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好一個一國之君(3)一切備妥了,眼下卻找不到應景的詩,倒是忽的想起自己喜愛的梅雨季,雨也是這般綿綿柔柔,有帶些下不完的淅淅瀝瀝,這頭腦中,倒是蹦出了不少那會子最愛詠唱的梅雨詩,其中記得最勞也最喜愛的,怕就是北宋詞人賀鑄《青玉案●橫塘路》,手中有了寫的東西,幾下落筆,一手娟秀的小楷字體,躍然於宣紙之上:“淩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台花榭,瑣窗朱戶。隻有春知處。碧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若問閒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寫完,隻覺得自己有些好笑,這詩本事詞人用來抒**緒,寫的是那暮春之景,卻被自己好玩拿了來應景,不過暮春與初秋,倒也相應。腦子裡又想寫些什麼,筆尖便在紙上走開,胡亂寫了許多,倒也打發掉了一日,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膳今日卻是遲遲不來,葉佩想著秋天白日短,按著日頭的升落,應該是更早些送來才是,怎麼現在天黑了還沒送來。不好現在就走,怕走不了多遠,送飯的來了見她不在,就驚動了凰哲劍,那時隻怕她還沒遊遠,逃不脫。這樣想著,又靜下攤開一張新的宣紙,先頭已經寫了滿滿五章了,她倒是落得高興,權當練字了,手也不覺得算疲乏,此刻抬手,想著中學時代的一首詩,那會兒自己的同桌甚是喜歡,刻了在桌子上,被老師罵了一通,說他年紀小小就喜歡這淒涼意境的詩,當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葉佩應得,也幾下了那首詩歌:“《天淨沙●秋思》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這詩果然意境淒涼的很,那當年不識愁滋味的少年,隻怕如今真是識儘了愁滋味,最後一次見他,他正在為下一次腦癌化療做準備,或許此刻,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或許搞不好和自己一樣,穿越了。想著前世的一些事,葉佩無奈的搖了搖頭,且把今生活好,彆如前世般帶著遺憾走了便是。於是擱下手中“竹鋼筆”,想去洗把手,手側沾了好些墨汁,卻聽外頭船泊岸的聲響,出門去看,那送飯的宮娥算是過來了,隻聽她對葉佩盈盈福神,道:“讓娘娘久等了。”說著將傳膳的籃子遞給了葉佩,葉佩是極其細心的人,眼前的宮娥雖然看著是以前那個,但是卻絕對不是以前那個。她不伸手接,隻是道:“小銀姑娘,今日怎麼來的這般晚,我等了好些時候,肚子都餓了。”“今日禦膳房那頭,將給娘娘的菜傳錯了,來回跑了兩趟,就有些耽擱了!”那小銀說的煞有介事,但是她越是如此鎮定,倒是越暴露了她並不是小銀的偽裝。 “那就麻煩你再去跑一趟,告訴禦膳房,今日,我想要喝蓮子羹,多等會兒無所謂,反正都等了這麼久。”葉佩有的是耐心與來人周旋,遲遲不對她動手,隻有一個理由,就是眼前的人,就算會易容,也不會武功。易容,忽的想起那個人,那個聲音“兩年後,我必回來,再回來,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再打量她的身段,高挑修長,難道真是她,不過以她的武功,要擄走自己輕而易舉,何必在此周旋。那小銀卻引誘著:“娘娘要不上船來,我們一道去吧!”葉佩笑道:“你是太有把握能騙到我,還是存心逗我玩呢?”“哈哈,是我演技太差嗎?這就被你試穿了。”那小銀忽男子般豪爽大笑,跟著撕下臉上麵皮,露出那張葉佩雖隻見了幾眼,卻記得在心的臉,果真是她。“一則你不該叫我娘娘,我囑咐過小銀,不許叫我娘娘,二則小銀會將飯籃子送到屋內,擺開放妥再收拾起中午的臟碗再離開,三則她多少是懼怕我的,因為我平日對她極為冷淡,我責備她讓我久等,她居然能不慌神色,你說,你這偽裝,做得到不到位。”