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了，略有些降溫，衛塵婉睡前走去把客廳的窗戶關上了。“喵——”衛塵婉低頭，小短伸出一隻爪子搭在她的腿上，一直喵喵叫。“怎麼了小短？是餓了麼？你爸今天不在家，要不……給你吃個罐頭？”衛塵婉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個金屬罐頭，扣開上麵的拉環，拉掉金屬蓋，緩慢地蹲下身放在小短的貓食盆旁邊。衛小短跳過去，舔了兩口之後又扭過頭看著她，繼續喵喵叫，還拿腦袋蹭衛塵婉的肚子。“給你罐頭吃也不要了嗎？”衛塵婉看了一眼旁邊給小短喝水的盆，裡麵空空如也，估計是要喝水了。拿起空盆，撐著旁邊的沙發起身，去倒了點水。她走到哪兒，小短跟到哪兒。這段時間還好有小短陪著，她也倒不無聊了，之前還能上網課，現在重新開學了，而且她又請了產假，一下子就沒事可乾了，隻好每天做做瑜伽，追追之前沒看完的韓劇，還有就是等開飯。“喵——”“好了好了，知道了，馬上就給你喝水。”衛小短的餐具都放在地上，衛塵婉自從月份大了，彎腰就不太方便了，隻好蹲下再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摸了摸小短的頭：“喝水吧。”衛小短沒動，站在她身邊圓圓的眼睛看著衛塵婉，不知道再想什麼。“水也不喝？難道是要我擼毛？”“喵——”伸出爪子小心地碰了碰衛塵婉的肚子。“怎麼了小短，是不是覺得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因為我有小寶寶了，而且你們很快就能見麵的。”“喵——”“好了我不跟你鬨了，你乖乖吃夜宵，我要去休息了。”就在衛塵婉要起身的時候，突然覺得小腹異常地脹痛，一下就讓她沒力氣站起身了。“嘶——”她緊皺眉，捧著肚子。衛小短就好像感覺到一樣，在她身邊叫著，繞著她轉。大概痛了十幾秒，感覺才消失，可她的額頭已經冒汗了。衛塵婉花了好大的力氣起身，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靠在抱枕上都有些不敢動了。應該不會吧，不是離預產期還有幾天麼。她坐在那裡喘了幾口氣，覺得好一些了，覺得這或許就是普通的疼痛吧。誰知過了十多分鐘，這種感覺又來了，隻有比剛才更甚，覺得是牽連到渾身都在痛，衛塵婉立馬清醒過來，這應該不是普通的疼痛了。她心裡暗罵了一句：臥槽，這是要發作啊。衛塵婉疼得齜牙，兩隻手緊緊握著拳都鬆不開，豆大的汗從額頭上冒出來。小短一躍，躍上沙發，在她身邊貓叫著，又用腦袋頂頂她的手臂，似乎也在著急。“小短，小短……”又過了十幾秒，這個勁頭過去了。 衛塵婉開始找自己的手機，剛才把手機放在哪裡了，她要給林晞打電話，眼睛到處看才看到自己手機滑到了沙發縫隙裡。趁下一次痛感還沒來的時候，衛塵婉趕緊拿出了手機撥了林晞的電話。好幾聲，都沒有人接，又撥了一個過去，還是沒有人接。衛塵婉突然想起來林晞前麵掛斷電話就是因為有案子要辦，不是他故意不接電話的。她放下手機，心裡盤算了一下，現在隻有她自己去醫院才是最快的，叫彆的人來都要等。衛塵婉嘴裡嘟囔著：“沒事，我可以的，我一個人可以的，現在也不是很痛嘛，抓緊時間，我要抓緊時間。”她穩穩地扶住了身體，然後去找林晞已經準備好的包包，裡麵應該什麼東西都有，這段時間哥哥嫂嫂送來了不少母嬰用品，林晞自己也網購了很多，當然不會都帶上，至少包裡塞得滿滿的了。衛塵婉去房間裡拿了件披的衣服，又從櫃子裡把林晞整理好的包包拿出來，錢包和醫保卡也要拿好不能忘了。最後還給小短補滿了貓糧。她坐在門口準備先用手機叫車，一陣劇痛再一次襲來，手機都掉在了地上。