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抬起眼眸,認真地看著許惜瑤,上一次在醫院裡,他可是親眼看到謝銘琛那個壞男人凶自己的媽咪的。許惜瑤疼愛地摸摸晨晨的頭,笑著說道:“當然沒有啊,再說了,媽咪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哪是他想欺負就能欺負的。”晨晨吸吸鼻子,小手緊緊地攥著許惜瑤的一片衣角,聞著她身上的馨香,說道:“媽咪,你好香啊!這就是媽媽的味道!”許惜瑤淺淺地笑了,喂著晨晨喝完了最後幾口湯。“媽咪,”晨晨突然又問道:“上次見到的那個男人是誰啊?晨晨見到他的時候,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那個人好像很熟悉的似的,媽咪,我以前見過他嗎?”許惜瑤沒有立刻回答孩子的問題,眼眸迷茫地看著窗外,窗外陽光明媚,偶爾有微風吹過,被風撩動的葉子就會發出沙沙的聲音。“沒有,”半晌,許惜瑤才開口回答他,“這個男人你沒有見過。”“那他是誰啊?媽咪為什麼會認識他?”晨晨歪著小腦袋,好奇地問道。許惜瑤抿了抿唇,思緒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遙遠的從前,“因為媽咪上大學的時候跟他是同學,這次回國有點事想請他幫忙。”“哦,這樣啊,那是什麼事要請他幫忙呢?舅舅幫不了媽咪嗎?”晨晨繼續問道。許惜瑤對他搖搖頭,笑著說道:“沒事就是一件小事而已,跟快就可以解決了的。”許霖然在外麵跟員工聯係過了也交代好工作了,這才又回到了病房,看到依舊在談話的兩人,他寵溺地揉了揉晨晨的頭發,對許惜瑤說道:“我有點困,先去那邊沙發休息一會兒,你跟晨晨繼續聊聊天。”許惜瑤看著他疲倦的麵容和泛著紅血絲的眼眶,點頭說道:“好的你快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晨晨住的是兒童病房,除了一張小小的床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張雙人沙發,還有一個扶手椅子。許惜瑤就坐在扶手椅子上,許霖然則是打了個哈欠躺在了雙人沙發上,手臂輕輕搭在眼睛上,擋住了刺眼的光線,安靜地閉目養神。許惜瑤喂小家夥喝完了湯,開始拿起床頭櫃上的兒童讀物給他講故事,故事才講到一半,小家夥就沉沉地睡過去了,一隻小手還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角不鬆開。許惜瑤不由得笑了笑,輕輕地把晨晨的小手扒下來,放進溫暖的被子裡麵,輕輕地幫他蓋好被子,最後還細心地掖了掖衣角。她昨晚也沒怎麼睡,可是這會兒卻很奇怪地困意全無,索性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雖然她一點兒都看不清楚,可是她還是很認真地看著,好像是在一件世界上最珍貴的藝術品。晨晨時不時地會吧唧一下嘴,嘴裡含糊不清,許惜瑤也聽不清楚他在講什麼。等待後麵兒子嘟囔得多了,她終於辨認分明,小家夥在忙裡喊著“爸爸”呢,一張小臉上滿是委屈和期待。 以前晨晨就問過她很多次:我的爸爸去哪裡了?許惜瑤心酸地閉上眼睛,可是那不爭氣的淚水還是肆無忌憚地流了下來,她抬起衣角輕輕地將臉上的淚擦拭去,低頭在小家夥的眼睛上吻了一下,用指腹輕輕地揉著他的太陽穴。本來睡得不安穩的孩子這個時候才撇了撇嘴,香甜地睡去。許惜瑤在靠回椅背上,沒有困意卻有了餓意,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吃早餐。她一大早就接到了霖然的電話,來不及吃早餐就匆匆地出了家門,那會兒因為擔憂和焦急掖沒感覺到餓,這會兒才真正餓得慌了。她睜著朦朧的眼,輕輕地走到櫃子邊,摸到櫃子上有些許霖然給孩子帶的餅乾和甜點,她拿了一包餅乾,剛想要撕開包裝袋,可是又怕撕開包裝袋的聲音回吵到孩子睡覺,於是拿著餅乾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走到走廊外麵吧餅乾吃完了才有回去。她靜靜地守在那裡,期間晨晨醒過好幾次,一醒來就是吵著嚷著要她抱,她也不嫌煩,總是變著戲法地哄孩子,寵溺地抱他在懷裡。“媽咪,”晨晨撇著小嘴,一張小臉皺巴巴的,委屈地對許惜瑤說道:“痛痛。”“媽咪幫你看看。”許惜瑤讓小家夥翻了個身,細心地替他捶捶背、捏捏肩膀,力道不重不緩剛剛好,小家夥在舒服的力道下,又甜甜地睡過去了。晨晨的身體軟綿綿的,就像一團棉花糖一樣,許惜瑤戀戀不舍地抱著他,感覺抱住了幸福。“姐,你也累了吧,我來照顧晨晨,你去沙發上睡一下吧。”許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許惜瑤的背後,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一下子回過神來。許惜瑤點了點頭,輕輕地放開了孩子,替他重新蓋好了被子,掖好被角。她垂著頭躺到了沙發上去,突然一件暖和的外套披在了她單薄的身體上,許惜瑤驚訝地沿著修長的手臂往上看,入目的是許霖然一張模糊的臉。許霖然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這讓許惜瑤覺得十分的過意不去,她輕輕地抓著他的外套,說道:“你把衣服給了我,你怎麼辦?”許霖然輕輕地笑了笑,說道:“沒事,病房裡開著暖氣,而且我身體一直都很好,沒關係的,你快睡吧,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顧晨晨。”許惜瑤微微地對他點點頭,閉上眼睛,安靜地睡了。可是她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沒睡著,隻是做了很多的夢。五年前的那一件事,不僅僅是成為了謝銘琛的夢魘,也成為了她的。過去的那些場景再次在夢裡出現,繁冗沉重,刺痛人心,壓得她幾乎喘不起過氣來。謝銘琛因此對她的冷漠,無視,折磨,怨恨,像一把利劍,刺的她血肉模糊,夢裡恍惚之間還是忍不住哭了,那些刺痛感拉扯她每一根神經,讓她疼得撕心裂肺。聽著謝銘琛無情的謾罵聲,她驀地從夢中驚醒,臉上早已冰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