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竊喜是他 悲傷是他 希望是他 憂慮也是他(1 / 1)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認真開車,一個低頭看著手機。打破這份寧靜的,依舊是韓遇白,他說:“再過幾天緋聞鬨大,媽應該會注意到。到時候肯定會打電話給你……”“我知道該怎麼和媽說。”韓遇白一雙手握在方向盤上,偏頭看了她一眼。她依舊在瀏覽手機上的網頁,仿佛在停車場看到的那一幕,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到底是有多不在乎他,才會這麼平靜。見到自己名義上的丈夫,與另一個女人曖昧的時候,臉色不變語氣不改。“江淮安排明天讓我和林念念去一趟巴厘島,大概會在那待三五天。”女人在滑動屏幕的指尖稍微頓了一下,隨後又滑動起來。她抬起眸子看向他,說道:“今天的緋聞熱度已經將你那晚打人事件遮蓋下去了,等正式公開再放上進過處理的圖片,你就不會有負麵消息了。”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收緊,他又說:“以前都沒發現林念念有趣,她還挺會逗人開心,是個有意思的女人。”她停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漆黑的瞳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男人卻偏過頭朝她勾了一下唇,“隻是緋聞,假戀情而已,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反應對吧?”安然將視線收了回來,她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她人比較嬌小,坐在位置上微微垂著腦袋,韓遇白看不清她的神情,他開著車,也無法去深入地看。但聽著她這道不痛不癢冷淡疏離的“嗯”,諷刺極了。這不禁又讓他想起。先前以為白瑜是安然的前男友,他暗自針對了白瑜近半年多的時間,一度達到看到白瑜靠近安然心裡便堵得慌。他愛安然,這一點他已經清晰地認識到。愛她,才會這般吃醋,才會隻想一個人獨占著她。而她的反應,像極了他就是個法律上的丈夫,沒有任何情愛關係的陌生人。席嶸沒有回來之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的。他與她說話,她還是軟糯地回幾句,彎著眉眼笑一笑。那個男人回來了,她連人帶心都跟他走了。**入了夜的北山彆墅一樣燈火通明。韓遇白坐在**看書,他手裡拿著一本英文版的《紅與黑》。男人乾淨的手指撚著書頁,視線中書頁麵上有一段話。中文意思大概是:“——在相當富裕的家庭,婚姻很快會把安閒的享受變成深切的厭倦。”這本書他看過很多遍,他喜歡把一本喜歡的書翻來覆去地咀嚼。就像把喜歡的女人不厭其煩地摟在懷裡寵,每天對著她也能怡然自樂一樣。與安然結婚後,他曾經腦子裡浮現過這句話。他和她一天天地走下去,會不會也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沒有了最初的新鮮感,隻剩下空窗相望兩人相厭。 實踐告訴了他,不可能。與安然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短暫的,新鮮的,他喜歡她的笑臉,享受有她的生活。此刻再看到這句話,他有一種無力的無奈。他們兩這段畸形的婚姻,建立在他單方麵愛慕的基礎之上,瓦解的速度也非常快。他連將婚姻的享受變成厭倦的資格都沒有。有時候覺得,若他再狠心點,用一份喪儘天良的法律賣身契給安然簽了,她就一輩子都是他的。而後再當著她的麵打壓席家,讓她的前男友在她麵前狼狽慘敗。也不顧及安父安母是否不喜歡豪門,直接把他們的女兒占為己有……這些,他都可以做到,且輕易做到。也許是從小生活的環境養成了他的性子,再怎麼狠,他也做不到去傷害自己的愛人。於是,竊喜是他的,悲傷是他的,希望是他的,同樣憂慮也隻屬於他。“……”安然從浴室裡出來,女孩穿著一條酒紅色的吊帶睡衣,走到梳妝台前簡單抹了些晚霜。從浴室出來,傳過走廊到主臥時,韓遇白還在看書。等她擦完了護理乳,從梳妝台來這邊的時候,韓遇白已經睡下了。床頭留著一盞微弱的床頭燈。安然走了過去,立在床邊。