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風岔開話題：“您怎麼有空過來。”“剛巧路過，聽說你搬回來住了就上來看看。”明靜故意當著他的麵環視周圍一圈：“瞧瞧你這居家氣息，可不太像我兒子的作風啊。”他斟了兩杯茶過來，一杯放在明靜麵前。明靜看著兒子平靜的臉，心中想問他是不是特意守在這裡等自己來，想想又覺得這話不等於在挑撥自己母子二人的信任關係嗎？她端起清茶淺抿一口，想了想餘光瞥到旁邊那一箱子玩具靈光忽閃，提了個話題。“你爺爺的生日也快到了，今年人行，老人家70大壽，得辦得熱鬨點。”通常這種事情，秦家的管家就會提前半年去準備。秦昱風頷首：“看老人家的意思，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我也是這麼想的。”明靜歎口氣：“轉眼我們都老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就不想安定下來讓我省省心嗎？”“我現在還有什麼事可讓您煩心的？”明靜嘖了聲，放下杯子雙腿交疊，保養良好的雙手交錯平放膝上，微微前傾身一副與他促膝長談的架勢。“我們得聊聊你的終身大事，前幾天林嵐找我過，她的意思想借這次老爺子大壽，讓芷柔露露臉，將你倆的事情定一定如何？”“如何？”秦昱風眼底掠過一抹冷光：“什麼時候我成了她們母女倆的跳板？還踩得如此明目張膽？”“你也不能說的這麼難聽，畢竟你倆的事情外麵都知道了，這麼多年總該給人家一個交代。”“媽，我在這裡跟你再說一遍。”秦昱風用罕見的莊肅認真語氣對她道：“我跟阮芷柔之間不可能，無論他們阮家的女兒是怎麼陰差陽錯被換都不關我的事。”“我娶阮之晴在先，因什麼緣故離婚和她們也無關，與阮芷柔的訂婚的事情我從未承認過，這件事情不可能成。”他撇唇諷笑：“世間女人那麼多，人人都當我離了阮家兩個女兒都不行了？”秦昱風舒展肩部靠向沙發，低頭啜了口咖啡是：“我已經決定好，找時間解除這個所謂的口頭婚約，所以您不用在這件事情上繼續忙活了。”明靜想想他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喟歎了一聲：“強扭的瓜不甜，你要是真這麼抗拒，為什麼不早點說呢？”母子倆人對坐無言，明靜心中蟲子抓一般，想探聽清楚兒子生活的變化，又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在監視他，隻好提了些無關的話題聊著。秦昱風倒也配合，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她。最終還是明靜自己坐不住了，找了個理由起身：“我跟人約了打牌，你要有空多回家吃飯，我一個做母親的想見自己兒子比誰都不容易！”秦昱風送她到門口，走前明靜終於按耐不住，試探地說了句：“我聽說阮之晴回來了，你有沒有見過她？” 他心想，何止見過，都吃乾抹淨順道拐來一個胖小子了麵上卻是神色平平：“您想問什麼就直說。”明靜定定裡瞧著他，像要在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一樣，最終還是擺了擺手：“算了，我隻想提醒你一，就算不是阮芷柔，也不能再是她。”秦昱風下頜微微收緊，對此勸誡不置一詞。送走母親，秦昱風走到陽台點了支煙，望過去遠處湛藍的天空下飛著幾隻看不大清樣子的風箏。一支煙短短時間便燃儘，秦昱風將煙蒂摁熄在隻有陶土的花盆中。手機‘噔’的一聲，秦昱風解鎖看到溫年發來的消息：“下個禮拜二可以進行骨髓配型，段時間要注意……”他看完消息給溫年回了個好字，隨即退出界麵，轉而給阮之晴撥去電話。“在哪裡？”阮之晴那端有點吵鬨，他聽到獵獵風聲從耳邊刮過，通話筒中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孩童嬉鬨的聲音。“在家附近的廣場放風箏。”秦昱風目光飄遠望過去，定了定：“好，我知道了。”小楓滿頭汗地跑到她身邊來，手裡緊緊攥著線輪柄開心道：“媽咪！你快看我的風箏飛好高了，比伯伯的還要高。”“你要拉緊啊，不然風箏飛太高就會把你拉走！”旁邊剛認識不久的男孩子嚇唬小楓。小楓半信半疑地拽了拽手中的線，拉力十足，他的確要費好一番力氣，才能將線輪在手裡。“媽咪。”小楓走到她身邊：“你抱著我，這樣我們就不會被拉走了。”“噗！”男孩子笑起來：“騙你的小笨蛋！”小楓瞪著圓圓的眼睛看他：“我才沒相信呢！”唐末鈞買了水回來，正好聽到男孩的話屈指在他後腦勺一彈。男孩‘嗷’地一聲氣憤回頭：“誰！”看清誰動手之後語氣弱了：“舅舅……”“教你欺負小弟弟了嗎？”蔣從銘乾巴巴一笑：“這不是逗他玩嗎！”唐末鈞剛買來的水分給阮之晴母子：“補充點水份吧，小朋友玩這麼久也該渴了。”“謝謝！”阮之晴接過水倒了聲謝，小楓身上自帶水壺，抱起來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唐末鈞沉吟稍許，還是問出了口：“從剛才我就覺得你很眼熟，請問您貴姓？”阮之晴在記憶海中仔細地搜索了番這個麵孔，確定自己的確不認識麵前的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麵吧，我姓阮。”唐末鈞鏡片下的眼閃過一絲亮光，嘴角微微含笑：“全名是叫阮之晴嗎？”她愕然，唐末鈞伸出手：“你可能對我沒什麼印象，初二暑期夏令營我們在同一個組，我是唐末鈞，還有印象嗎？”阮之晴努力回憶了老半天，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卻對不上麵前這張臉，與他回握。唐末鈞淺笑著解釋：“當時我還胖胖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有印象嗎？短寸頭，白胖胖帶著黑框眼鏡？”經過他這麼一形容，久遠記憶裡的人突然鮮明地躍出腦海。阮之晴恍然又詫異:“是你？”玩著旱滑輪的小孩子互相追逐，餘額過區域相衝進風箏廣場。阮之晴餘光一瞥，為首的孩子一臉驚恐地向他們衝來，她神色一變下意識先去抱小楓。彎腰抱起孩子動作太急，她身體晃了晃。唐末鈞下意識往前跨了一步想扶她，然而有人比他更快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