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琛沒有打開房間裡的白熾燈,但是她知道許惜瑤習慣夢魘,所以特地叫人給她提前準備了床頭的小夜燈,橘黃色的燈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美麗又祥和。他把那杯溫水輕輕地放在床頭邊的方桌上,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你還沒有睡著,你剛才不是打翻了半杯水嗎?我重新給你接了一杯水上來,你要是還渴就把水喝了,要是不渴就繼續睡吧。”謝銘琛說完又輕輕地走了出去,把門關上了。許惜瑤靜靜地聽著謝銘琛的腳步聲消失門外,心裡麵酸酸澀澀的,明知道他的溫柔是帶有明顯的目的性,可是她還是無法控製的沉溺於其中,偶爾還是妄想著有一天他們還可以像從前那樣。從許惜瑤的房間裡麵走出來之後,謝銘琛躺在**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於是他索性從**起來了,走進了旁邊的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點開了桌麵上的報表,可是上麵的數字他竟然一個都看不下去,於是乾脆關掉了報表,打開了瀏覽器的網頁。他將身體往後靠在了椅背上,突然想知道許惜瑤這些年來在國外過得怎麼樣。打開了網頁並沒有查詢到太多的消息,國外眸醫科大學研究室的金牌成員,五年之間發表過幾篇醫學界讚譽很高的論文,翻來覆去都是這些寡淡的消息,他早已經倒背如流了。再翻下去,全部都是五年前那場出軌風波,把她和他都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也讓她和他之間從此隔著千溝萬壑,可能今生今世都跨越不過。煩躁地關掉了電腦,謝銘琛頭痛地扶著額,坐在椅子上胡思亂想。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謝銘琛才離開了書房,在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才發現那並不是他的房間,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許惜瑤的房間門口。真是著了魔了,謝銘琛在心裡狠狠地嘲諷自己,現在自己的意識似乎都不受他自己控製了。輕輕地推開門,他像一隻貓一樣腳步輕響來到了許惜瑤的床前,這次她是真的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在柔和的燈光下在她的臉上投下了一小片陰影,她的熟悉輕緩而平穩,可是臉上卻還是帶著一絲愁容,就連眉頭都是輕輕地蹙著的,好像是把自己的心事都帶到了夢裡。謝銘琛看著她輕蹙的眉頭,自己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看一眼床頭邊的桌子上,那杯水她已經喝完了,他猜她應該是偷偷地把剩下的幾顆藥補吃了吧。可是,她不是看不見嗎?又怎麼知道自己吃了哪些藥,又有哪些藥好沒有吃呢?但是謝銘琛不知道,其實她的擔心是多餘的,許惜瑤本身就是病者,吃了那麼久的藥,早就已經很敏感了,而且她還是製藥專家,通常隻要舌尖一觸碰到藥,她就知道這是什麼藥,有什麼功效,隻用來治療什麼疾病的。 謝銘琛的目光又瞥到了桌上那個包,包裡麵應該放著瓶瓶罐罐的都是藥吧,彆的女人包裡是瓶瓶罐罐的化妝品,而她的包裡,放著的都是藥罐子。他盯著那個黑色的精致小包看了幾秒,最終還是忍住了去翻的衝動。首先,亂翻彆人的東西的舉動自然是不對的,最重要的是,即便他知道了她現在得了什麼病又能怎麼樣呢?他們兩個之間早已經沒有關係,偏要說還有關係的話,那就隻能是交易關係。她圖他的身體,她圖他的製藥天賦,大家各取所需,交易完成之後一拍兩散。大概不會有人想到他們還有一場長達八年的糾葛,嗬嗬,真是諷刺。謝銘琛最後看了許惜瑤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去了。第二天大早,許惜瑤躺在溫暖柔軟的大**,抬頭看著被晨光染成深藍的天花板,睡了一個晚上,身上的酸痛感已經褪去了不少,頭也不痛了。隻是感覺隻用濕毛巾擦過一遍的身體上卻還是纏繞著說不出的曖昧氣息,關於謝銘琛的男人氣息似乎到哪都能聞得到。一夜就這麼過去了,許惜瑤不知道謝銘琛在隔壁的主臥裡徹夜難眠。許惜瑤抬手擋住晨光,又躺了一會兒還是起了床,洗漱。洗手間李早已經備好了她的洗漱用品,包括……衛生巾。許惜瑤一下子臉紅了,這才猛然想起來,她的例假應該就在這兩天會來的,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也有可能是今晚。沒想到過去了那麼多年,謝銘琛竟然還記得,這樣的情況,怎麼能讓她不會多想呢?脖子上的痕跡太多,她這一條低領的長裙根本擋不住那些曖昧的鮮紅,她從浴室出來之後,將床鋪收拾了一下,然後收拾了一下她的包,準備下樓離開。經過他的臥室的時候,許惜瑤的腳步頓住了,手裡拎著包,偏頭看著緊閉的門,她沒有聽到裡麵有什麼聲音,他大概還沒有醒來,今天是周末,應該是他輪休的時間,現在還不到七點,他不會那麼早醒過來的。可是,研究室那邊怎麼辦……許惜瑤有些苦惱,是自己先離開呢,還是等一下謝銘琛,一會兒跟他一起去研究室?如果她不在這裡等他的話,他估計又要放她鴿子了吧。許惜瑤在門口站了將近十分鐘,知道感到腿腳有些酸了,正準備抬腳離開的時候,那道禁閉的門突然被打開了,緊接著一隻大手伸了出來抓住許惜瑤的手腕,把她往房間裡麵拉,然後很快關上了門。許惜瑤被謝銘琛抵在了門上,鋪天蓋地的吻朝著她的唇落下來,轉而移到脖子上,然後慢慢向下。“謝銘琛……放,放開我……”許惜瑤的聲音有些顫抖,被謝銘琛抵在門上的她手腳都冰涼了。謝銘琛眯著危險的雙眼,啞聲道:“好,我放開你,你自己貼上來。”許惜瑤被謝銘琛的眼神震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謝銘琛,你不是昨天晚上才……我餓了,想要下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