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許霖然麵無表情地問出這麼一句話。“嗬嗬,”謝銘琛冷冷地笑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把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問題上,“據我所知,許惜瑤跟你沒有血緣關係吧,你這麼關心她,不覺得有些太過了嗎?”許霖然神色微變,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我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她從小就待我很好,比親生的還要親,我們都是有心的人,不像你,冷血無情。”他說完,自顧自地朝樓上走去。許惜瑤不在客廳裡,那隻可能在樓上了。謝銘琛因為這番話暴怒,看著許霖然已經上課了樓去,他眼神一凜,也跟著上了樓。“姐!”許霖然一邊上樓一邊叫著。蜷縮在書房角落裡的許惜瑤,聽到許霖然的叫喚,絕望的心裡燃起了一點點希望的火苗,她扶著牆站了起來,眼睛茫然地看著門外,儘管她什麼也看不到。“姐!”許霖然很快發現了書房裡的許惜瑤,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他的心裡像刀割一樣疼。“姐,我抱你下去。”許霖然說著俯身將許惜瑤攔腰抱了起來。“好一個姐弟情深啊。”謝銘琛突然出現在門口,看著許霖然把許惜瑤抱了起來,還是公主抱,他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又竄了起來。謝銘琛的冷言相譏讓許惜瑤蒼白的臉上一沉,她扯了扯許霖然的衣袖,“霖然,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可是你的眼睛不是……”“霖然!”許惜瑤的指尖顫抖著伸直,去抓許霖然的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我沒事的,就是身體有些虛弱,你稍微扶著我一下就好。”既然謝銘琛不相信她眼睛看不見了,那就彆讓他知道好了,在他麵前,她已經顯得夠卑微夠狼狽了,她希望可以保留最後的自尊,不想再被他嘲笑。看到許惜瑤這個樣子,許霖然一下子明白過來她心中所想,冷冷地瞥了一眼謝銘琛,他小心翼翼地將許惜瑤放了下來。“謝銘琛,我跟我姐的感情怎麼樣,那是我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許霖然憤怒地睥睨著謝銘琛,他很透了這個把許惜瑤傷得體無完膚的男人。“外人?對,我就隻是一個外人而已。許霖然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姐姐在你來之前還柔軟地躺在我這個外人的身下。”謝銘琛低沉的噪音像是魔鬼發出的聲音,語氣中是無儘的嘲諷。許惜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能鑽進去。謝銘琛非要這樣當著許霖然的麵,生生揉碎她的尊嚴嗎!“你說什麼……”謝銘琛的話讓許霖然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他呆滯的目光轉移到了許惜瑤的臉上,那蒼白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道倉皇之色。他順著她的臉往下看,雪白的脖頸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鮮紅得刺眼。 許霖然當即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輕輕地披在了許惜瑤的身上,還不忘扣上最上麵的兩顆扣子,然後將衣領豎了起來,擋住她脖子處的那一抹抹鮮紅。然後他轉身看向那個笑得一臉得意的男人,目眥欲裂,語氣中帶著憤怒和恨意,兩隻手緊緊地握成拳頭。“謝銘琛你這個禽獸,你竟然對我姐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是自願的。”謝銘琛淡淡地開口。隻是這麼簡短的一句話,就已經把許霖然打入了地獄,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許惜瑤,“姐,他說的是真的嗎?”許惜瑤沒有否認,隻是緊緊地咬著下唇。真相給了許霖然當頭一棒,他隻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腦袋嗡嗡作響。許霖然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許惜瑤依舊對謝銘琛念念不忘。但是她沒有想到她竟然……許惜瑤睜著失去光澤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她能感覺到兩個男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三人一滯的僵持,大家都沉默著,空氣安靜得令人尷尬。許惜瑤的眼眶微微泛紅,她碰了碰身旁許霖然的胳膊,說道:“霖然,我們走吧。”“好。”許霖然扶著許惜瑤向外走去,經過謝銘琛身旁時,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謝銘琛的眼中閃現著刀光劍影,胸口燃燒著憤怒,因為許惜瑤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仇恨著的愛人,已經失去了光明。“姐,你小心點,前麵就是樓梯了。”許霖然扶著許惜瑤的一條胳膊,小心翼翼地提醒她。“好的。”許惜瑤應著,右手扶上了欄杆,一步一步地走下階梯。謝銘琛追到樓梯口,深邃無底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冷冽而淩厲的目光,他緊緊地盯著那道艱難下樓的背影,似乎要把她的身體盯出一個洞來。片刻之後他忽然張嘴,對著那道背影冷冷地說道:“許惜瑤,彆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再有下次,麻煩你過來的時候快一點,彆磨磨蹭蹭地讓我等急了,謝家實驗室給不給你用,就是我謝銘琛一句話的事情。”許惜瑤下樓的腳步一頓,身體跟著傾斜了一下,她空洞無神的眼睛望著前方,蠕動著嘴唇,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許惜瑤,我在跟你說話你沒有聽到嗎?!”謝銘琛的聲音陡然高亢起來,音調陰沉得能把牆壁穿透,眼眸之中也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好像要把世間萬物都化為灰燼。許霖然想要轉身嗬斥他,卻被許惜瑤一把拉住了衣袖,若無其事地說道:“霖然,不用理他,我們走吧。”“許惜瑤,你啞巴了嗎!”看到許惜瑤依舊不理他,謝銘琛忍不住又出言譏諷,眼中的怒意也多了幾分。許霖然終於忍不住回頭,指著謝銘琛的鼻子大聲罵道:“謝銘琛,你少對我姐姐大吼大叫的,她懼怕你,我可不怕!我就隻有這麼一個姐姐,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我在跟許惜瑤說話,輪不到你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