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裡,每次想起許惜瑤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扼腕歎息,她的人生本該錦繡美滿的呀。怎麼偏偏就遇到了這種事情呢?他對她除了惋惜還有心疼。不過令他驚訝的是,五年的滄桑和折磨,竟然沒有摧毀她的容顏。她還是那樣美得嬌豔欲滴,一如當年他第一次見她那樣。美人如斯,大概說的就是她吧。但是這朵嬌豔的花,可能很快就要凋零了。段澤宇不想看到她香消玉殞,握著水杯的手緊了幾分,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師妹,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許惜瑤抿了一口水,神情是放鬆而愜意的,她說:“你說吧,我們師兄妹那麼多年的交情了,有什麼不能說的?”段澤宇低眸,將水杯放回了桌子上,開口說道:“師妹,雖然因為你眼睛的問題,我們製藥的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但是晨晨也有百分之二十生存的機會,這個概率已經是很高了。我相信晨晨是可以活下來的,可是師妹你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晨晨沒有了媽媽,他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師兄,”許惜瑤輕輕地打斷了段澤宇的話,她說道:“你要說的我都明白。如果說晨晨真的有百分之二十的機會活下來,那一定是在我不放棄研究的基礎上的幾率。如果我自己上了手術台,製藥的進程就無法進行下去了,所以我不想,也不能離開實驗室。那是自私的行為,我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段澤宇歎了口氣,這個時候才開始後悔自己當年上大學的時候為什麼不選製藥工程專業呢?如果他選的不是臨床醫學而是跟許惜瑤一樣的製藥工程,他現在就能助她一臂之力了。可現在,其實他做的更多還是從臨床醫學方麵給的建議,很大一部分時間他都幫不上她的忙。其實他在忙彆的項目,隻是偶爾過她的製藥研究室來打下手。因為彆的專家,不會像他這樣有耐心地告訴許惜瑤研究結果的每一個數據。隔天晚上,許惜瑤再回那個破舊的公寓的時候,驚訝地發現樓道的聲控燈竟然已經修好了。其實那是段澤宇可以找了人去修的,目前他能夠幫她的也就隻有這些了。當然,他還幫了她另外一件事。咖啡館裡,謝銘琛與段澤宇相對而坐,謝銘琛率先開了口。“找我什麼事?”謝銘琛的臉色不是很好。按理說,段澤宇是師兄,謝銘琛應該尊敬他才是,可是桀驁不馴的謝銘琛從來不會這樣的。二十多歲的時候他就在老頭子的要求下,進入了謝氏集團做管理。現在已經把謝氏集團做得更大更強,即便沒有選擇商業的道路,而是繼續走醫學的道路,謝銘琛同樣可以混得風生水起,畢竟他除了謝氏霸道總裁之外,還有一個製藥專家的身份。所以段澤宇一個臨床醫生,在他看來並沒有多麼了不起。 段澤宇並不在意謝銘琛眼底閃過的那一絲輕蔑和不耐,嚴肅而認真地開口:“我這次來找你,是為了惜瑤師妹。”在段澤宇嘴裡聽到許惜瑤的名字之後,銘琛才猛然想起來,這個段澤宇當年可是許惜瑤的鐵杆粉絲,追她的時候那叫一個狂熱。跟他相比,段澤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了她?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聽得進去你的話?我現在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惡心。”“師弟,”相比謝銘琛的暴躁和不耐,段澤宇顯得要溫和許多,他說:“先不說當年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就是惜瑤的錯,但是就憑那件事之前的三年裡,她無微不至地對待你這一點,縱使她有萬般錯,也罪不至死。更何況,你根本沒有調查清楚當年的真相。總之我至始至終都是不相信師妹會是那樣的人,當然B大那麼多風流才子,他看都不看一眼。包括作為天選之子的你,不也曾經慘遭過她的拒絕嗎?那個不知道多少線的明星,又怎麼可能入得了她的眼?”謝銘琛懶懶地抬眸,語氣淡漠:“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我並不關心她以前有多少人追,我也不在意她的品味是不是真的那麼差。我隻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可是眼睛看到的東西也不一定是真的啊,謝銘琛你那麼聰明,怎麼也這樣輕易的被表麵的假象給蒙蔽了雙眼。”“段澤宇,注意一下你的言辭。”謝銘琛的眼眸裡閃著憤怒,他冷冷地說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師兄的份上,你以為我今天回來見你嗎?麻煩你說話之前先想一想自己幾斤幾兩。”一直努力維持溫和態度的段澤宇,表情瞬間陰沉下來,此時的他有種想要掀桌離席的衝動,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謝銘琛,我今天來找你的真正目的其實是希望你可以幫忙參與製藥,救救那個可憐的孩子。也救救惜瑤吧……”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如果他告訴謝銘琛許惜瑤時日不多了,隻怕他會更加嘲諷她。“嗬嗬。”謝銘琛的眸子更加冰冷和無情,盯著段澤宇的目光也加入了幾分敵意和殺氣,“你們一個兩個地都來求我救那個野種,可是我憑什麼呢?你們是不是都以為我是救世主?還是以為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可以傻到被自己新婚的妻子戴了綠帽子都不知,還要大發慈悲地救她跟奸夫生下的野種!?”“謝銘琛你夠了!”段澤宇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也難怪許惜瑤會心灰意冷了。有什麼比自己最愛的人傷害自己最深更痛苦的事情呢?謝銘琛總是說自己備受折磨痛不欲生,他什麼時候想到過,許惜瑤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他憤怒地繼續往下說:“不管彆人怎麼說,我都始終相信師妹是清白的。而謝銘琛你,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許惜瑤對不起你還是你對不起她。最後我奉勸你一句,謝銘琛,做人不要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