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過的很快，小朋友們開開心心地來，也高高興興地走，臨走前還吃了不少糖炒栗子，是蕭雲回在他們畫畫的時候就開始剝。蕭雲回一個人剝肯定是來不及的，所以就直接叫了林晞這個免費勞動力。林晞手腳很快，一大鍋炒得香甜的栗子在手裡很快去掉了外殼，他剝一半留一半，他留著要給衛塵婉吃。這些小動作，蕭雲回都看在眼裡，覺得林晞其實從某方麵來講真的還是不錯的，要是不提他小時候那些事的話。小朋友們在吃栗子的時候特彆開心，蕭雲回說是林晞剝給他們的，一個個嘴巴很甜地說“謝謝哥哥”。林晞把另一半栗子塞在衛塵婉手裡，不懷好意地在她耳邊說：“你聽，彆人喊我哥哥。”衛塵婉也毫不示弱，回擊：“你要是比我大二十多歲，我也喊你哥哥。”林晞語塞。大她二十多歲，那他半隻腳都已經入土了，還要什麼哥哥的稱呼啊。三點多，他們兩個把小朋友們都送了回去，走了一路，小朋友們的家長還出來接，對他們好一陣感謝，還把家裡的東西拿出來給他們帶走，他們無論怎麼推脫都不行。把孩子們送出去，拎著各種東西回來。衛塵婉看了看時間，也準備跟蕭雲回道彆了，她留在這裡的時間也很長了。林晞在一邊，被蕭雲回指使著裝些東西，蕭雲回在那裡跟衛塵婉說話。“小衛，咱們以後都是，再也不說那些事了，讓這件事給你們帶來的悲傷就這麼過去吧，你們都已經很累了。”“好。”“林小晞平時嬉皮笑臉的，但是認真起來也是沒話說，我都看在眼裡的，你相信他總沒錯的。”提到林晞，衛塵婉的臉上就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嗯，他確實給我帶來了很多不一樣的感覺，至少挽救了我的餘生。”“總之你們都要好好的，我們這些老人家也就沒心事了，不然老林這家夥彆看他不表現出來，其實心裡也惴惴不安，現在都好了。”“蕭前輩，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要知道牽掛你的人也很多的。”蕭雲回抬了抬手，表示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可能在未來的這麼多時間裡還是一樣，沒什麼改變，沒什麼好牽掛的。林晞把東西都整理好了，看他們兩個一直在說話。“蕭前輩，東西我都弄好了。”蕭雲回轉頭看他，林晞坐在小木凳上的樣子實在是太違和了，高個子的人不適合坐矮板凳。“行，這些東西你們就都帶回去吧。”每次到蕭雲回這裡，總能捎上一些當地的有機農產品。趁太陽還沒完全落山，蕭雲回讓鄰居家的兒子開小皮卡送他們到能坐車的地方。臨走前，蕭雲回看林晞穿的單薄，道：“沒聽廣播裡說麼，這段時間流感肆虐，你還穿這麼少，要多注意點的，彆不拿身體當本錢。” “好嘞，蕭老。”兩個人從蕭雲回這裡趕回市區已經要七點了。從地鐵站到小區的路上還買了些吃的，就當做晚飯了。元旦假期還有一天，洗完澡後林晞問衛塵婉怎麼打算，是在家宅一天還是要出去逛逛。衛塵婉說她已經跟衛子昂說好了，要去大伯家裡，給嬸嬸整理遺物，還要去趟墓園。林晞知道，現在所有的事衛塵婉都已經知曉，她能這麼坦然的說出明日的安排，已經是最好的樣子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衛塵婉搖搖頭：“不用了，這些事也算是我們衛家人要去做個了結吧。”“那也好。”既然衛塵婉現在已經沒事了，林晞也打算明天去局裡了，一直拖在家裡讓自己的同事們忙前忙後，他有些不忍心。衛塵婉擦了擦嘴巴，把剛才吃的花甲粉沾到的油漬擦掉，看了眼林晞早就吃完的空碗。她把手裡的紙巾也丟進盒子裡，然後把他們吃完的花甲貝放在另一個袋子裡道：“我下去丟垃圾。”林晞瞥了眼牆上的鐘：“過了丟垃圾的時間了，明天早上我去丟。”“哦，我差點忘了時間。”衛塵婉就把垃圾都打包紮好，放在門口。剛想去洗手，誰知一轉身就撞上了林晞的胸膛。“誒喲，你擋我路了。”“嗯，故意的。”“啊？”她沒懂。