葉佩並不懼怕她,還是那個念想,若是真這人真要對她動手,她也躲不開。那船上“小銀”,聽她說完,笑的更有幾分開懷,對葉佩也是更加的著迷了幾分,道:“聰明的美人,你果然還是那麼聰明,不枉我為了你,不惜被廢了一身武功,今日,就當來探望你,我已經沒功力了,也沒這個能耐帶你出去,飯籃子接著,好生吃飯,被委屈了自己,改日再見。”說著撐起長篙,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隱隱中,傳來她的聲音,“美人,我給自己的起了個新名字,叫水幕容,你千萬要記住了。”水幕容,換了名字,還有什麼叫“為了你,我不惜被廢了一身武功。”葉佩有些不解,但是她最想問的,是那原本送飯的宮娥小銀,現在可安全,身在何處。隻可惜這小舟消失的太快,似乎她冒險進宮,就真的隻是為了看自己一眼,葉佩對這份變態的愛,自嘲了一下,自己的魅力,當真如此之大嗎?隻是眼下,這些都不管,葉佩也無心逃走了,因為那小銀生死未卜,好歹這一個多月,隻有她是個能說話的人,雖然她多少懼怕自己,好歹也是非常貼心,自己的生活都由她料理著,也生了幾分情誼的,這些且再等一日,明日若是她來送飯,說明她無恙,若是不來,那凰哲劍定然會遣彆的奴才來,到時候問問圖個安心。那麼明日,也隻得靠寫字作畫打發過去,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文人墨客的時候,隻是眼下也沒彆的事情可做,現在腹中還真有些咕咕作響,她便提了飯籃子進屋,打開將裡頭的菜一件件發出來,到了最地下,儘然發現一封書信,信封上並未寫什麼,捏起來看,還挺厚。不似薄薄幾頁信紙,倒更像是一本書。於是拆開信封,打開來,裡頭真的是一本書,寫著“玄女策”三個字,葉佩笑笑,這人是帶給自己什麼東西了,看著這三個字,倒是像極古裝劇裡頭那種《玉女心經》之類的武功,打開一看,笑的更有點甚,還真是武功秘籍啊,裡頭招招式式,描繪的清清楚楚,更大學時代體育課發的武術手冊裡頭差不多,可惜她沒大的興趣,若真是什麼絕世武功,她現在也沒心思練,而且要遊泳出去,這書上的墨汁就化了,也帶不出去,她倒是送錯了東西來,給她送個把玩的小玩意,更好些。將書擱置在一邊,葉佩不去想那些,自顧著吃起飯來。翌日清晨,送早膳來的,倒還是小銀,隻是她的臉色不太好,可見那水幕容,昨日肯定是對她下了手。葉佩不多問,人安全就好,由著她將早膳送進來,又收拾了東西出去,看著屋子裡的兩個飯籃子,有一瞬的納悶:“娘娘昨日用晚膳了?”“嗯,有人送了來!”葉佩隨口的回了句。“哦!”小銀的應了聲哦,臉上也就釋然了,可能是有人見她暈倒了,就換了人給葉姑娘送了飯來。小銀正要坐上船回去,又好似想起了什麼,對葉佩道:“姑娘洗簌打扮番吧,一會兒皇上要過來。”葉佩笑著對她點了下頭,示意自己隻會自己知道了,他倒是空閒,又來了。進屋見著昨日被自己擱置的《玄女策》,隨手又翻了兩夜,見書中間還夾著一章字條,打開來看,應該是那水幕容的手書,隻見字條上寫著:“聰明的美人,以你的聰慧,要學會裡頭的招,隻消數月,雖不能助你練就絕世神功,但見你手無縛雞之力,學幾招,總能防身用,等我回來。”葉佩可不是什麼聰明人,她的聰明隻能用在辦案上,這武功,當真是學不來,恐怕要白費了水幕容的一番好意了,她左右翻了一下,本倒是不想學,但是裡頭的畫畫的極好,忍不住就坐到桌前,攤開宣紙臨摹了前幾幅,比比落下,也將畫中人身姿無意中記了下來,日後,這可是會幫了她大忙,隻怕她該要重視起這《玄女策》了。隻是當前,她畫的正酣之際,身後卻冷不防多了一個欣長的身影,見她筆下人物栩栩如生,卻是招招柔媚招數,一手邊拿紙鎮還壓著一本書,撇了一眼,還真是武功秘籍,她是哪裡來的這,難道要練武逃走嗎?不過人家是擺架勢練武,她這倒好,紙上練武,當真彆出心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