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經年 21.背後真凶(1 / 1)

劍挑經年 臣音塵 1531 字 2天前

謝枕瞧了他一眼,冷聲道:“本尊想殺誰皆易如反掌。” 言外之意便是,他若想殺個人,根本不用這麼費勁。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麵麵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動手。 謝枕輕蔑一笑,腳尖點地,飛身離開了皇城。 殿內突然死一片的沉寂,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個謝枕也太囂張了,真當這天下沒人治得了他了?” “是啊,居然光明正大就闖了進來,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聽著這幫馬後炮的發言,孟行雪哼笑一聲,嗤笑道:“人在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人走了才敢撂狠話,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也不過如此。” 話落,她甩開溫如玉的手,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循著謝枕的方向追了去。 “她…她什麼意思?她是在罵我們嗎?” “她以為她是什麼東西,也敢置喙我們。” “她說的不對嗎?”高座上,皇帝早已臉色鐵青,想他征戰沙場數年,手下奇能異士頗多,卻被一個謝枕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皇帝狠狠將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斥道:“一幫廢物,朕養你們有何用?都給朕滾。” 話畢,皇帝狠狠甩袖離去。 一時間現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直到歐陽長空說了一句“散場”,眾人才陸續離開。 另一邊,為了奪回族人魂魄,孟行雪一刻不停的追尋謝枕,一直到日月城郊外的森林中,她才停了下來,落地後便見不遠處一席亮眼的淺藍衣袍,謝枕似乎等了許久。 “你來了。” 他的聲音磁性、依舊溫柔。 聞聲,孟行雪停住腳步,微微一愣,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 “怎麼不說話?”謝枕轉過身,與她距離僅有不到三米。 孟行雪回過神,抬手微微作揖,“尊主大人,久仰。” 黑暗中,謝枕琥珀色的瞳孔中泛著柔情,他輕輕笑了笑,“找我有事嗎?” 孟行雪攤開右手,直白道:“請尊主大人將方才那白玉瓷瓶交給我。” “理由?”他問,依舊溫柔。 “沒有理由,還給我。”她答,聲音冷冽。 謝枕不語。 嘴角卻始終掛著那抹淺淺的微笑,隻可惜黑暗中孟行雪看不清。 孟行雪上前一步,語氣更重幾分,“還給我,否則我們單打獨鬥你未必贏得過我。” 這次,謝枕沒有選擇沉默,又是微微一笑?,“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霸道,這樣自信。”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小雪。” 聞言,孟行雪嘴唇微張,雙目赫然瞪大,這句‘小雪’仿佛在哪也聽過一次。 見她沉默,謝枕又道:“你不必驚訝,我與你一同長大,相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便是你換了一副皮囊,我也認得出你。” “是嗎?”既然被認出來了,孟行雪也沒反駁,她問:“什麼時候?這次?還是上次?” 她說的自然是剛複活就在七色地獄腳下與他一戰那次。 謝枕答:“初見之時便認出來了。” 孟行雪問:“如何認出的?” 謝枕沉默片刻,道:“自己想。” 聞言,孟行雪自嘲一笑,自言自語道:“我真是瘋了,才跟你心平氣和說這麼多廢話。” 她眸色一暗,臉色突變,冷聲道:“我再說一遍,把我族人的魂魄還給我。” 看出她的怒意,謝枕也沒再拖著,一道藍光閃過,白玉瓷瓶再次出現在他手心,他向前一伸,瓷瓶泛著微弱的藍光自動飛往孟行雪方向。 接過瓷瓶,她總算安心下來,握著瓷瓶的手都不由得緊了緊。 “多謝尊主大人。”她收好瓷瓶,轉身欲離開。 “小雪。”謝枕出聲叫住了她,緊接著他帶著一絲乞求,開口道:“跟我走吧。” 孟行雪沒有回頭,背對著他,聲音清冷:“走哪去?” 月光灑在謝枕臉上,將他臉上那興奮又急切的神情清晰的顯現出來,他向前走了一步,輕聲道:“跟我回七色地獄,讓我…補償你。” 補償你。他這樣說。 