就是扉蕭的。他不讓自己過去嗎?他到底是怎麼了?葉佩腳下步子不停,卻聽房內傳來一陣不安的水花聲,伴隨著那沙啞的聲音:“震庭,攔著她,不要讓她過來,這是軍令。”藍震庭左右為難,最後他多少能理解逸扉蕭男人的自尊,忙擋身在葉佩麵前,對她道:“葉仵作,請留步,將軍有令,小的不得不從,請不要為難小人。”葉佩心痛,不是因為扉蕭不肯見自己,而是她已經知道,扉蕭的身體,肯定受了很大的創傷,讓他不敢進自己,她要見他,要知道他究竟傷的有多深,她不要他一個人,獨自承受痛苦和煎熬,狠言對藍震庭發話,她第一次對藍震庭用了自己的身份:“我以沐塵公主的身份命令你,讓開,擋公主者,死罪難逃。”藍震庭知道兩人雖然都以自己的命相挾,但絕對不會真的殺了自己,他如今隻是要自己做個抉擇,是讓葉仵作過去,還是不讓,如果換做是自己,會願意讓蓮心看到自己落魄狼狽的一麵嗎?想了會兒,他苦笑一聲,再次擋在了葉佩麵前,抱歉的道:“葉仵作,抱歉。”葉佩衣衫單薄的站在院子中間,看著前麵不遠處的廂房,扉蕭就在那裡麵,隻是他不想見自己,或者說,是他不敢見自己,她閉上眼睛,落櫻以為她又要暈倒,忙驚呼一聲:“姐姐,你怎麼了!”葉佩聽見房內傳來一陣水聲,然後又歸於平靜,葉佩輕推了把落櫻,示意自己無事。深深吸入一口冷空氣,然後睜眼,對著那廂房門大聲道:“扉蕭,不要不見我,我愛你!”兩行淚,落入唇角,她隻能將一切,寄托在兩人的愛上。落櫻和藍震庭都一怔,沒想到葉佩會當著自己等人的麵,這麼大膽的朝逸扉蕭告白,隻是房內,一絲聲響都沒有傳來。葉佩笑著,笑的溫柔美麗,她步子朝前,朝著那阻隔兩人的大門走去,藍震庭忙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擋在房門前,葉佩並不去推拒他,或者哭鬨,隻是對著門內,輕柔啟聲:“扉蕭,你可聽過這麼一首詩‘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或許你沒聽過,那麼,這首詩,算是我為了我們的愛而作,扉蕭,今生隻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門內終於有了動靜,一聲苦澀的聲音傳來:“佩兒,若我已無手,還如何與你執手,隻會成為你的累贅和負擔!”葉佩的淚,落的更急,她此生,怕都沒有這樣落淚過,她已經明白了,扉蕭拒絕見自己的原因,她嘴角的柔笑,並未隱去。“扉蕭,你的手,永遠在我的心間。”話一出,已是淚眼滂沱,落櫻的淚,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她再也無法忍受那一扇木門阻隔這相愛的兩人,以女人的角度出發,就算對方變成斷手斷腳,沒心沒肺,自己自然也會不離不棄的。於是,她悄悄上前,將藍震庭拉到一邊,藍震庭知道葉佩的愛的堅定,是他無法阻攔的,也就由著落櫻將自己拉開,葉佩伸手推門,卻隻聽見一陣倉皇的水聲,濃霧之中,逸扉蕭似乎驚恐的想逃避著,他努力的起身,卻怎麼也站不起來。浴桶不穩,猛然倒地,連帶著浴桶內的逸扉蕭的身體,也跟著翻到在地,他手腳無法動彈,毫無知覺,如今隻能狼狽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卻任掙紮著要逃離,葉佩一個箭步上前,將逸扉蕭緊緊摟入懷中,不讓他逃離自己的視線。他瘦了,瘦的離譜,本來健碩的身子,如今隻剩下單薄的身影,耳鬢頭發微白,那一頭烏發,也染了絲絲白雪,雙手無力的垂在一側,雙腳也毫無半死生機,葉佩心劇烈疼痛,她隻能將他緊緊摟在懷裡,感受著他想要掙紮逃脫,她索性吃力的將逸扉蕭半抱半拖的拉到穿上,然後用被褥,將兩人緊緊裹在期內,心貼心,臉貼臉,身體貼身體。逸扉蕭大喊:“放開,你放開我!我不要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你走!”語氣痛苦萬分,葉佩蒼白嘴唇,就這麼觸不及防的吻上他開合的雙唇上,眼淚一滴滴,順著眼角滑落,她這麼一遍遍,用力的吻著他,用力的,帶著侵略的,吻著眼前男人的嘴唇。許久許久,久到感覺肺裡的空氣都要被抽空,葉佩才離開了逸扉蕭的唇,卻見他,黝黑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水珠,鼻翼一抽,那經營便也順著眼角滑落,他不再防抗,隻是幽幽的道:“我手腳俱費,如今已是廢人,佩兒,我本就配不上你,是我用強取豪奪之法,迫你留在我身邊,如今我還你自己,你的美麗,你的睿智,你的善良,值得天下最完美的男人來守護和嗬護,而不是我這個,如今一無是處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