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彧珩那裡又重新返回了喬元的工作室，因為這次是帶著警察一起去的，所以物業管理處的人員並沒有攔著，而且乖乖開門。警察來這裡取證，而他則是要看看喬元這裡還藏這些什麼東西。那本白皮書被喬元藏得這麼好，不免就讓他懷疑是不是還有彆的什麼東西也被他這麼藏著。警察是有搜查令的，所以秦彧珩也就不這麼客氣了，看到辦公桌鎖上的抽屜，他全都暴力開鎖，把抽屜一個一個強行打開。抽屜裡放了一些私人的東西，印章還有鋼筆之類的，而在一個抽屜的角落，秦彧珩發現了一張照片。他把張片拿出來接著光看，照片的時間已經很老了，顏色都有些泛黃了，但是這不影響他辨彆上麵的人。他可以很肯定的指出其中一個年輕人是喬元，另兩個……秦彧珩心裡已經很清楚了，這些事情的開頭大概是個什麼情況。晚上，林晞去接衛塵婉下班，衛塵婉還不知道這些事，坐在車上的時候就看到林晞手機上一個接一個的微信提示跳出來。“最近是不是案子有進展了，看你不怎麼說話，手機上的信息還這麼多。”真聰明，此刻林晞反倒希望衛塵婉彆這麼聰明，因為他有些無從解釋了。“嗯，是有進展，化學實驗室的結果出來了。”林晞說一半藏一半。衛塵婉激動地側過身看著林晞：“結果怎麼樣，有沒有可以利於你們破案的線索？”“額……結果有些模棱兩可，還需要再研究一下。”“有些什麼？”林晞不敢直接把數據報告給衛塵婉看，隻能挑了報告上大概有的幾個東西說了說。“塵土顆粒，人體皮屑，還有什麼黃瓜籽，亂七八糟的。”衛塵婉有一秒鐘的晃神。“黃瓜籽……”“怎麼了？”“哦，沒什麼。”原本車上，衛塵婉還激動地問話，後麵她也沉默了。晚上林晞在客廳打電話，衛塵婉坐在房間裡用電腦。她也不是故意想看林晞的東西，隻是秦彧珩給他發來的郵件在右下角彈了出來。標題沒寫，顯示有幾個傳送鏈接附件。衛塵婉點開了網頁，看到附件顯示的是幾張圖片，還有pdf之類的。她先是看到了秦彧珩把喬元這裡找到的東西發了過來，是他給彆人的幾次治療記錄，她不是很懂，但是秦彧珩既然發來那肯定是能當作證據的。最後，鼠標挪到了圖片文件上。點開。這是秦彧珩看到的那張照片，她沒有怎麼見過喬元，所以沒有認出他，但是另外兩個人她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無論變成什麼樣她都能辨認出來。照片上，一個是她的母親，另一個是她的大伯。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這麼早的時候，她媽媽就已經認識大伯了嗎？衛塵婉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這個郵件，她之前就知道秦醫生的老師喬元教授所做的事，所以他現在被通緝了，但她似乎有些不明白這個郵件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隻是指出喬元犯罪事實，那這張照片代表了什麼。衛塵婉退出了這封郵件，回到收件箱，向下翻看，看到還有其他的收件信息。隻是越看，心越沉。尤其是結合了林晞在車上跟她說的話。衛塵婉坐在那裡抿了下嘴，林晞說化學實驗室的檢測內容出來了，他不會又是想瞞著自己吧。不過看他剛才的樣子，也不像有著急事非要藏在心裡的樣子，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吧。林晞想瞞著衛塵婉繼續手裡的事，可衛塵婉心裡已經有譜了。這次她沒有問林晞，也沒有打電話問衛子昂，她想自己去看看，去確認。金墨軒從A市回來了，所有人在刑偵科開小會。林晞站在正當中說：“很可惜各位，我們的懷疑逐漸變成了現實，墨軒這兩天在A市待著，他知道的比我詳儘。”