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艾倫也是alpha。”周以南臉色有些蒼白,他想起剛才艾倫跟章亦聊天時親昵的語氣,而他站在那兒,就像一個局外人 “以南,對不起。”章亦默默地穿好衣服,垂著頭羞愧地站在周以南麵前。 即使現在兩個人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大,可在章亦心裡,他一直都把周以南當做親哥哥那樣尊敬和仰慕。 “傻孩子,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周以南溫和地笑了笑,眸中的悲傷一閃而逝“是我醒得太遲了,怎麼能怪你呢。先不說這個,你的身體要緊,我讓護士上來給你注射血清。” “嗯。”章亦點頭。章亦靠坐在床頭,看著無機質的藍色液體從針管流進胸口,他有種自己的血液也開始變得冷冰冰的錯覺。 護士的動作很熟練,幾秒鐘就完成了注射。她在留下針孔的那一小塊皮膚處貼上特製的醫用膠布,然後脫下手套,叮囑道“傷口三天內不能碰水,一個星期內不能做劇烈運動。 如果有任何異常反應,一定要及時就醫。” “好的,麻煩你了。”周以南替章亦回了話。等護士提著藥箱出了門,周以南才緊張地坐在床前,摸了摸章亦的額頭。“小亦,感覺怎麼樣?還好嗎?”章亦垂下眼,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醫療膠布。 其實針頭剛紮進去的時候,真的很痛,像是隨時會窒息一樣。不過適應了一會兒就好了,他抬起頭,朝周以南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沒事。 剛不是說午飯做好了嗎,我們下樓吧。”今天雖然是休息日,但聯邦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下午還是要去一趟軍部參加聯席會議。 這是中央軍區高層軍官裡每周召開一次的例會,跟軍委代表大會那種高規格、高級彆的重要會議不同,聯席會的氣氛更加寬鬆和隨意,更像是高級軍官間的茶話會。 這種一般級彆的會議周以南自然是不用參加的,不過他擔心章亦的身體,還是陪他一起去了軍部。章亦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一趟,他看著窗台上萎靡不振的一排植物,若有所思地撥了蘇然的電話。 “長官,不好意思,我妹妹生病了,我請假在家陪她半天。”那頭傳來蘇然歉意的聲音。 “沒事,沒事。”章亦本來對蘇然昨晚看到他那副樣子還有些耿耿於懷,不過一聽蘇然的妹妹生了病,頓時就把那絲尷尬拋在了腦後“要不我再放你一天假,你後天再來?” “不用了,我就照顧她半天。這邊有醫生和護士,後麵讓他們來就行。” “那就好。”章亦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要去醫院看他妹妹一次才行,蘇然在他身邊待了三年,他對他家人的了解卻遠不如蘇然對自己家人的了解。想到這點,他心中多少有些慚愧和歉意。 “長官,還有一件事,您上次不是問我有沒有意向去第五艦隊嗎?”“嗯?”章亦 ?”章亦大感詫異地揚起眉頭。 “我後來想了想,覺得您的建議很好。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去第五艦隊曆練一下。”這小子是什麼時候想通的?去會議室的路上,章亦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去第五艦隊對蘇然自身的成長和發展而言肯定是最好的,那邊正好需要新鮮血液,一旦做出什麼成績,軍銜的升遷也遠比其他四大艦隊要快。 不過蘇然畢竟在他身邊服侍了三年,這三年來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隻要章亦交到他手上,他必定辦得妥帖細心,麵麵俱到。想到自己就要失去這麼完美的一個左膀右臂,章亦不自禁發起愁來。 “怎麼還不進去?”肩頭被人輕拍了一下,卻是周以南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後。章亦醒過神來,笑道“這種會,你其實不用參加的。” “無妨,就當認識一些新朋友。”周以南畢竟初來乍到,很多年輕的高層軍官他都不怎麼認識,適當的交際還是很有必要的,而且參加這種日常例會也助於增進他對軍部各個係統管理層的了解。 兩人一同進了會議室,裡麵人頭攢動,不時有人上來跟兩人打招呼。有幾個年輕軍官第一次見到周以南本人,紛紛湊過來,雙眼發亮地握著他的手攀談,話語間滿是崇拜和仰慕。 “嗯哼!”看著又一個年輕的beta軍官過來跟周以南攀談,一旁的章亦終於忍不住,捂著嘴重重咳嗽了兩聲。 那軍官接受到他瞥過來的凜冽眼神,立刻嚇得脖子上的汗毛直豎,乖乖地找個理由退下了。“喉嚨不舒服嗎?”周以南拉著他在角落的沙發椅上坐下,麵露關切。 “不是,我就看不慣那些人巴結你的狗腿樣”章亦不太自在地壓了壓軍帽簷。這話他說得有些心虛,以周以南的人格魅力,根本不需要那些人的巴結和諂媚,他隻需要靜靜地站在那兒,就能讓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這種由內而外散發的淡然和超脫的氣質,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比擬。 “嗬嗬,都是些沒長大的小孩。”在周以南眼裡,這些生於和平年代的年輕軍官都是玻璃房裡長大的花朵,他們沒有經曆過慘烈的星際戰爭,也沒有經曆過異族入侵的威脅,可能去太空出一次任務就足夠讓他們在同齡軍官中炫耀很久。 有時周以南也會有所憂慮,假如不久後銀河聯盟再爆發一次內戰,又或者是曾經被趕走的異族來客再次侵略太陽係,這些溫室長大的孩子屆時能否踏上戰場保家衛國?“我在你眼裡也是小孩嗎?” 章亦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忐忑道。 “當然不是。”周以南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溫柔而讚賞地看著他“對我來說,小亦是最特彆的存在。” 聽到周以南的話,章亦的心裡頓時跟開了花一樣,暖融融的。他揚起嘴角,正要說話,又聽周以南道:“那小亦呢?我在小亦心裡,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