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熾熱的雙手(1 / 1)

和那晚吃了鐵背鋼鬃豪豬肉一樣,剛走到東廂房小院門口,陣陣困意湧上沉重的腦袋,馬瑞不得不用力瞪大眼睛防止栽倒在路上。 侍女梅兒倚在側屋門框邊,眼簾已經閉起,一臉恬靜。估計本來打算等馬瑞回來伺候少爺,不過昨夜沒睡,白天又忙活一天,導致不小心就睡著了。 馬瑞強撐精神走到跟前,輕輕拍打侍女粉嫩的小臉,輕笑道:“醒醒!快去床上睡!” 夏末白天雖熱,早晚涼意足,侍女這麼睡很可能染上風寒,馬瑞本是好意,不過顯然如此說話很容易引起麻煩。 梅兒迷迷糊糊睜開惺忪的雙眼,看清小少爺,忽然渾身一抖,顫聲反問:“床上?誰的床?” “你這小腦袋每天都在想什麼?”馬瑞嬉笑著用雙手輕捏梅兒粉嫩的臉頰,微微拉扯,感覺就像剛才那塊綿軟的熊白,輕聲道:“這麼好的閨女,等長大一些,少爺我給你找個正經人家。” 梅兒和馬瑞一樣年紀,但馬瑞穿越以前可是過來人,知道這樣的小妹妹隻是情竇初開,或者說沒見過世麵,才對馬瑞這樣的廢柴情有獨鐘,而馬瑞不忍心糟蹋這樣單純可愛的少女。 “什麼?少爺,你不要梅兒了麼?”侍女明亮的眼睛瞬間就起了霧氣,顫著聲音小心翼翼問:“梅兒哪裡做得不好麼?梅兒可以改啊!” “不,你很好。”馬瑞苦笑,沒想到穿越來還有了資格給彆人發好人卡,無奈地搖搖頭,輕歎道:“我隻是個過客,而你需要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懂嗎?” 馬瑞堅信自己遲早還會回到地球去,在啟源大陸隻不過為了完成那白褂老頭所指的“贖罪”,而且眼下已經出現了自己變強的契機,一切即將改變,馬瑞可不想到處留情留種,畢竟姓馬不代表種馬。 “過客?”顯然這對於侍女來說有點難以理解,梅兒歪著腦袋想了想,試探著問道:“是不是就是玩完就算的意思?” 馬瑞一時語噎,遇上難題困意更甚,腦袋都開始發脹。 “沒關係的!”沒想到梅兒非常豁達,堅定地直視馬瑞:“梅兒不要名分,隻要能和小少爺在一起就好。” “我頭疼……要去睡覺。”馬瑞揉了揉眉心,搖搖手喟歎:“你去自己床上好好躺著!” 梅兒撅起小嘴,滿臉委屈,自己都這麼直白了,小少爺居然依舊不為所動!那些老媽子都是騙人,說什麼年輕姑娘隻要劈開腿自然有人來,一派胡言! 馬瑞已經顧不上思考了,匆忙走進房中,粘床就倒,沉沉睡去。 該死!之前宴席上以茶代酒喝多了,睡前忘記放鬆一下! 馬瑞明明意識清晰,感受到膀胱傳來的危險信號和腫脹感,卻無法睜開眼睛,四肢僵直動彈不得,仿佛前世傳說中的“鬼壓床”。 完了完了,快不行了! 馬瑞心中哀嚎,而這時候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雙手不知道為何忽然產生一種溫熱感,好似將雙手浸泡在了微暖的水中,既舒適又要命! 忍……忍……忍不住了! 馬瑞終於在一陣舒爽中失去了意識,直到感受到身下的涼意,猛然驚醒。 外麵天已大亮,陽光穿過微微發黃的窗戶紙,將屋內物件鍍上了一層淡金色。 侍女似乎在外屋摸摸索索擦拭家具,而馬瑞坐在濕涼的被褥上不知所措。 靠!這可怎麼解釋! 就算是精滿自溢也不至於如此大的量啊! 要死! 更讓馬瑞糟心的是每天梅兒都必然要來疊被子,昨天這姑娘還要委身相許,今天忽然發現小少爺十六歲還尿床,馬瑞不如一頭撞死算了,省得丟人! 糗大了! 馬瑞抱著最後的指望,一掌拍在那副水印地圖上,估摸著床褥還要多久能自然晾乾。 這一掌可謂氣急敗壞,馬瑞不由自主就動用了內息,而下一刻的驚喜讓馬瑞渾然忘了尿床之事。 “哦耶!”馬瑞忍不住歡呼。 “少爺醒了啊?”屋內聲音驚動了梅兒,侍女端著水盆就要進屋。 “彆!彆進來!”馬瑞一個哆嗦,趕緊捂好被子,重新躺下,裝作還未起床。 “嗯?”梅兒臉一紅,本來已經推開的房門重新被狠狠帶上,嬌叱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少爺哪裡梅兒沒見過!?” 馬瑞滿臉黑線,不過此時無暇去和梅兒拌嘴,一雙手重新狠狠按在潮濕的被褥上,片刻之後,陣陣水汽順著手掌邊緣和指縫升騰而上,甚至能聽到手掌下滋滋的沸騰聲。 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升騰的水汽,一會功夫馬瑞額頭已經掛著水珠,氣息也越來越短促,越來越弱,不過潮濕的被褥在一雙熾熱的雙手熨燙下已經逐漸乾燥,除了非常淡的一圈水痕。 爆炎戰熊熊白帶來的變化,將氣息注入雙手可轉化成熱力!雖 力!雖然可能因為氣息孱弱,既看不到火焰也沒有駭人的高溫,但至少熨燙衣服被褥足夠了! 