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黃發綠的蛇膽酒端上桌時,馬瑞剛吃完螃蟹,腦海裡還殘存著蟹黃的橙金和蟹肉的嫩白,相比之下,眼前這碗酒水看起來和毒藥差彆不大,散發著惡心刺鼻的腥臭氣。 “酒壇呢?”馬瑞本意不在酒,而在丈母娘誇耀的蛇膽之上,據說那是三種不同的蛇類,都屬於妖獸。 “就在樓下啊。”楊史蓓沒有經驗,吃螃蟹動作不夠靈活,忙了半天才吃了半隻,但已嘗到鮮味,此刻啃得興致勃勃,隨口道:“娘親說一次不能喝太多,主人若是喜歡,咱們日後整壇搬走慢慢喝。” 真是懂事的媳婦,隻要夫君開口要,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一並送。 “那你先吃著,我下樓轉一圈。”馬瑞已經吃完兩隻蟹,談不上飽,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嗯?”楊史蓓一聽就撂下了巴掌大的蟹殼,站起身要一起走:“我陪主人逛逛吧,臨湖城我熟!” “不出門。”馬瑞趕緊按住楊史蓓肩頭,和顏悅色勸道:“就下樓看看藥材。” 馬瑞借口自己對於藥材感興趣,希望以後能煉製出類似無極玉露的靈藥,所以再次提出看藥材並不算突兀。 “那……好吧,樓下夥計基本都懂一些。”楊史蓓這才作罷,藥材之類的她可不懂,天色已黑,坐診郎中回家了,但常年忙著看方抓藥夥計們應該能應付。 醫館三層,最上層是老板主人房,二層是庫房加夥計們的宿舍,一樓則是坐診室和藥房。 馬瑞直接下到一樓,也不招呼夥計,一個人摸索著進了藥房。 楊夫人讓楊史蓓拿進屋的妖獸藥材很讓馬瑞失望,依舊是犀角、蹄甲粉末之類的玩意,儘管妖獸種類不太一樣,但基本上還是類似指甲的成分,已經驗證過不會獲得妖獸能力。 所以不得已,馬瑞把主意打在了蛇膽上。 蛇膽酒的壇子還算顯眼,畢竟標注了名稱,夾在一排十全大補酒,參黃酒,紅顏酒正中,擱在藥櫃上層,可見價格不菲。 眼看窗外已黑,大門緊閉,夥計們都在後廚吃飯飲酒,馬瑞湊上前,搬了個凳子準備搬酒。 “誰?”忽然,一個夥計拎著褲腰走過藥房門口,隨意一瞟看到屋裡有人,再一看就是下午剛來的馬家少爺,頓時滿臉莫名,疑惑道:“少爺,您這是……?” “呃……”馬瑞正把酒壇抱在懷裡,還沒來得及落地打開,僵在凳子上支支吾吾應付道:“我……再倒一杯喝。” “您快放下吧!”夥計估計剛才是去上廁所,係緊了腰帶走近直擺手:“這個不是給您的!” 馬瑞一聽就不樂意了!按楊夫人之前承諾,一旦有了孩子,這醫館以後的主人可就是馬瑞,如今即便還沒達到要求,作為女婿,喝一杯蛇膽酒怎麼了? “滾開!本少爺就是要喝!”馬瑞知道此刻要擺出強勢,總不能被一個小夥計唬住。 “不是,不是。”夥計一愣,直擺雙手,慌忙解釋:“這是賣的蛇膽酒,不是您喝的蛇膽酒!” “哦……”馬瑞這才聽出點端倪,敢情這蛇膽酒也分專供和特供,並不是夥計不讓喝。 “這是兌了水的普通蛇膽酒。”夥計眼看馬瑞麵色緩和,趕緊補充道:“您喝的在二樓庫房!” “哦……這樣啊!”馬瑞笑得憨厚,把酒壇推回去,下了凳子拍了拍夥計肩膀,神色要多和藹就有多和藹:“勞煩你帶我去看看。” “哎!”夥計也鬆一口氣,滿臉堆笑:“不麻煩,不麻煩。” 走到了二樓一間側屋,擰開門一看,兩排貨架,都是各色各樣的小型包裹,嚴嚴實實包住其中的器皿,更看不到其中藏了什麼。 “這才是三味蛇膽酒。”夥計指著一壇矮小的酒壇道:“量太少了,不兌水賣不上價格。” “哦……”馬瑞點點頭,這一壇恐怕也就十來斤,單價低了賣不出錢,單價高了乍舌嚇人,隻能兌了水賣。 夥計解開封口,用長竹勺伸進去舀出一勺,倒在一旁小碗裡,還沒來得及重新密封酒壇,馬瑞忽然開口:“哎!這是什麼呀?” 馬瑞隨手拿起貨架上一根長盒狀的包裹,揮舞著引起夥計注意。 “哎喲!那可是千年人參!”夥計果然嚇得夠嗆,隨手把竹勺丟進酒壇,趕緊來接過長盒。 這千年人參要想賣出高價,一根須最好都彆斷,放在盒裡已經算安全周到,但禁不住馬家少爺如此搖晃。 