林晞把位置挪開，讓金墨軒說下他的看法。金墨軒早上才回來的，都沒來得及回家，隻在他們公安樓後麵的宿舍樓裡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我們現有的材料我已經傳回來了，就是要把其中的關係串聯起來，我說下我的猜測，衛靈本身就跟家裡有很大的矛盾，所以衛靈早早就離開了T市，在A市發展，在A市建立了他的資本，隻不過原本他以為去了A市以後，他父親會重視他，很可惜事與願違，所以原生家庭的問題在他心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再後來，我了解到了衛靈在大學的時候有個喜歡的人，他的同寢驗證了這一點，並且指出了這個人的名字，而這個女人正是衛隱的妻子，衛靈明明比衛隱更早認識遊果，可最後遊果卻嫁給了他弟弟，這對於他這麼一個偏執的人來說又是沉重的打擊。”蘇小蒲在旁邊問了句：“既然他這麼喜歡遊果，那衛隱夫婦怎麼會都死了呢？”楊珮漫默默回答了一句：“因為……得不到，就毀掉。”本就仇恨在心，又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金墨軒繼續往後說：“其中的細節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最後那樁失蹤案，明確有衛靈的參與，雖說他當時的身份是報案人，但是現在我們發現他參與了此案，那就不難懷疑之前的案子是不是也都是他所為。”“我去，犯了這麼多事，竟然還可以泰然自若地在T市待到現在。”蘇小蒲感歎。林晞翻出以前的東西放在桌上道：“我們回到之前的案子，這個案子的源頭是彭劍的死，他的死才牽扯出了後麵很多事情，我們才能發現衛氏的情況非常糟糕，現在我們手裡有個不願意讓毛源國說話的人，有個找不到長博背後的創辦人，還有那個販毒集團調控人，我們做個大膽的猜測，如果說這些未知之後都是同一個人呢？”高雋聽到這話實在是難以相信，怎麼會有一個人能做到這個程度，每一件事都是觸犯了法律的底線，槍斃幾次都不為過的。他們當初誰都沒能想到這一步，身邊最親的人可能才是最危險的。林晞原本還處處按照原有設定來走，還以為有嫌疑人要害衛靈，現在想來自己是真的傻，被衛靈無害的樣子給騙了。那個像彈弓一樣的裝置根本不是用來對付報案人的，分明就是刻意擺放之後用來對付他們的。艾芒已經去想辦法對付毛源國了，這個人裝瘋賣傻總有個頭，也總是有什麼條件才會讓他敢如此閉口不談，突破了這個點，毛源國不開口都沒用了。會議結束是，每個人的神情都不輕鬆。不知道誰說了句，明天高雋結婚，都高興一點。這話一說倒是緩解了剛才緊張的情緒。下班的時候，林晞走到高雋身邊。“還不走？愁什麼呢，我們心情看上去都比你來得好。”“現在是案子最關鍵的時候，事情都推理出來了，但是沒有能夠直接抓人的證據。”“兄弟，你有沒有搞錯啊，明天你要當新郎官了，你現在坐在辦公室苦思冥想是沒有用的，還不如來點實際的，趕緊回家吧。”林晞雖說知道有重要的案子，但是他表麵並沒有這麼嚴肅。在他的概念裡，公事得公辦，但是私事也得辦好。更何況還有市局在幫忙。林晞已經把這件事上報給了市局，無論是刑偵科、經偵科還是緝毒科，無論是T市還是A市，這次統統要給個交代。林晞是整理好了情緒才去接衛塵婉的，但是衛塵婉的臉色卻不大好。“老婆，你怎麼看上去這麼累啊？今天上課很操勞？”衛塵婉搖搖頭，把垂下來的頭發勾在了耳後，找了個理由：“他們不是快聯考了麼，要花些心思了，大家都在衝刺。”林晞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一方麵是覺得她辛苦，還有一方麵是覺得她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實在是心疼。