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你覺得他怎麼樣?”戴研究員問道。許惜瑤還是淡淡地回道:“挺好的。”看著許惜瑤一副淡然的樣子以及漫不經心的語氣,戴研究員基本就可以確定她對岑晉是不感興趣的。想了想,他又問道:“小許,我還有一個朋友的兒子,要不要也介紹給你?”“不用了,謝謝戴老師的好意。”許惜瑤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回到實驗室,許惜瑤白皙如玉的修長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心裡想著她是有些寂寞,是自己帶著一個孩子不容易,但是他們也不用天天給她介紹對象吧。想了一會兒,許惜瑤很快調整過來,進入了工作中。——M城,五月,陰雨。一夜纏綿的陰雨過後,清晨時分的街道是一片灰蒙蒙的霧氣。這讓這座城市僻靜一點的小巷裡麵一片潮濕,潮濕得久經年代的牆上都長出了一片綠色的苔蘚。純黑的瑪莎拉蒂從街角開出來,濺起一地的水花。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麵容冷酷,一言不發。車子拐過一個轉角的時候,謝銘琛輕啟唇瓣,開口道:“吳祁,停一下車。”聽到總裁的指示,吳祁轉動著方向盤,靠邊停車。車門打開,吳祁撐著一把長柄黑傘率先下車,然後很快地繞到副駕駛座邊替謝銘琛拉開車門,同時將黑傘遮在他的頭上。謝銘琛邁開修長的雙腿,從車上走下來,對吳祁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用給自己打傘了。潮濕的空氣,自由的味道,謝銘琛閉眼深呼吸,涼涼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也打在他的心上。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麵前閃過,是一個撐著油紙傘的女子。“許惜瑤!”謝銘猛然衝過去,抓住了那個女子的手臂。女子轉過身來,睜眼看著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又看了看他身後的瑪莎拉蒂,知道這是一個不普通的男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所以花癡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久。“不好意思,認錯人了。”謝銘琛開口,聲音沙啞,放開了女子的手臂,並轉身就走。再回到車上去的時候,謝銘琛的臉早已經被雨水打濕,他剛才在雨中立了一分鐘,才重新回到了車上。“走吧,吳祁。”謝銘琛垂眼,嗓音沙啞,帥氣得一絲不苟的臉上,帶著一絲惆悵和憂傷。吳祁點頭,重新打火啟動車子,往顧氏集團開去。顧家,頂級豪門的象征,南洋的經濟統治者,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經濟決策,都會引發一場不小的經濟海嘯,改變南洋的經濟局勢。然而再強大又如何呢?建立起了那樣龐大商業帝國的顧家的繼子,卻依舊有他沒法解決的問題。八年前,那個女人背叛了他,讓他烙上了恥辱的烙印,然後遠走國外五年不回來,讓他痛苦了五年,掙紮了五年,也思念和牽掛了五年。五年之後,她終於回來了,這讓他欣喜了一陣,然後她又再次不辭而彆,這一走又是三年。 五年加三年,整整八年,許惜瑤都讓他活在一個飄忽不定的世界裡,她是有多冷酷無情啊,才會忍心這樣對待他。“總裁,DNA報告出來了,那個叫晨晨的孩子,跟你有血緣關係,他就是您的親生兒子。”吳祁將一直拿在手上的文件打開,遞了過去。謝銘琛掃了一眼,便看到了DNA親子鑒定書上那個醒目的結果,不由得指尖一陣顫抖。當初許惜瑤離開M城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她有身孕的跡象,包括之前看到那個孩子跟自己長得如此相像的時候,他也依舊在懷疑,因為從孩子的年齡跟他最近一次跟許惜瑤發生關係的時間來推算,孩子是出生早了三個月的。但是現在他明白過來了,許亦晨是一個早產兒,原本的十月懷胎,但是他七個月就已經生下來了。那時候晨晨還染著重病,有時候在醫院病房裡會穿上舅舅給他買的米老鼠的衣服,一手揪著米老鼠的尾巴,一手拉著謝銘琛的衣角,跟在他的屁股後麵調皮地叫道:“叔叔,叔叔,快看我的小尾巴。”連續幾天的暴雨侵襲,樓下的一樹樹櫻花被打落在地,遍地殘紅,鋪出了一條幽長的花路。往事曆曆在目,好像一根大大的刺,深深地刺痛了謝銘琛的心。他一直在控訴她殘忍,其實他自己才是那個做殘忍的人。他讓一個自己深愛著的女人獨自帶著一個孩子在外麵流浪。在那個孩子啊病危的時候,他還遲遲不肯出手相救。謝銘琛,你真是一個混蛋。他這樣在心裡罵自己。那份親子鑒定書拿在手裡,謝銘琛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既然孩子是自己的,那是不是可以證明,當年那件事其實許惜瑤並沒有背叛自己,而是遭人設計的呢?想到這裡,他的十指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外邊的暴雨小了一些,已經漸漸地由暴雨轉為了陰雨,謝銘琛冷冷一笑,透過陰冷的細雨看向遠處的高樓。當年那件事情,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燈光有些昏暗的帳篷裡,空氣有些緊張,正處於蜜月期的兩人來到了巴厘島度假。帳篷外麵是暴雨的咆哮,帳篷裡麵是兩個人感情的升溫。“你喜歡我送你的新婚禮物嗎,瑤瑤?”男人的聲音是一貫的性感和富有磁性,低沉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讓她即使是在悶響的雷聲中,也能聽得分明,他健壯的身軀壓了下來。婚前他都很克製,總覺得要給了她婚姻才可以占有她,所以他一直忍到了今天。當時她的心情是喜悅而有些害怕的,但是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想起,他說:“彆怕,我在。我一直都在。”低沉的聲音帶著無儘的寵溺和溫柔,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當時她就想,給他,通通給他,給他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隻要他要,隻要她有。這一輩子,都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