趁夥計捧著盒子小心翼翼放回貨架之際,馬瑞迅速移步到夥計身後,甩起長竹勺兜底從酒壇撈起一顆橢圓事物,連模樣都沒看,直接丟進嘴巴。 待夥計轉過身,正看到馬家少爺一臉苦楚,強忍眼淚,皺著五官,嘴巴抿成細線,那感覺就像被人替中了下體,連叫都叫不出來。 “少爺,您沒事吧?”夥計趕忙過來攙扶。 “嗯嗯……”馬瑞含糊著搖搖手,奪門就往外跑,連那碗蛇膽酒都顧不上了。 夥計本想跟上去提醒,但一瞅身邊的蛇膽酒,腳步一頓,眼珠一轉,趕緊閉了口,目送馬少爺離開庫房,直到聽著少爺噔噔噔上了三樓,才得意一笑,封了酒壇端著酒碗,往自己屋裡走去。 苦啊! 馬瑞本打算含在口中,沒想到泡了酒的蛇膽已經軟化,嘴巴一抿就擠出不少膽汁,即便咬牙生吞了蛇膽,口中依舊苦得失去了知覺。 進了屋也顧不上說話,端起梅子酒狂咽幾口,用甜酸辣驅趕了一些苦味,才能緩過勁來。 “主人?”楊史蓓一臉詫異,馬瑞之前隻把梅子酒當蘸料,怎麼忽然就痛飲起來? “為……為我們順利到達臨湖城乾杯!”馬瑞豪邁地舉起酒碗,又喝一大口。 實在不好意思說偷了蛇膽酒,更不能讓楊史蓓知道自己生吞各種妖獸材料,所以無厘頭扯了一句謊。 楊史蓓有點茫然,但聽到丈夫這麼說,也就隻能附和,陪飲了一大口。 為了掩蓋心中的愧疚,馬瑞不再說話,又吃了一隻稍稍有些涼的螃蟹,徹底過濾掉口中的苦膽,拍拍手道:“好了,咱們洗洗睡吧。” “這麼早嘛?”此刻華燈初上,楊史蓓本還想浪漫一下,洗個澡唱個曲之類的。 “哎呀,累的是我,又不是你!”馬瑞感覺有了點困意,反而更加興奮,迫不及待吩咐道:“快脫!快脫!” 困意說明有效果了!原來吸收妖獸的能力沒有消失! 對於楊史蓓來說,即便知道脫了衣服也隻是修煉,但被馬瑞這麼直愣愣看著催促,作為女人反而羞澀起來,走到床邊近似**似地一點點褪去衣衫。 馬瑞感到困意越濃,神色倒越興奮,隻不過眼瞼已經開始沉重,走到床邊一把推倒了剛脫了上半身的妻子,順勢就壓了上去。 “主人,癢!彆彆!”楊史蓓驚喜交加,蛇膽酒配合上梅子酒效果這麼好嗎?都說酒壯色膽,如今看來古人誠不欺我! 感受到背後濃烈的酒氣和沉重的男人氣息,楊史蓓忽然身子一軟,徹底趴在了床上,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而馬瑞感到身下柔軟,如墮棉絮,入手處還細膩溫暖,體感舒服至極,眼睛再也睜不動,脖子一鬆,整壓在楊史蓓身上,呼呼睡去。 楊史蓓心裡那個糾結啊!自己可謂身經百戰,而夫君才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次,待會看來要主動一些,否則幾次過門不入,會打擊夫君的信心;但也不能太主動,要不然勾起夫君的聯想,反而不美。 正考慮著,卻發現背上的男人沒了動靜,楊史蓓更是憂心忡忡,都說男人第一次開車都特快,沒想到衣服還沒脫,就完了! 看來要想辦法安慰安慰! 天知道這一轉眼的功夫,楊史蓓內心有多少場好戲上演,不過再等了一會,隨著楊史蓓冷靜下來,頓時感到了不對勁! 男人激動時的喘息應該短而粗,而耳邊這個喘息緩慢而悠長,這哪裡是動情?明明是睡著了! “主人!你!”楊史蓓這個火啊!內火外火交加,也不甘當墊背了,一個翻身把馬瑞摔在床內,當即就想對峙評理,哪怕自己以前不檢點,但如此三番幾次戲耍自己,誰也會不甘心! 可是一看到馬瑞酣然熟睡還臉帶笑意,楊史蓓又靜默下來。這個呼吸和反應顯然是真的睡著了,好像也不是故意戲弄自己,而是粘床就倒,根本不受控製。 長歎一聲,楊史蓓赤著上半身艾艾自憐起來,主人果然沒想過接受自己呢! 等等!接受? 反義詞豈不是給予? 反正等他主動是沒戲了,要不,索性就讓他見識見識,什麼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確實主人在修煉之道上算天才,在外麵獨步當下,受人敬仰,又有神通廣大的背景,但在這臥榻之上,以後就得老娘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