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上藥(1 / 1)

聽了阮之晴的話,溫年這才嚴肅起來。先是用手背輕輕測試了秦昱風的體溫,而又掃視了一圈兒。“確實是燒得厲害,不過哪裡有受傷?”看了一圈兒也沒看見傷口。再加上秦昱風薄唇緊緊抿著,神情嚴肅極了,根本沒打算再跟他說話,他也隻能轉而問阮之晴。“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裡,不過剛才我扶著他的時候好像碰到了傷口。”阮之晴疑惑,這男人偽裝的太好,竟然能將疼痛都咬牙忍過去。兩人正糾結的時候,秦昱風這才抬手,指了下身後的方向。相處了這麼久,阮之晴幾乎是立刻反應了過來,轉頭招手,叫溫年過來。“麻煩你幫我一起將他的上衣全部脫下來。”她說完,溫年用一種震驚的目光看著兩個人。“還愣著乾什麼?快點啊!”見溫年站在自己麵前不動阮之晴又催促了一次,比上次更著急了些,語氣也變得激烈。這下子溫年不再多說,跟著阮之晴一起慢慢幫秦昱風脫下了西裝外套。此刻秦昱風後背的傷口雖然慢慢凝固,但血液蘸著衣服早已經黏在了傷口上,稍微碰一下都是要讓傷口重新裂開,引起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僅僅隻是脫下了西裝外套,秦昱風的呼吸都已經變得粗重了許多。兩人看到他後背,才發覺早已經是一片血跡,濕淋淋的往下流。白色的襯衫被染的鮮紅,看起來觸目驚心。隻是看了一眼而已,阮之晴就覺得一陣翻江倒海,捂住嘴趕緊朝著廁所跑去。饒是做醫生早已經看慣了各種傷口,看到這麼多的血液溫年也忍不住一陣糾心,“我的天,你這是受到了什麼非人得折磨啊?怎麼能傷成這樣?”他一邊說著,一邊細心地慢慢把白襯衫脫下來。“嘶……”秦昱風一直咬緊牙關,雖然儘量在避免開口,卻無法避免因為疼痛而發出的聲音。沒有任何麻醉,全程隻能硬來。沒有受傷的地方還算簡單,但是那些個黏在肉上的地方最終也隻能用剪刀剪開,然後用鑷子慢慢的一點點挑出來。整個過程花費了整整兩小時,期間阮之晴胃裡也是翻江倒海不停跑到廁所去。第一階段的煎熬總算是過去了,然而卻並不代表結束。“我剛才準備了一些藥膏,要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一天早晚兩次,每次都要塗抹均勻,今天我可以幫忙,不過以後就得你來了。”溫年一邊說,一邊從小型的醫藥箱裡拿出了藥膏來。藥膏是玻璃瓶隻有小小一罐,看起來很迷你又精致,打開瓶子裡麵是乳黃色的膏體,有淡淡的草藥味散發出來,還夾雜淡淡的花香。溫年拿起了棉簽,在秦昱風的身後塗抹。他下手雖然不算多重,但是在秦昱風這樣的傷口上幾乎是致命的。 “嘶……住手。”秦昱風俊朗的臉幾近變形,連呼嘴唇都失去了顏色。“要是不抹藥膏的話,你的傷口隨時都有感染的危險,到時候可就不是塗抹藥膏的事兒了。”溫年沒有停手,還在自顧自的塗抹。阮之晴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主動開口,“要不讓我來試試吧,反正以後都是我來塗。”她也學著拿起麵前,用點的方式輕輕的塗抹傷口。雖然動作緩慢,好在秦昱風真的沒有那麼抗拒了。“塗好了藥膏之後,還要用紗布纏繞幾圈,免得他晚上睡覺會碰到傷口,不過前幾天拆紗布可能會比較困難,我三天會過來複查一次,隻要熬過一周傷口沒感染,基本上就是沒事兒了。”在阮之晴上藥的同時,溫年在旁邊碎碎念了半天。將這些一一記在腦子裡,阮之晴突然覺得自己的離開好像已經形同虛設了。“我知道了。”她沮喪的低聲回答,“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既然你記得,我就先走了。”溫年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在阮之晴還沒來得及答複的時候,便突然起身,“醫藥箱就放這裡了,裡麵還有兩瓶藥,用一個星期也不成問題,有事就直接打電話叫我。”交代完之後,溫年頭也不回的走了。同時要求本想上前幫忙的周姨送他。阮之晴現在根本沒空想太多,入眼的一片血淋淋的傷口令她一直都精神緊繃著,尤其是秦昱風偶爾發出的悶哼更是令她緊張又著急。“可能會比較疼你先忍一忍,等傷口結痂就好了。”她一邊安慰著秦昱風,一邊動作輕柔的上藥。整整一個後背的傷口,足足到了天蒙蒙黑才總算是全部完成。而後,難題又來了。“怎麼停了?”秦昱風背對著阮之晴,疼痛感已經逐漸減少,感受不到身後的動作之後低聲問著。阮之晴手中拿著紗布,左右為難,“我要幫你把傷口纏起來,過程中可能會又碰到傷口……”她還從沒做過這種事,溫年竟然連教也不教一下就直接走了,撂下的爛攤子令她一個頭兩個大。“你弄就好,不用顧及我。”秦昱風自知疼痛在所難免,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有了他的話,阮之晴這才深吸了口氣,雙手插過他的腰間,將紗布從前麵繞到後麵。一圈一圈繞過來,儘力的避免碰到傷口,卻難免還是會碰到他炙熱的皮膚。等到紗布一圈圈纏繞好,兩個人同時已經大汗淋漓。“你還好嗎?有沒有覺得太鬆或者太緊?”阮之晴做最後確認。這時候秦昱風已經裹上了浴袍轉過身來,微微搖頭,“很好。”兩人又一次陷入沉寂,過了許久,阮之晴又抬頭。“我要去暖暖家裡一趟,先把小楓接過來,這陣子可以暫時住在這裡,等你的傷口好了再走。”她的前半句話令秦昱風的表情慢慢緩和,但是聽到了後半句之後,又一次黑的幾乎滴得出水來。這女人竟然還是沒有斷了要走的念頭!“我已經派人去接小楓了,應該馬上就會到家。”秦昱風聲音又恢複了冷冽,其中還帶著一絲沙啞,難免讓人想起他剛才痛苦的悶哼。不想在此刻牽動他的情緒,阮之晴沒再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開始微微起伏的肚子。她到底有沒有能力……保住這個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