看她一臉傻傻的樣子，林晞索性伸手把人抱了起來，放到桌子上。“乾嘛呀，我還要去……唔。”洗手兩個字都沒說出來，直接被林晞的唇堵住了後麵要說的內容。每次跟他接吻都覺得林晞相當認真，他會顧及到衛塵婉的感受，不讓她覺得難受，但是也不能輕易推開。“林晞……”衛塵婉手掌拍了拍他，“讓我去洗個手。”“嗯。”答應下了卻沒鬆口，又親了好久才抱著人走到衛生間，給她洗手。林晞手掌比她大，包裹著她的小手搓著肥皂，放到水龍頭底下衝乾淨。整個過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知道該做些什麼。衛塵婉放在以前肯定不懂這些，可跟林晞在一起這麼久了，如果再說自己不明白那就真不對了。所以她安靜地等待著林晞給她洗完手，擦乾之後，還有什麼要做。或許是在蕭雲回家裡沒儘興，林晞打算好了，今天晚上是絕對不會放過她了。看林晞眼裡流露出來的東西，衛塵婉有種不祥的預感，明明昨天晚上已經折騰很久了，這人怎麼還是沒做夠的樣子，這是泰迪附體？林晞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小紙盒子，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就是一副一心要把她辦了的樣子。隻聽他小聲的說：“這次，你可以叫出聲的。”真是沒想到，林晞的目的在這裡啊。昨天因為在蕭雲回家，所以衛塵婉一直在克製自己，不是捂著嘴就是咬著嘴唇，但是今天是在自己家，想怎麼樣都行。“你這個人太壞了！”還是忍不住罵他了。林晞果然是沒放過她，衛塵婉要咬嘴唇，林晞就跟她接吻，隻要她不出聲，林晞就用力到她不得不出聲。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衛塵婉就感覺林晞是這段時間的緊張狀態以來第一次這麼放縱，好像是解放天性了。晚上弄到很晚結束，睡到淩晨四點多的時候，衛塵婉兩個翻身就把林晞吵醒了，林晞手一搭就是衛塵婉最柔軟的地方，沒幾分鐘又把人弄起來折騰。衛塵婉是真受不了了，說了三次不要，林晞才停下。還好家裡的t還夠用。做的時候沒開燈，她真的懷疑林晞是不是在做夢的時候還形成了肌肉記憶，才能在這種睡意濃濃的時候醒來跟她做這檔子事。早上，衛塵婉又一次差點起不來床，她是聽到客廳似乎有人在說話，以為是有客人來了，結果一聽聲音，是自己哥哥，趕緊從**跳了起來。毫不誇張，是跳起來的。她穿著睡衣，頭發和臉上都亂糟糟地跑出去，看到林晞早就梳洗乾淨坐在那裡接待衛子昂了。衛子昂看到衛塵婉這個樣子跑出來，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衛塵婉太不好意思了，趕緊說：“哥，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好。”說完還瞪了林晞一樣。他倆難道是身體結構不一樣嗎？憑什麼每次累死累活的都是她啊？林晞身體裡是不是有機器人在操控，真是太奇怪了。衛塵婉在衛生間裡飛速地刷牙洗臉，心裡卻又無比想掐死林晞。等所有的事都打理好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了，衛子昂麵前茶杯裡的水一直沒涼過，她不知道衛子昂來這裡多久了，隻知道她醒來的時候已經離他們約好的時間晚了足足四十分鐘。衛塵婉手裡提了一件大衣出來：“哥，我們走吧。”衛子昂站起身，林晞把兩人送到門口。他跟衛塵婉說：“今天我去單位，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嗯，好。”衛塵婉巴不得趕緊走，一看到林晞就要想起晚上的事，真是醉了。林晞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去局裡。拿起茶幾上兩個茶杯的時候想起了衛子昂剛剛跟他說的話，說這件事能夠圓滿的結束多虧了他，無論如何就算沒有他跟衛塵婉這層關係，衛子昂現在作為衛家的當家人也是要好好感謝的。