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麵的男人慵懶地用手撐了一下下巴,掀開眼簾看向她,“我與Glory許多年前就見過,那時我在英國大學進修,他來過。”“晚上一起散步,他當時還談到他在海城高中的葡萄架下遇到一個很有天分的小女孩。當時我還不知道他說的是你,不然那時候我就把你拐到手。”安然笑著嗔了他一眼。“得虧他老人家退位養老,又那麼喜歡你。不然咱們一起聯手壓倒老爺子,他會幫老爺子的忙。他與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合作好友。”聽他這麼說,安然似乎想起了什麼。她抿了抿唇上的牛奶圈,“難怪我在巴黎遇到師傅那天,你特意打了電話與我說,讓我對那位老先生多留意一些。”安然笑著,看著坐在對麵這個大灰狼,“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讓我去收買師傅?”韓遇白與她對視一眼,不說話,彼此也能看出對方的想法。“你與高老頭聯係,你將自己的書法作品給網絡另一端的人時,我就知道那一端是Glory。”“看得出來,那老頭很欣賞你,也很喜歡你,就像疼愛自己的小女兒一樣。如此,我就撮合一下,讓他在巴黎跟你碰麵,讓你多留意他一些,順理成章你就成他徒弟了。”“也挺好,多一個疼你的人。Glory女兒去世得早,你剛好填補了他對女兒的那份空缺。如果沒有他,咱們也沒那麼容易壓下老爺子。”安然點了點頭,“等會兒我們做些糕點拿去白雲彆墅,師傅好幾次與我說,婚紗照照片一出來,就讓我寄給他看。”**白雲彆墅。依山傍水的地方,這裡也是韓遇白的私宅,之前南尊沒住進來,韓遇白是打算將彆墅改成轟趴俱樂部,到時候一群人過來玩。保時捷停在院子外。安然下了車,與韓遇白一起提著東西往彆墅屋子裡走。今天也是很巧,唐演也在彆墅裡頭,來給安然和韓遇白開門的人,正是唐演。男人倒是把自己當東道主,接過了韓遇白和安然手裡提著的東西。“南老泡了茶,剛好可以喝。”安然在玄關換了鞋,“你一個月前拒絕下一場巡演演出,從洛杉磯跑回京城,就是來陪師傅的?”安然的聲音也傳到了客廳南尊的耳朵裡,老人旋即回了一句,“他天天來煩我我可受不了,阿演上午來的,幫我整理了一下東西。”三個人相繼進了客廳。安然與韓遇白坐在一張雙人沙發上,唐演坐在南尊身旁的單人沙發。他倒了兩杯茶,遞給了安然。“我給南老訂好了明天下午的機票。”“明天下午?”安然看向南尊,“師傅,明天是遇白的妹妹,就是我經常與您提的我的好朋友韓青青,她年初生了一對雙胞胎,明兒是孩子的百日宴,您不打算留下來參加嗎?” “另外,最近韓老爺子身體越來越差,您離開京城之前不準備去看看他嗎?”南尊喝了口茶,擺了擺手,“安安,你的朋友孩子百日宴你替我送個禮品過去。至於韓老頭兒,我不想看見他。”“您與老爺子鬨矛盾了?”安然笑著,“您這麼友善的人也會與彆人鬨矛盾呀。”“當然是矛盾,挺大的矛盾,年輕時候合作的夥伴關係也一拍兩散了。”南尊又說,“師傅到現在這個年紀沒參加過小孩子的宴會,希望第一個參加的,是我安安的寶寶的生日宴。”“到時候師傅作為外公,一定給我外孫包個大紅包。”談及孩子這個問題,安然下意識看了一眼韓遇白,女人神情僵了幾下。旋即便起了身,“師傅,我先去把糕點裝盤。”南尊點了點頭,老人隨後喊了一句唐演,“阿演,你去把草莓洗一洗,等會兒安安吃。”“好。”唐演也離開了客廳。兩人相繼離開後,南尊看了一眼客廳入口的方向,而後才將視線落在韓遇白身上。“安安的身體好些了嗎?聽到你說研究出了解藥,她正在喝藥,我這顆心也算是不太懸著了。”南尊搖了搖頭,“我曾經也和你爺爺一樣,特立獨行,專製強橫了一輩子。現在他的手段落在安安身上,可算是切切實實給我整疼了。”