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聯邦提利爾皇宮。“瑞克,亦的通訊關了,一直聯係不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他從前天開始就沒回家?”結束跟瑞克的通話,艾倫把懷裡抱著的小嬰兒放入自動搖籃中,精致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又撥了個電話給裴夕。鈴聲響了半天,那頭才接起。 “裴夕,亦在你那兒嗎?”艾倫焦急地問。“不在。怎麼了?”裴夕那邊的信號似乎不太好,說話的聲音總是斷斷續續的。 “你看新聞了嗎?亦被撤銷星芒號長官的職位了,還要停職審核半年。”“我知道。”裴夕語氣低沉,他比誰都清楚章亦為什麼會被突然撤銷職位。 “那你這兩天聯係過他嗎?”裴夕按著自己的額頭,愧疚地歎了口氣道“我現在不在中央區,有個鄉下的表姑過世了,我在參加葬禮。” 艾倫愣了一下“難道說亦現在在周以南那兒?”“不可能。”裴夕的語氣極為肯定。 “為什麼?”艾倫敏感地從這三個字後麵嗅出了不尋常的氣息。裴夕自知失言,隻得岔開話題道“阿亦應該回他二叔家了。” “我問過了,不在。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聯係不到他了,他也沒有回章宅。”聽到他的話,裴夕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怎麼會這樣?”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艾倫的臉色陡然一沉“從提到周以南開始你就表情古怪,到底發生了什麼?”裴夕歎了口氣,沒有說話。艾倫也不催他,隻靜靜等著,一雙綠眸格外暗沉。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阿亦”良久,裴夕才緩緩開口。---章亦是被熱醒的。他大半個身體都被人摟在懷裡,後背緊貼著那人的胸膛,腰腹上還搭著那人一截修長的胳膊。 章亦皺眉,動了動肩膀,讓自己從蘇然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他一動,蘇然就醒了。清麗的眸子睜開,直直凝視著他。 “早。”蘇然湊過來,在他嘴角親了一下。他沒換睡衣,原本筆挺的襯衣領口睡得皺巴巴的,顯得隨意而慵懶。 章亦看著他,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他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銀色手環,啞聲道“這是什麼?”蘇然的目光也落在他手腕上“現在形勢比較特殊,這個能保護你的安全。” 章亦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從鼻子裡發出嗤的一聲。 “保護我?”他用力扯了扯那個做工上乘的銀色手環,語調諷刺“是變相囚禁吧?隻要我一走出這扇門,手環就會自動報警,說不定還有磁力把我拉回去,是這樣嗎?” “你可以在整棟公寓內自由活動。”蘇然垂下纖長的睫毛,避開他質問的目光,起身穿衣“我讓醫生進來再幫你量一下體溫,你早上想吃什麼?” “蘇、然!”蘇然穿好軍裝外套,他看著坐在床上,神情憤怒而失望的章亦,幾乎差一點就生出妥協的想法。決不能這樣,他暗暗告誡自己。到了這一步,你已經無路可退。 “我要去軍部了,晚上再回來陪你。好好休息。”蘇然扣好外套最上麵一粒扣子,大步走出房門。章亦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猛地一拳捶在床上。 ---章亦的猜想沒有錯,多了手 ,多了手腕上那條銀色手環後,受到手環的磁力感應限製,他除了能在公寓範圍內活動,哪裡也去不了。 剛開始他還嘗試用各種方法把手環取下來,後來折騰半天都沒用後,他乾脆破罐子破摔,又回床上睡覺去了。 隻是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聽到外頭的腳步聲的時候章亦就醒了,他以為是從軍部回來的蘇然,根本不想理會。直到陌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才警覺地睜開眼睛。 房門被推開,一個輕佻的聲音傳來。“章少將,好久不見啊。”章亦屈膝坐在床頭,冷冷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章少將看到我好像一點都不驚訝?” 白朗仿佛逛自家後花園一樣的,慢悠悠地在房間裡踱步。章亦嗤笑一聲“我有今天,不就是你們白家的人一手策劃的麼。” 白朗笑了笑,眼中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道“你這可是血口噴人啊。你要怪就怪那個omega的家人不該把這件事鬨大,引起輿論發酵。 再說了,紀檢局查到你頭上,分明是你自己有問題,這可怪不到我們白家的人頭上。” 章亦聽著他的詭辯,憤怒、怨恨、不甘,種種情緒在心底翻騰,他握緊拳頭,胸口急促起伏著,可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是了,虎落平陽被犬欺,反正他章亦如今已經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任何人都可以來踩上一腳,罵上一句,爭辯與不爭辯,又有什麼區彆?“怎麼不說話了?心虛?” 白朗雙手抱胸,興味地打量他“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軍委會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待在一線,是為什麼呢?” “難不成”白朗眯起眼,緩緩走近章亦,放肆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掃視“你真跟我猜的那樣,之前受到輻射變成omega了?” 看著他不懷好意的淫猥神色,章亦眼中有一秒的殺意劃過,他正要一拳揮向那張討人厭的臉時,房門猛地被人踢開,一個軍裝身影快步走進來。 “白朗,請你注意分寸!”蘇然擋在章亦麵前,臉色陰沉。“蘇然,咱們是什麼關係,我來你家看個老朋友,你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白朗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白朗,公事是公事。這是我的私人住宅,請你回避。” “心疼啊?”白朗瞟了一眼他後麵的章亦,妥協似地聳了聳肩“行行,你把人弄到手不容易,我就不打擾你們溫存了。” “請!”蘇然替他拉開門,語氣強勢。白朗嘴角掛著彆有深意的笑,一步三回頭地走出房門。他一走,蘇然就把守在門口的兩個衛兵嚴厲批評了一頓。 “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進來!”“可白參謀是”一個衛兵心虛道,被蘇然冷厲的眼神掃過,立刻噤聲。 “是,長官!”蘇然回到臥室,門才推開,就被一拳砸中麵門。他並不反抗,踉蹌地後退兩步,慢慢撐直身體,看著怒氣衝衝的男人。 “你身體才好,情緒不能這麼激動。”仿佛感覺不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般,蘇然依然是那副溫柔而堅定的表情。 “這次白家的陰謀,你也參與了?”章亦冷冷看著他,黑眸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