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城,怎麼每次我悵然的時候,你就出現或者是來電話,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謝銘琛一邊打開啤酒一邊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道。“謝銘琛!”周南城低聲叫了出來,用警告的語氣說道:“不許喝酒!你忘了你胃出血的時候有多嚇人了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沒睡,放下你的手中的啤酒,給我乖乖去睡覺。”“周南城,你管得太寬了。”謝銘琛的語氣裡滿是不悅,“我的未婚妻都不敢這樣管我,你算哪根蔥。”“謝銘琛,”周南城繼續說道:“不想死的話你就彆喝酒,信不信我去告訴許惜瑤,讓她來勸勸你?”“許惜瑤……”周南城突然提到許惜瑤的名字,謝銘琛終於忍不住崩潰,沙啞著聲音說道:“南城,我把她害得昏倒了,現在她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我好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放不下。你說,為什麼她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放不下她,為什麼啊?”“銘琛你說什麼……你說許惜瑤她昏倒了,怎麼回事啊……”“說來話長。”謝銘琛不打算跟周南城繼續說下去,但是卻鬼使神差地把啤酒放回了冰箱,不是周南城的警告起了作用,而是他心中有個決定,他決定明天要去醫院看許惜瑤,如果自己喝了酒又犯胃病就沒法去看她了。許霖然已經把人送到了醫院,醫護人員火速出動,把人推到急診室去。一群醫生和護士在走廊裡跑來跑去的,好一會兒之後,才安靜下來,急診室的門緊緊地關上,不給人進去。許霖然隻能在走廊外麵等著,驚慌和恐懼充斥著他的內心,好幾次他都差點撐不住要崩潰掉。在急診室外究竟等了多久許霖然已經不曉得了,這個等待的過程,對於許霖然來說,已經不能按小時或者分鐘來計算的了,在外麵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經曆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主治的醫生一出來就滿頭黑線地看著許霖然:“你就是病人的家屬吧?病人本就患有腦瘤,身體極度虛弱,你竟然不好好照顧她,還讓她在這種情況下淋雨,你知不知道這麼冰的雨打在身上會要人命的!好在,病人的求生欲望很強,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你記得好好照顧她,彆再讓她受傷了。”“好的我知道,謝謝醫生。”許霖然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垂著腦袋站在醫生的麵前,接受他的批評。他也確實做錯了事,是他沒有照顧和保護好許惜瑤,他確實該批評。輕輕地推開病房門,許霖然沉重的心情總算是舒緩了一些了。隻要許惜瑤沒事就好,為了她他做什麼都願意。這是一間單人病房,空間不大也不算小,床位在靠窗的位置。許霖然開門的聲音很輕很輕,怕驚擾了熟睡中的許惜瑤,她還在掛著點滴,臉色蒼白。 每次看著憔悴的許惜瑤,許霖然就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纏繞住了,每靠近她一步,那線便收緊一寸,最後勒的他的心臟窒息地疼。許惜瑤躺在**,一張臉蛋還是那樣美的一絲不苟,但是同樣也很蒼白和憔悴,這兩年她很少笑了,就連睡夢中也緊緊地擰著眉頭。這不是他第一次坐在她的床前仔細看她的樣子,每一次看都忍不住一陣心動。許霖然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緊蹙的眉頭,然後輕輕地刷過她纖長而卷翹的睫毛。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如果清醒的話,那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的,一笑起來,就會變成彎彎的月牙。最後,他修長的手指落在了她蒼白的唇上。惜瑤惜瑤,我多想這樣叫你,如果有一天我們可以不再以姐弟相稱,而是彆的身份那該有多好。我多希望你可以回頭看看我,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如果你回頭,你會發現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等你啊,惜瑤……許霖然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許惜瑤的水色雙唇,可是他不敢吻她,現在時機不成熟,他還得繼續等。許惜瑤迷蒙的雙眼忽然緩緩地睜開,許霖然趕忙整理了自己的情緒。惜瑤!她醒了?“姐,你好些了嗎?”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雖然她已經醒了可他還是怕驚擾到她。許惜瑤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左手正在輸液的點滴,問許霖然:“現在幾點了?”“早上六點多。”許霖然注視著她蒼白的嘴唇,繼續說道:“姐你昏迷了四五個小時了。”昏迷?許惜瑤想起來了,她去了謝銘琛的彆墅,她跪了下來求他。然而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出爾反爾,踐踏她的自尊,她那麼卑微地去求他,卻還是一點用都沒有,他還是不肯救晨晨。想起直到她在外麵跪的暈倒,謝銘琛也不出來看她一下,她心裡就酸酸澀澀的,眼淚忽然之間就撲簌撲簌地落下來,根本不受她的控製。“姐,你彆哭了啊……”看到許惜瑤突然哭起來,許霖然急得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拿來紙巾替她擦眼淚,心中也跟著一片酸澀。“霖然,我真沒用,我還是沒有辦法救晨晨,難道我真的要這樣看著他離開我嗎?”“不會的,姐。”許霖然緊緊地握住許惜瑤的十指,安慰她:“你前幾天不是還說不放棄的嗎?怎的今天又說這樣喪氣的話?”許惜瑤輕輕地咬著下唇,她在心裡說,因為謝銘琛啊,明明幫忙製藥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可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幫她呢?許惜瑤腦中一片混亂,眼睛被水光模糊,她跪下來的時候,謝銘琛的表情有多冷漠她可以想象的出來,他那麼說隻是為了羞辱她,從來沒有想過救晨晨。“好了姐,彆想了,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許霖然戀戀不舍地放開了許惜瑤的手,哄著她睡下,這才輕輕地拉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