靜靜地,輕輕地,注視著背對著她入眠的男人。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側臉的三分之一。他是影帝,全民投票選出來的實力派影帝。他與林念念在地下停車場是在演戲吧?培養感情,好裝出情侶的模樣。他說要和林念念去巴厘島,要去三天,這不是她計劃的,不在她的策劃稿之內。三天前,在這個屋子裡,他們還是相擁而眠的。兩天前,他抱著她在手機上購買了《時光》的電影票,說一起去看。一天前,就在這個落地窗邊上,他送了她一枚他們兩一起去買的戒指。好像才短短一天的時間,突然覺得他陌生了許多。尤其是在停車場看到他與林念念互相注視著對方,他唇角有笑,眼裡有光。她是一個不擅長表達的人,行動上的巨人語言上的矮子。她從十二歲就背井離鄉前往大城市求學,曆經千帆和磨難,每一個挫折都是她自己咬牙堅持過來的。從來沒有借助過也沒享用過任何人的幫助。她在學校孤傲,幾乎沒有任何朋友。因為她就是一個孤獨的人,一個人上下學,回到出租屋也隻有一個人。到了大學,住進了雙人宿舍,認識了她的室友唐糖以及韓青青。朝夕相處,她才讓她兩進了她的圈子。若說完全接納一個人,完全依賴一個人,她隻對韓遇白有過。她享受他的好,喜歡他那雙治愈的眼睛凝視著她。從剛結婚那會兒的相敬如冰,到現在的關係緩和甚至琴瑟和鳴,他們兩磨合了將近一年的時間。現在與林念念過了一夜,相處了不足二十四小時,他就開口說那女人蠻不錯挺會逗人開心,還與她去巴厘島。安然掀開被子一角,爬上了床,就挨著床畔躺了下來。他和她之間,隔了一段冰冷的床麵。她側躺著看了他的後背好一會兒,便小幅度地翻身,麵朝著床沿,背對著他。是不是她將自己身上所有與黎相思相似的點都改了,他發覺自己與黎相思不一樣了,所以就沒興趣了?安然這一夜睡得並不好,早上也醒的早。因為在生理期睡眠不足,她晨起有些氣虛,臉色有點白。她起身的時候,身旁床鋪已經涼了,韓遇白沒在臥室。她簡單披了件外套,就從樓上下去。客廳裡,韓遇白正在通電話。老王見她下來,就迎了過來,“少夫人,早餐做好了。您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沒事。”她搖了一下頭。韓遇白掛了電話就往餐廳的方向走,走的過程中看了她一眼,許是她臉色蒼白,他看到她的時候稍稍蹙了一下眉。安然下了樓,也跟著去了餐廳。餐桌上擺著一碗紅糖水,她拉開椅子坐在韓遇白對麵,拿起瓷碗喝了幾口紅糖水。“你這幾天休假,待在家裡。”安然抬起眸子看向他,“我身體還好。”“那隨你自己,要去公司就讓司機送你去。”他掀開眸子,視線在她臉上盯了一會兒。男人抿了抿唇,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她要出門,他隨便她去哪,隻要不去見那個男人。但他直覺在說,她一定會去見那個男人。他又說:“關於三個月後結束假戀情,理由是林念念出軌這一條,你跟江淮商量把這一條刪了,另外擬定一條。”“刪了?為什麼?”“也沒有為什麼。”韓遇白看著她,注視著她黑色的眼眸,“覺得她人不錯,已經被雪藏了一年,不想她再吃苦了。”他密切注意著她的神情,卻什麼都沒發現。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稍稍攥緊了些,眸底也沉了下去。他移開椅子站起身,擦了擦手,“得去機場了,林念念應該到了。你自己慢慢吃,我先走了。”安然還沒來得及應,男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餐廳裡。恍惚一瞬,周圍就安靜了下來。安然的目光落在對麵那張椅子上。往昔他就坐在那,總叨嘮著要營養搭配早餐必須吃好一點。叨嘮著不許她浪費,必須都吃完。時常打趣她,惹她生氣瞪他,被她瞪一眼,他也不生氣,反而伸手揉一下她的腦袋。此刻望著那個空了的位置,安然捧在手裡的紅糖水仿佛也涼了。**安然沒有去皇庭娛樂上班。下午京城大學導師發來了短信,讓她去一趟京城大學做論文修改,她稱身體不舒服沒去。這天晚上她失眠了。躺在**睡不著,起來看電影。將畫麵調出來,熒幕上就是她那天還未看完的《泰坦尼克號》,畫麵映入眼簾,她便想起與韓遇白看這部影片的景象,於是也沒心思看了。第二天她睡到中午,骨頭都睡得有些酸,身子乏得很。午餐沒吃多少,就坐去陽台的搖椅上發呆。小白跑到她腳邊,她彎腰將它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