衛小短的小短腿飛快交替跑到了她身邊。小貓咪真好，知道主人身體不適，非常緊張。“沒事小短……”她咬牙，“媽媽過會兒要去醫院，你在家乖乖的。”等這股勁過了，衛塵婉趕緊穿上舒服的鞋，提著包包就準備出發。也不知道這樣持續性的疼痛什麼時候會變得更嚴重，她現在拖不起。而林晞這裡也同樣很緊迫，因為一路追著蔡藝跑，這個四十多歲將近五十的女人也太能跑了，要是讓她跑出小區，混入人群就又很麻煩。尤其是林晞和高雋看到蔡藝跑的方向儘頭停下了一輛出租車，暗道不好，有接應。蔡藝果然很快，出租車後排還幫她把門推開，眼看著人坐上了車，車子就要開了。砰——一聲金屬之間的碰撞的聲音，一輛白色的轎車非常用力但又適當地撞上了這輛出租車，出租車司機不明所以，就直接刹車停下來了。艾芒拉上手刹，直接下了車控製住了司機，林晞和高雋正好有時間追了上來，拉開車門。蔡藝還想動手，被林晞直接按住了手，壓在了出租車上，身後不能跑動的孫佳佳也被高雋抓住了。艾芒這一招乾得漂亮，雖然是要去修車了。林晞抓住蔡藝的時候才仔細看到了蔡藝的臉，孫佳佳跟她母親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所以衛塵婉的肖像不能說畫錯了，而是因為母女長得太像導致無法辨認。正好，趙益楠被金墨軒押了出來，趙益楠一看到以相同姿勢被抓住的蔡藝，一下子就興奮了。“抓得好，我要舉報你殺人，你活該被抓，你們兩個人作奸犯科，都該被抓。”金墨軒扯了一把他的手臂：“閉嘴，彆亂說話。”“警察，我沒亂說，她自己承認的，都是她自己說的。”路上的人不少，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有些看呆了，這是在拍電影嗎？演員還挺好看的啊。孫佳佳看到趙益楠這個樣子忍不住哭出了聲，一個是她母親，一個是她這麼愛的男人，可是水火不容。“楠楠，你彆……”趙益楠好像突然有了靠山一樣，開始什麼話都說了：“我沒想到你媽會這樣，我也算是看走眼了，你們家太可怕了。”“那還不是你在外麵亂搞男女關係。”蔡藝發聲了，“你好好愛我的女兒，就愛她一個人不行嗎？非要弄出些彆的鶯鶯燕燕，你這種男人就應該拉去做閹割。”“媽，你彆說了。”林晞嫌他們聒噪，而且圍觀群眾有些多，不能在這裡拖時間，趕緊聯係最近的派出所幫忙一起把人帶回去。就在林晞下指令前，艾芒突然叫了他一聲：“林晞，孫佳佳出血了。”之間孫佳佳兩腿中有明顯的血跡，林晞就算不太懂這方麵但也知道孫佳佳這是流產前兆。“草，叫救護車。”接下來就是一通手忙腳亂，他們人不夠多，還要等派出所的警察過來，艾芒陪孫佳佳去了醫院，另外兩個人被帶回警局。等所有的事都安排好，林晞才想起自己的車還停在哪個地方的路邊吧。為了抓這幾個人真是耗費不少體力。高雋準備把艾芒的車開回去，看了眼車前癟了一大塊的樣子：“林晞，艾姐的車能全報麼。”“我儘量去爭取，這個受損情況應該還行，德國車的鋼板確實好，你看看還能開麼，不能開的話再叫拖車吧。”“我看行，今天這案子已經幾乎算是成了，車的問題就交給我吧。”“高雋，那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我的車。”林晞跑得急，也不知道車丟在哪兒了，就生怕彆人不知道他辦案，然後貼條了。他憑記憶回到原先丟下車的地方，還好他寶貝的車子還在那裡。林晞上了車，在杯架處發現了自己的手機，按了兩下也沒亮，不知道什麼時候沒電的，記得前麵開會的時候電量就已經提示變紅了。算了，先回局裡，看能不能把人審完。高雋坐上了艾芒白色的車，發動了一會兒發現還是能開的，刹車沒問題，也沒有漏油，那就開開心心開回去吧。半路上，突然接到楊珮漫的電話。氣定神閒：“喂，小楊？”