時間仿佛凝聚在此刻,叢林中安靜的可以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片刻後,孟行雪一聲冷笑打破了寧靜。 她道:“補償?你拿什麼補償我?” 她轉過身,目光幽怨,眉目間隱約流傳出淡淡的哀傷,她問:“你說啊,你拿什麼補償?” 謝枕斂了斂眸,神情略顯慌亂,卻仍要強裝鎮定,“拿我一生,我的全部,你若覺得不夠,命也可以。” 話落,對麵的孟行雪突地發笑,雖是笑,可謝枕卻讀到了 讀到了她笑中的無奈、愧疚、不甘、恨。 笑夠了,她仰頭闔眸,又眨了眨眼倔強的不讓淚水滑落。 “小雪…” “閉嘴。”她厲聲喝止,直勾勾盯著謝枕,目光裡透漏著陰森,聲音煞氣十足:“你不配這麼叫我。” 她轉身一步步朝前走去,邊走邊說:“下次再見,我會殺了你。” 聽見這句話,謝枕不管不顧衝到孟行雪將她攔了下來,“你等等,等等。” 不等孟行雪開口,他揚手揮出一道靈力,孟行雪脖頸處閃過微弱藍光,一條金色絲線穿著一顆紅珠子赫然出現在孟行雪雪白的脖頸處。 “這是什麼東西?你想乾什麼?”說著,她便去扯,卻發現即便是用上靈力,那線也扯不斷。 “彆白費力氣了,這絲線是萬年柳藤所化,你扯不斷的。”他握住孟行雪的手,目光灼灼,鄭重其事道:“小雪,我知道你永遠也不會原諒我,我不奢求,我隻是想儘我所能保護你。” 見孟行雪不反抗,他繼續說:“這珠子是我血液所化,你若有事拿它喚我。” “不需要。”孟行雪憤然甩開他,腳尖點地,飛身離開原地。 看著天空那抹紅光漸漸變成一個紅點,謝枕微微闔眸,長歎一口氣,低喃道:“小雪。” 帶著族人的魂魄,孟行雪來到了孟氏舊宅。 施了結界後,她小心翼翼的將載滿族人魂魄的白玉瓷瓶放到院中小方桌上,星星點點的金色光從瓶口鑽出,漸漸化作透明的人影,身周散發著濃鬱的黑氣。 這一係一共十二人,上次戴七瓣海棠玉佩的女子是他親姑姑的女兒,名字好像叫阿秀,當年姑姑和姑父感情不和,姑父就帶著女兒去了舊宅和當時舊宅的一些老人住在一起。 也正因如此,孟氏才能保留下一脈族人。 他們齊齊下跪,叩拜孟行雪,“謝謝家主帶我們逃離苦海。” 孟行雪想去攙扶他們,可他們如今是靈魂狀態,她接觸不著。 “快起來,快起來。”她催促著。 族人們隻是抬起了頭並沒有起身,依舊保持著下跪的姿勢。 孟行雪心微微抽動,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她說:“你們這是要乾什麼,我們就不能站著好好說話嗎?” 為首的男子說:“家主,對不起,這麼多年我們被操控做了很多壞事,我們對不起孟家。” 身後其餘人紛紛低下了頭,深深的歉意。 孟行雪聽著他們的話隻覺一把刀插在自己心口,她抿了抿唇,揭開衣袍跪了下來,對著他們重重的扣了一首。 “家主,你這是乾什麼?” 他們紛紛起身隔空抬了抬手,卻觸不到更無法扶起麵前的孟行雪。 孟行雪抬頭,愧疚道:“對不起。” 他們一陣錯愕。 孟行雪道:“若非我一意孤行,擅自啟動了獻祭禮,獻祭了謝枕,你們也不會受我牽連,不人不鬼的被囚禁在古井,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對不起你們,這一拜你們受得起。” 那戴著七瓣海棠玉佩的女子搖搖頭:“不,小雪,我們從未怪過你,你為孟氏做的夠多了。” “阿秀姐姐。”孟行雪喚了她的名字,靈魂狀態下阿秀很憔悴,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飛魄散。 阿秀笑了笑:“傻丫頭,不要內疚更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們。” 阿秀的父親道:“阿秀說得對,我們從來沒有怪過你,隻是慚愧,當年讓你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承受了那麼多。” 聽到這,眼淚中一直打轉的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她以為,他們會怪她,可如今他們卻在說,他們從來沒有怪過自己,甚至還安慰她不要愧疚。 越是這樣,孟行雪的心就越痛。 “可我…救不了你們。” 饒是她是鬼王,卻依舊救不了眼前愛她護她的族人。 他們的肉身已毀,又被操控行凶這麼多年,等待他們的下場隻能是灰飛煙滅。 阿秀道:“沒關係,我們能擺脫歐陽長空的控製,不為禍人間,已是大幸。” “什麼?”孟行雪瞳孔微張,問:“歐陽長空?控製你們的人是歐陽長空。” 阿秀點頭:“嗯,而且血石也在他手裡。” 聽到這,孟行雪雙目瞪大,一臉的驚訝。 血石乃孟氏曆代守護之物,從祖先開始至今持續了將近百年。 為何會落在歐陽長空手裡? 怪不得,她前世找遍了禁地也沒發現血石的蹤跡,看來歐陽長空早在孟氏隕落之前就得到了血石。 那麼他到底是怎麼得到的? 封印血石的陣法可是孟氏最強的陣法。 孟行雪緊抿嘴唇,眉頭越皺越深。 “阿禮,阿禮,你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