也許能力不算太出色,可是這更進一步印證了馬瑞的設想,隻要有足夠的妖獸材料,哪怕隻要一丁點肉質就能獲取妖獸的能力! 馬瑞心情大好,穿戴整齊主動招呼梅兒。 不過梅兒進來頭一句,就把小少爺本來誌得意滿的模樣打擊得如同霜打後的茄子,蔫了。 “少爺尿床了麼?這麼重的尿臊味?”梅兒輕捂鼻口,一臉嫌棄。 長時間呆在一個固定氣味的環境中,自然而然會對氣味麻木,馬瑞忽略了滿屋子的騷氣,特彆還是剛剛加熱過的! “瞎,瞎說什麼!那個,我忘記蓋上馬桶蓋了。”馬瑞慌亂間指了指不遠處的紫檀馬桶,但是馬桶蓋此時安然放在原位,馬瑞不得不繼續補充道:“我剛蓋上。” 梅兒也沒多在意,忙著開窗通風透氣,誰會想到定了婚約的馬家小少爺還會尿床呢? 馬瑞還在暗自慶幸反應快,少女走到裡側桌邊時又驚呼起來:“鳥籠怎麼壞了?” 馬瑞這時方才想起,屋裡還有隻妖獸呢!再聯想到這隻妖獸通曉人言,剛才肯定看到了所有過程,驚恐地轉過僵直的脖子,看向那隻色彩斑斕的小鳥。 鳥籠前晚隻被啄斷了一根,如今直接破開了小半邊,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差不多正好是這隻小鳥的身形大小。雖然鳥籠已壞,但小鳥依舊安安分分待在鳥籠裡,同樣意味深長地看著馬瑞。 “哎?這是小鳥吃的?”梅兒看了看桌上狼藉的飯菜,昨天明明是為少爺準備的夜宵,一疊肉乾和幾盤果品,如今肉乾少了一半,果品上滿是細小的洞眼坑槽,顯然不是馬瑞食用後的模樣。 “哎呀!忘記了!”馬瑞抽一口氣,頓感抱歉。 之前小鳥養在梅兒屋裡,每天按點喂食。昨天到了馬瑞屋裡,而馬瑞在外忙一天,進門就睡,忘記給小鳥喂食,敢情這小鳥餓極,居然破籠而出自取食物,然後再自己鑽回去! “一會去買個大點的鳥籠吧。”馬瑞打著哈哈,趕緊往屋外走,想掩蓋這尷尬的情景。 “少爺你還會訓鳥啊?”梅兒美目閃爍,以為這是小少爺帶回來訓練的效果,還在身後嘖嘖稱奇。 馬瑞更尷尬了,含糊其辭往外走,正撞上一個消瘦的身影立在庭院中,無聲無息等著自己。 “父親?”馬瑞一愣,這便宜老爹兩個月以來,除了馬瑞傷愈清醒那一天來看望過,平時都是派人召喚馬瑞去書房或者祖宅見麵,今天怎麼一個人來了? “怎麼,連問早都不會了麼?”馬躍恢複了一貫的嚴謹認真,不複見昨晚酒桌上的憨態。 “父親早!”馬瑞前世年幼喪父,如今忽然出現一個父親,竟然情不自禁有些畏懼父親的威嚴,也或許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恐懼,已經成了習慣。 “嗯!”馬躍背著雙手仰視蒼穹,似乎在組織語言,沉吟一會緩緩道:“昨天的事你也清楚了,有什麼想法嗎?” 這種問題似乎應該在確定之前就詢問當事人,此時大局已定,再來提問顯得毫無誠意。 “挺好的呀!”馬瑞聳聳肩,隨口附和:“聽說女方長相身材都不錯,又是楊家史家的大小姐,應該不會差咯?” 看似平淡的應和,相貌身材放在前麵強調,已經諷刺了這位楊史蓓小姐的各色傳聞。 “挺好並不夠,我們認為很好,非常好。”馬躍麵色平靜,仿佛在敘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兒子的終生大事,語氣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馬家必須接受她,確保這門親事順利進行,這也是你作為馬家小少爺的擔當和責任。” 馬躍聽出了小兒子話中帶刺,不過麵上毫無波瀾。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這也是馬躍此次前來的目的,徹底打消馬瑞企圖抗爭的念頭! 是的,這是馬家少爺的責任!如果不想擔當,那就不再是馬家少爺! “那位楊家小姐很可能無法再生育了哦!這樣也沒問題嗎?”馬瑞反問道。 大家族聯姻後,一般都會把重心放在結合了兩家血脈的下一代身上。馬瑞拋出這個問題倒不是真的想和那位楊史蓓生孩子,而僅僅是覺得不爽,想把這份不爽讓做父親的品味品味! “這還不是看你麼?”馬躍微微一怔,對於一向老實的小兒子提出這樣尖銳的問題感覺很詫異,但很快搖搖頭淡淡道:“管住自己的老婆,讓她給你生兒育女,這是男人的本事。” 馬瑞頓時憋得氣脹,忘記了啟源大陸沒有科學,權當隻要睡在一塊就一定會有孩子?楊史蓓十四歲就能那樣搞,鬼知道還有沒有生育能力! “好了,就這麼定了!一個月後,八月十八成親,你準備準備。”馬躍斬釘截鐵丟下一句期限,踱步往外走去,臨到門口忽然又轉身悠悠補了一句:“這幾天就會有人情往來,我希望你注意下言行。” “好吧。”馬瑞長歎一聲,感覺早上本來的好心情全部被呼出了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