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有肌膚之親。他這樣說。 孟行雪愣在原地,薄唇輕啟,喉間仿佛被噎住,一時間噤了聲。 沉默片刻,她道:“我們都是男人。” 他答:“我知。” 他回答的極快,沒有一絲猶豫。 正因如此,孟行雪內心犯起了嘀咕,她早在身子上施了術法,除非修為高深否則不會輕易被人發現女兒身。 麵前之人戴著麵具,她看不清麵具下的神情,卻能透過麵具看到他堅定的眼神。 她暗自啐了一聲,轉而恢複浪蕩不羈,正準備罵醒他,又須得顧及身旁經過的同窗,聲音刻意壓低,說:“去你的肌膚之親,不過是親了一下而你,莫非你還想讓我對你負責?” “未嘗不可。”他依舊那副雲淡風輕。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頓了頓,她又道:“依你所言,我親過那麼多人,都要一一負責咯?” 話剛落,謝思攔腰將她禁錮在懷裡,似是不滿足,又靠近幾分,語氣淡漠:“你還和誰親過?” 感受到腰間的力氣,寬厚的胸膛以及鼻尖傳來淡淡的清香,孟行雪耳根略紅了些,卻依舊強裝淡定,有些吊兒郎當說:“好多好多人,本少爺自幼風流,惹下無數情債都不曾嘗還,她們都未讓我負責,怎的你個大男人倒覺得委屈?” “當真?”他眸子淡如水並未因為孟行雪的話掀起波瀾。 隻因,他知。 孟行雪推開謝思,負手而立,昂首道:“自然。” 話落,她轉身自行離去,走到拐角處又回過頭警告道:“不許跟過來,小心我抽你。” 目送她離開,背影隱在長廊處,謝思垂眸不禁笑了。 他自她六歲起便陪伴在側,怎不知她還有風流債。 “肌膚之親?神特麼的肌膚之親,莫名其妙怪人一個。” 孟行雪雙手背後,垂著腦袋憶起方才荒誕的對話,越想越覺得好笑,身為女子之時,身邊除了謝思連個閨中密友都不曾有,哪曾想有朝一日女扮男裝卻被一個大男人傾了心。 簡直荒唐。 她就這樣想著,都不曾察覺前方走來旁人,一頭撞上去與來人撞了個滿懷。 “誰啊,眼瞎了?”她捏了捏發酸的鼻子,抬眸罵道:“你走路不帶…眼睛…” 麵前之人委屈巴巴,細細看去兩眼還吊著小淚花。 孟行雪慌了神:“誰欺負你了?” 說著就上手檢查溫如玉有沒有傷到哪裡。 溫如玉輕輕拿開孟行雪亂摸的手,像個小媳婦般兩根食指戳了又戳,怯怯的嘟囔了句:“阿禮,他們都說你喜歡上謝公子了,真的嗎?” 孟行雪:“.…..” 突的,溫如玉斂去眸底失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說:“你若真傾心於他便在一起吧。你本就是女子,更何況你二人站在一起也的確珠聯璧合,男才女貌,般配的很。” 孟行雪:“……” 她嘴角下彎,無奈道:“你有病?走我帶你去治。” 聞聲,溫如玉忙拉住孟行雪,眸光一閃,說:“這麼說,你不喜歡他?” 孟行雪扶額:“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可…”溫如玉想說什麼,又膽怯的瞧了孟行雪一眼,聲音不高不低:“雲郡主說,親眼看到你二人月下擁吻。” 憶起那晚荒唐至極的一幕,孟行雪猛地漲紅了臉,忙背過身不讓他看見,嘴上還不忘反駁:“去去去,擁吻個大頭鬼,都是誤會、意外、沒有的事。” 見她這般,擁吻之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溫如玉垂首,漆黑的瞳仁泛著異樣的色彩。 見他久久不回話,孟行雪轉身卻將他這幅樣子瞧了去。 她皺了皺眉,不解。 “你怎麼了?”她戳了戳溫如玉的肩膀,又說:“我都跟你說了我不喜歡謝思,你瞅他整天戴個破麵具,說不定是個醜八怪呢。” 聞言,溫如玉被逗樂,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彎成月牙形,說:“怎麼會?謝公子身形修長,非凡氣質,便是毀了容也定是當世無雙。” 孟行雪摸了摸下巴,笑道:“觀察倒是細致,莫非…你看上他了?” 驀的,溫如玉耳根子泛紅,忙擺手反駁:“不不不,隻是欣賞並非愛慕,再者說我是個正常男人。” 孟行雪來了興趣,繼續調侃:“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你看看你身形瘦弱,若是穿了女裝定要比那些閨閣女子還嬌豔上幾分。” 她瞥了眼臉紅的溫如玉,又道:“我看你呀,日後找個壯漢子嫁了才好,讓他日夜守你身旁護著你。” 她這一番無厘頭調侃,引的溫如玉耳根子發燙,忙道:“才不要,我有阿禮護著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