“高雋哥，林老師在你身邊嗎？”“不在，有什麼事……”“剛小婉的哥哥打電話到辦公室來，說聯係不上林晞，小婉要生了，在市人民醫院呢。”“臥槽，林晞聯係不上了？”“對啊，所以才著急嘛，你們現在回來了嗎？”“在回來的路上了，先彆急，我去找林晞。”電話一掛，高雋踩著油門就往前開，他現在要估算林晞去找車的時間，還要估算他會怎麼回去，是走地麵還是走高架。高雋掉頭繞了一圈，沒見到林晞的車，他就賭了一把，高雋覺得林晞應該不是個會走地麵交通一個個等紅綠燈的人。方向一打，直接左轉上了高架匝口。不知是高雋和林晞這幾年的默契在還是冥冥之中有老天相助，高雋超了幾輛車之後就看到了一輛顯眼的Q8在車流中向前開著。多虧車型很少，所以非常好找。高雋找到機會超車上去與林晞並排，林晞起初還沒看到他，因為艾芒的小白車是轎車，比林晞的SUV矮一些。高雋連按好幾下喇叭，然後放下車窗。林晞這才看到身邊的小白車，他也落下車窗，兩輛車保持同一個速度。“高雋，有事？”高雋扯著嗓子：“林晞！你老婆要生了，在市人民醫院。”“什麼？！”高雋咽了口口水，有放大了一倍聲音：“衛塵婉要生了，你快去市人民醫院。”聽到了高雋的話，有一秒鐘的恍惚，林晞瞄了一眼自己沒電了的手機：“高雋，你看看艾姐車裡有沒有手機充電器。”他們倆後麵的車就看著他們先是隔空喊話，隨後從一輛車裡又扔出一根線到另一輛車裡，動作之流暢，簡直歎為觀止。林晞先把手機充上電，要找最近的下匝道掉頭去醫院。不是還有幾天才到預產期麼，怎麼會突然……難道是衛塵婉在家裡出了意外導致的？林晞沒見到衛塵婉人，隻能開始瞎想。衛塵婉艱難地從家裡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包，一路上走走停停，還好自己叫的車很快就到了，而且是個女司機。衛塵婉一上車就跟人道歉：“抱歉，我……過會兒可能會陣痛，如果你聽到一些聲音不要見怪。”女司機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在衛塵婉發作的時候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路上安慰她：“姑娘啊，你老公呢？”“他還沒下班。”“你得趕緊跟他打電話。”衛塵婉閉著眼，咬著嘴唇，包帶子被她緊緊攥在手裡。“他……在忙。”她實在沒力氣看手機了，隻能把手機給司機。“姐姐，幫我找個電話，最近通話，找衛子昂。”司機師傅還挺厲害，飛快的幫她找到了號碼撥過去，點開了免提。“喂，婉兒。”“哥——”衛塵婉喘著氣，“哥，我可能要生了……”司機師傅看她沒力氣說話，直接說：“你是她哥哥是吧，我這位乘客要生了，你要不要去醫院陪她啊？我們現在去市人民醫院。”衛子昂一聽，趕緊：“我知道了。”衛塵婉在後排說：“哥，我聯係不上林晞了，你……幫幫我。”“好，婉兒彆急，深呼吸，哥哥馬上去醫院找你，彆害怕。”這是衛塵婉要生孩子了，衛子昂不能慌了陣腳，他一邊給林晞打著電話，一邊問蘇卿他現在要不要帶些什麼東西去醫院。手機電話沒打通，林晞這裡直接關機了。蘇卿去叫牛姨。“老公，你先去吧，我跟牛姨晚點過來，沒事的，你現在主要是要去陪婉婉，她現在一個人肯定很害怕。”衛子昂披了件外套就出門了，大晚上撥打了林晞辦公室的座機電話。楊珮漫接的電話：“喂您好，這裡是T市公安分局刑偵科。”“請問林晞在嗎？”“您哪位啊？林老師不在。”“我是衛子昂，婉兒要生了，但是聯係不上林晞，你能幫我找一下他麼。”楊珮漫倒吸一口氣：“好的好的，衛總彆急，我馬上就去聯係他旁邊的人。”這才有了後麵高雋接到電話，在高架上跟林晞上演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