“我看她剛剛聽我提起孩子的事,臉色不太好,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韓遇白:“小然誤以為是我身體有問題,她是在顧著我。”男人笑了笑,“您放心,解藥藥效不錯,一個月左右就能清除所有的餘毒。”“小然本身身體底子也很好,修養康複的速度不會慢。我不會讓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曾經有過問題,直到她完全複原,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挺好。”南尊欣慰地點了點頭,“安安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值得你花這麼多心思去疼她護她。”“我知道。”他說。“現在是四月底,距離你們8月20號的婚禮日期也還有近四個月。希望到時候上天眷顧,安安身體康複,婚禮前後懷上一個寶寶,讓我這個老頭兒做回外公。”看著老人家笑得皺起來的眼睛,韓遇白也笑了起來,“我會好好照顧她,您放心。”**與此同時,廚房。安然在將糕點裝盤,站在她幾步外水池旁的唐演正在洗草莓。安然以一貫經紀人的口吻問他:“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在京城做什麼?林鹿與我說,你沒去至上娛樂,她安排的一些廣告代言你也不拍。”無論是剛認識安然那會兒,還是五年時間後的現在,認識這麼久了,她對他說話的語態一直都是客套禮貌的。有時候被他氣著了,她就會以經紀人上司的身份罵他幾句。自始至終,她從未放軟過語調與他說話。有過一次。那就是在雲端之上,她中了羅蘭的計,被下了藥又聞了那盆迷香的花粉,神誌不清的時候。她拉著他的衣服不撒手,神態迷離嫵媚,語調柔軟嬌糯,但她喊的是“老公”,喊的是韓遇白。唐演將洗好的草莓放進盤子裡,他說:“宮媚轉院回了京城,她的傷是為我受的,照顧她是我的責任。”“所以你回京城是為了宮媚?”安然問。唐演偏頭看向她,女人的五官映入他的眼眸,男人浸泡在水裡的指尖悄無聲息地蜷了蜷。他點了點頭,“畢竟是替我擋了槍,巡演不參加也沒關係,得把她照顧到痊愈。”“你倒挺知恩圖報的。”說起這一點,安然也是出於真心誇他。唐演這個人彆的什麼不提,但人品還是很不錯,對於彆人的提拔與付出,他懂得感恩,人很正直。宮媚與唐演的點滴安然也看在眼裡,宮媚那露骨的情愛,同為女人的安然更是看在眼裡。於是安然又問了一句,“唐演,你對宮媚是什麼感覺?我看得出,她挺喜歡你的。”“你要知道,她是有過想為了你將整個宮氏集團轉交給彆人的念頭,這個念頭也是付出過實際的。”她又說,“她從小就被定為宮氏集團的繼承人……”“……她身上扛著那些從小培養她成材的長輩的期望,這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但是她為了你,想和你過平常人一樣的生活,就扔掉了那些期望,還有這麼多年她為了繼承集團而付出的心血。”“我與她合作了三年,也算是比較要好的朋友,明白她的性子和脾氣,也知道她的為人。一般她認定的人,很少會放棄。”“宮媚做事一向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還是那種不撞到頭破血流不回頭。”安然看著他,“所以我想問問你,你對她是什麼感覺?”安然也是出於對宮媚的關心,才來試探唐演。她知道唐演喜歡她,也正是因為這份喜歡,她覺得她與宮媚之間有了一層不太好說話的隔閡。唐演沉默了。他看著安然,凝著女人這雙乾淨澄亮的眼睛凝了許久。安然是讓他第一次感受到溫暖的人,也是第一個在他深陷淤泥拉他一把的人。他們曾經攜手,創下了一片火熱的天地。