“回家我給你按按肩。”各懷心事，誰都不願說。睡前，林晞翻箱倒櫃。“乾嘛呢你？”衛塵婉看著他半個身子都在衣櫃裡。林晞的聲音從衣櫃裡悶悶地傳來：“明天高雋結婚，我要給他當伴郎來著，我在找領帶。”林晞從衣櫃領帶架上抽出了四五根來。“老婆，你說我戴哪根好？”跟獻寶一樣。衛塵婉看著林晞臂彎上掛著的領帶，顏色花色各異。她好好思考了一下，還抽出了兩根在林晞脖子這裡比劃了一下。“白襯衣跟什麼領帶都搭，你戴哪條都好看，你覺得呢？高雋沒有跟你說過伴郎帶什麼領帶？”“說了，但是我偏不，大家都一樣有什麼好的。”“你也太沒有集體意識了，明天高雋彆後悔叫你當伴郎。”林晞硬湊到衛塵婉身邊問她：“你明天穿什麼？”衛塵婉原本想明天再決定的，反正林晞一早走，但是她可以在家待著晚點再去，現在林晞這麼問了，她索性也把衣服找出來。林晞看著她拿出一件連衣裙，乳白色調。他眼前一亮，瞬間就知道帶哪一條領帶了。晚上睡覺，林晞習慣性地翻身靠近衛塵婉的位置，但是伸手卻沒有碰到身邊的人。本來睡得迷糊，以為衛塵婉去廁所了，可睡了一會兒依然沒有動靜，身邊的人並沒有回來。林晞一下子就醒了，撐起胳膊環顧整個房間，沒有衛塵婉的身影。林晞從**起來，趿上拖鞋就往外走。在客廳裡，看到了衛塵婉。她沒有開燈，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一動不動。林晞啪得一下把客廳的大燈打開，衝到衛塵婉麵前。“婉兒，婉兒！”林晞還伸手搖了她兩下。衛塵婉睜開眼：“嗯？”這聲“嗯”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好像一切如往常一樣。但是林晞卻急得不得了，以為衛塵婉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才會靠在沙發這裡一聲不吭。“怎麼了婉兒？怎麼坐在外麵啊？”衛塵婉搖搖頭，沒想把心裡的事說出來。“幾點了？”她問。“三點多。”“我剛做噩夢了，太害怕了就想出來清醒一下，抱歉。”林晞握著衛塵婉的手：“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怎麼了，一個人坐在客廳，你不冷啊。”被林晞這麼一提，衛塵婉才覺得有些冷，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走，回去睡覺。”不容衛塵婉考慮，林晞抱起她就回房，等她躺下，林晞伸手把人抱住了才安安心心能繼續睡。“不用怕，夢裡都是假的，我在你旁邊呢。”林晞一通安慰，衛塵婉轉身縮到他懷裡。其實她剛沒說夢到了什麼，因為夢裡的樣子是在太真實了，回憶起來都有些要人發瘋。她夢魘纏身，才從房間裡出來清醒一下的。三點多醒了一下，林晞總怕她再睡不好，時常要醒來查看她一眼，發現她呼吸平穩地睡在旁邊才放心繼續睡。但是他一早要出門了，出門前衛塵婉還在休息，就好像那天衛塵婉去伴娘的時候。林晞趴在床邊，拉著衛塵婉的手說話。“婉兒，我要走了。”衛塵婉睜了眼，點點頭。“你睡舒服了再起。”衛塵婉軟軟地問他：“要不要我給你化妝啊？”“不用，我這臉還用畫什麼妝啊，到時候一不小心比高雋還帥怎麼辦。”衛塵婉被他逗笑了。林晞親親她纖細的手指：“那，你今天一定要穿昨天拿出來的那條裙子，記住沒？”“嗯。”“你乖乖的，那我就要先出門了，這次你也是，等你到了之後你就打我電話，我出來找你。”“好的，你快去吧。”衛塵婉聽到林晞走出房的腳步聲，過了會兒又是關上門的聲音。她睜開眼睛，絲毫沒有了困意，緩緩坐起身，走到自己放包包的地方，從包裡拿出幾張照片，看了許久又把照片倒扣在桌麵上。她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