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憤怒和不甘心的驅使下,謝銘琛沒有放開許惜瑤的手,反而攥得更緊了。許惜瑤本就虛弱,推搡中秋,重心不穩向後跌去。兩人同時跌在柔軟的大**。謝銘琛堅實的胸膛傳來火熱的溫度,幾乎要將許惜瑤的肌膚灼傷。時光流轉,過去的溫柔已不複存在,如今橫亙在他和她之間的,是不可逾越的鴻溝。“滾開……”被謝銘琛壓在身上的許惜瑤有些喘不過氣來,伸手去推他。謝銘琛感覺到身下那柔弱的一團,怕把她給壓壞了,急忙從她身上下來,看著許惜瑤身上的戾氣很重,他不敢再特彆強勢地對待她,但是臉上還是布滿著陰霾。身上的重量遷移開了,許惜瑤支起了孱弱的身體,她眼裡無光,卻充滿了厭惡和排斥。她摸索著到了床邊,卻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謝銘琛的心臟一下子被狠狠地刺痛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她。許惜瑤卻嫌惡地甩開了他的手。被甩開的那隻手還懸在半空中,謝銘琛不知道許惜瑤是排斥自己排斥到了怎樣的程度,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好。”謝銘琛幾乎是一字一頓,冷冷地說道:“既然你這麼排斥我,那我就不管你的死活了。你滾吧,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謝銘琛說完不再看她一眼,決絕地拂袖而去。許惜瑤聽著謝銘琛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然後完全消失,嘴邊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她的人生可真是一場笑話。哪怕是現在將要死去了,謝銘琛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也不打算讓她好過。許惜瑤在臥室裡摸索了將近十分鐘,才把襪子鞋子穿好,然後又跌跌撞撞地下樓去。許惜瑤不知道,其實謝銘琛一直守在她側臥的門外。他看著她搖搖晃晃下樓的身影,左邊胸口處已經痛到麻木了。明明昨天還是那麼有生氣的一個人,穿著那麼明豔的長裙,編著那麼有青春朝氣的辮子,是讓人覺得驚豔的存在。可是今天的她穿著的還是那條長裙,頭發卻亂了,一雙美麗的眼睛沒有任何的色彩,而實際上,她的眼睛是五官中最亮眼的存在。“許小姐,你慢點。”走下最後一級階梯的時候,許惜瑤一腳踩空,摔倒在地上。王嫂一陣心驚,趕忙跑過去扶她,但還是晚了一步,許惜瑤的膝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擦破了一塊不小的皮,鮮血淋漓。許惜瑤忍不住“滋滋”地抽氣,雖然傷口不大,但是流血的傷口還是極疼的。“喲,許小姐,你的膝蓋流血了,我去給你找一片創可貼貼上吧。”王嫂把許惜瑤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之後,轉身準備去櫃子裡找創可貼。“誰都不許管她。”忽然一道冰冷得如同從冰湖底下傳來的聲音,在許惜瑤的背後響起,冷得她瑟瑟發抖。 王嫂前進的腳步倏地頓住了,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又看了看絕望無助的許惜瑤,咬了咬牙,還是鼓起勇氣說道:“少爺,許小姐她……”“王嫂,”謝銘琛嗓音低沉,語氣裡沒有一絲溫度,“我說的話你聽不明白嗎?如果你非要管她的話,那就跟著她一起滾出去吧。”謝銘琛雖然生性淡漠,但是很少對家裡的傭人說這麼狠的話,今天對王嫂說出這樣的話,是真的很憤怒了。王嫂抿了抿唇,趕緊退到一邊,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嗬,許惜瑤嘲諷地彎彎唇角,一隻手撐在沙發上站了起來。憑著感覺想要走出這個房子,期間膝蓋撞到了一兩次桌子,原本鮮血淋漓的膝蓋上愈加血腥得瘮人。王嫂看著都揪心,但是謝銘琛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表情的變化,內心也好似毫無波動。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裡有多痛苦,那一瞬間,他真的恨不得馬上衝上去把許惜瑤抱在懷裡的。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放任自己的情感,有些感情,該斷則要斷。許惜瑤在房子裡麵轉了一兩圈之後,就找到了出口在哪裡了。當許惜瑤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謝銘琛的眼皮垂了下來。她出去了要怎麼辦呢?要去哪裡?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要怎麼去打車?謝銘琛,不要再想她了。他狠狠地在心裡罵自己,轉身問王嫂:“早餐都做好了吧?幫我端出來吧,我要出了去公司上班了。”王嫂還沉浸在對許惜瑤的心疼和憐憫中,謝銘琛一說話她馬上就回過神來了,連連說道:“已經做好了的,少爺您去坐著吧,我馬上給您端出來。”謝銘琛吃完了早餐出去之後,外麵已經看不到許惜瑤的身影了,隻是他清楚地看到,那道黑色雕花大門外,有好幾滴血漬。一整個上午,謝銘琛都心不在焉。正心煩意亂著,桌上的手機響了,謝銘琛把辦公桌上的手機拿了過來,上麵顯示的是他那套私人彆墅的電話,王嫂打過來的。“少爺,您下班了嗎?”“嗯,家裡有什麼事嗎?”王嫂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一年不超過三次。“少爺,是這樣的,家裡來了客人,好像是齊小姐特意請過來的設計師……你要不回來看看吧,他們自我介紹說是從法國回來的設計團,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法國過來的設計師,謝銘琛一下子明白過來齊珍珍想乾什麼了,她還特意請了婚紗設計師到他的家裡去嗎?謝銘琛的眉目間籠罩下一層帶著嘲諷的笑,“齊小姐人呢?”“齊小姐……”王嫂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小心翼翼,“她說她一會兒就過來,但是前提是你得在家,你在家她才會過來。”謝銘琛聽完,眉目間的嘲笑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厭煩。所以那個女人現在是仗著自己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所以可勁地在作天作地了嗎?“好的,我知道了。”謝銘琛淡淡地回了一句,就把電話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