不過他想到的是後麵一半的對話，衛子昂問有沒有想過他和衛塵婉後麵的計劃。林晞想了不到五秒鐘就說：有計劃。這當然不是瞎說的，他之前可是打算給衛塵婉結婚的，隻不過後來被衛靈的事打斷了罷了。他沒有很直接地告訴衛子昂自己是想怎麼做，隻是讓衛子昂放心，不管是新的一年還是未來的十年或是幾十年，他都已經想過了，他的生命中衛塵婉是必不可少的，並且必須以他妻子的身份存在。這其實也算是給衛子昂劇透了吧。衛塵婉不在家的這兩天，衛子昂已經很多事情都辦好了，比如說把陳娟的遺體送去了殯儀館火化，又把骨灰寄存在了殯儀館。他們兩個先去大伯嬸嬸家，用的是陳娟留下的鑰匙開門。太久沒有踏足這裡了，衛塵婉都有一瞬間的陌生感，就好像那次單獨來找衛靈的不是這裡一樣。衛子昂先看到了堆在客廳裡的東西，是陳娟從國外度假帶回來的禮物。衛塵婉記得陳娟說她帶了很多好看好玩的給他們，客廳除了她的行李箱，還有好幾個袋子。她慢慢走過去，看著茶幾上的好看的紙袋，裡麵都是歐洲品牌的一些小東西，陳娟買了不少，估計是有很多人要送。陳娟可能是在回來的路上花了很多時間，在每個小禮物上麵都貼了紙條，防止自己忘了是給誰的。衛塵婉看了好幾個紙袋，看到最後一個紙袋裡，一張便簽上貼著小婉，另一張上麵貼著小昂。是給他們的。她把袋子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有給她的化妝包，還有真絲圍巾，盒子裡還有條項鏈，給衛子昂的隻有一個錢包，其他的是給蘇卿的，跟她同一個品牌的真絲圍巾，還有一些孕媽媽用的東西。陳娟什麼都想到了，甚至是麵麵俱到，每個人都是最實用的東西。可她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些禮物她沒法活著送給他們。衛塵婉的情緒越來越低落，看著她剛才拿出來的東西，難以不動容。誰能想到事情最後的結局是這樣的。衛塵婉相信，陳娟這現年以來應該是真的對他們好的。一個女人沒有了自己的孩子，對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格外的關照有佳，這很能理解。以前的事已經塵封，若是沒有衛靈的事，陳娟也不會把自己的內心暴露出來，或許隻會有衛靈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哥……”她哽咽著叫著衛子昂。衛子昂知道妹妹心軟，知道她很感性，所以坐在她身邊抱著她。“彆再去想了，斯人已逝，這一份情也就到這裡了，我們要整理好感情了。”衛塵婉一起開玩笑，說衛子昂在言商的時候特彆冷血，讓人覺得不好說話，現在看來這樣的冷血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比她收不回情緒來得好。似乎是猜出了衛塵婉在想什麼，衛子昂把聲音放柔說：“我們婉兒有情有義，這是好事，現在不僅有哥哥在，還有林晞可以好好保護你，讓我們婉兒散發一下自己的愛。”在衛靈家整理了很久，把陳娟一些重要的東西一並帶走。而她買的那些東西，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就按照陳娟生前備注的名字，送過去。如果這是她心之所願，那就在最後幫她完成一下吧。整理完了東西之後，他們去了墓園。這件事情，兩個人沒有商量過，但是非常有默契。車子一路向北，沒有去衛隱和遊果長眠的墓園。就算是衛靈被抓住了等待最後的審判，而陳娟已經意外過世，他們心中隨時已經放下了很多事情，但是留在心裡的傷痛或許是一輩子都無法消散的。所以絕對不能去打擾父母，不會讓真正的凶手和父母躺在同一個地方。相對於南麵的墓園，他們這次選擇了最北麵的墓園，離得越遠越好。接受事實和能不能原諒永遠都是兩碼事。他們苦了二十多年了，終於在這一年得到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