她將他捧上國際巨星的神壇,他和她曾在法國度過了三年的時間。她是他心裡一直戀戀不忘,埋在心底不敢說也不能說的暗戀。他曾因她的喜樂而歡愉,因她悲切而感傷。對安然的情情份,是掩埋在他心裡祛除不掉的。尤其是麵對她的時候,唐演完全想不起其他人的存在。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我對宮媚……”他停了停,還是說,“……我對她隻是普通朋友,也隻是出於愧疚,所以才從洛杉磯回到京城照顧她。”聽到唐演這句話,安然就覺得有些頭疼。感情是最能折磨人的東西,就算是宮媚那廝大大咧咧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性子,也不能避免為情所困。安然就擔心,唐演對宮媚無意,而宮媚深陷了進去。日後要是宮媚得知唐演喜歡她,那麼她和宮媚也許都做不成朋友。對於唐演的話,安然無話可說。她什麼都不能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然拿著裝好糕點的盤子,便轉身離開了廚房。唐演在原地停了一會兒,旋即也跟著一起出去。**客廳裡。就在安然和唐演去廚房的這十來分鐘時間裡,客廳裡多了一個人,是宮媚來了。看到宮媚的第一眼,唐演下意識離安然遠了一步。他將盛著草莓的盤子擺在茶幾上,而後便朝著宮媚的方向走去,便坐在她身旁的沙發上。“你怎麼過來了?”“我怎麼就不能過來了?”宮媚偏過頭,衝他笑了笑,“你說你來給南老收拾東西,我一個人待在醫院無聊,就來了。”安然把糕點擺在南尊身前的桌子上,“師傅,這是我和遇白親手做的,您嘗嘗。”宮媚:“然然,我受傷住院,你帶去的東西都是買的,也不見你親手做一次,太不夠朋友了。”“安然手藝不好,她很少下廚。你喜歡吃的東西我都會做,昨天不是才吃了糖醋排骨?今天想吃什麼?”唐演又說,“你的傷還沒好全,其實不該過來。”“我和然然三四年朋友,又是合作夥伴關係,我自然知道她很少下廚。”宮媚依舊笑著,“唐演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太寬了?”南尊拿了一塊糕點,吃了一口,打斷了他們的話,“阿演,宮小姐過來送東西。我前些日子讓你買下慈善拍賣會上那款煙鬥,你過來時沒帶來,宮小姐送來的。”安然坐在韓遇白身旁,她正想說句什麼,宮媚便笑著朝她說,“然然,我聽人說你和韓遇白去國外拍婚紗照,去了三十多個國家三十多個不同的地點。”“我都對你們的婚紗照起了好奇心了,到時候照片出來,記得郵件發我一份,我也跟著樂樂。”宮媚起了身,禮貌地與南尊打了聲招呼,“南老東西我送到了,我就先走了。”隨後她看向安然,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小珺今天生日,宮家晚上準備了晚餐,我得回去吃飯。”“然然,你記得給小珺發句生日祝福,那小子現在不喜歡你了,但是對你這個姐姐還是很在乎的。”安然笑著,“好,我知道了。”宮媚拿著包準備走,唐演旋即也起了身,與南尊說了句話後便跟著宮媚離開了。唐演一路跟著,走出了院子,在林蔭道上才從後邊拉上宮媚,“走這麼快做什麼?你的傷還沒好。”他低頭看了一眼,“還穿著這麼高的高跟鞋。”“等會兒要回宮家,宮家的人不知道我受了傷。我平日裡就是這副打扮,不可能穿著拖鞋和病服回家。”宮媚與他解釋了一句。她又說,“你自己開車離開,我回宮家了。”“我和你一起去。”“嗯?”似乎是覺得他的話有意思,宮媚轉過頭望向了身後的男人,“你與我一起回宮家吃飯?”
318大灰狼韓遇白專門捕捉安然這種小白兔(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